第89章 神秘的蝶舞(4)

添香閣殺雞儆猴,剩下的人老實多了,堅決篤行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雖然還是吵鬧不堪,但基本還算守規矩。

童冬月俯瞰樓下攢動人頭,女人們頭上,都多了一隻款式不已的蝴蝶頭飾,不由得眉頭緊鎖。

出神間,身側多了個人,扭頭一看,是個手持折扇的年輕公子,龍章鳳姿,氣度非凡,俊美無濤。

男人微微一笑,抬臂輕揖,如和風拂麵,身心舒暢。

“在下雷舒麟,冒昧打擾,請問兄台高姓大名。”

童冬月眉毛一挑,麵上絲毫不顯,抱拳道:“免貴姓初,名冬風。”

做戲要做全套。

雷舒麟開心道:“初兄與我一好友容貌相似,心中驚奇,故來結交,初兄見諒。”

童冬月不動聲色:“雷兄言重了。”

雷舒麟挺能裝,把初相識的陌生人,演繹的淋漓盡致,故作猶豫後,又道:“相逢即是緣,兄台可願賞臉,和我找個地方喝上一杯?”

“好。”

雷舒麟找的地方,與紅葉的屋子隔了兩個房間,作陪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笑容甜美,清純而不是嫵媚。

一進門,雷舒麟就將小姑娘趕了出去。

合上門,雷舒麟立即收斂了笑容,他正要開口,童冬月已經將食指豎在唇前。

雷舒麟會意,順著童冬月的目光看向床幔的方向,隻見隱約有一道虛影微微搖晃。

心領神會,手指飛快地蘸了些茶水,在桌子上飛快寫下“怎麽做”三個字,同時假意問道:“初兄也要參見今晚的遴選嗎?”

“嗯,蝶舞姑娘舞藝豔絕天下,在心傾慕不已,若能得見真容,此生無憾。”童冬月一邊說,一邊寫道——靜觀其變。

雷舒麟哈哈一笑,道:“英雄所見略同,舒麟亦有同感,待會還望初兄手下留情。”

童冬月應道:“雷兄過獎。”

說話間,外麵突然安靜下來,兩人對看一眼,默契地出門一看究竟,一樓舞台上,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女人,約莫四十來歲。

童冬月雖然頭一回見這個女人,但從韓離軒提供給她的資料來判斷,這個女人就是添香閣的老鴇——挽紅。

麵對明城的達官貴人,挽紅不卑不亢,清聲道:“今夜鄙樓蝶舞姑娘梳弄之禮,各位大爺前來捧場,挽紅在此謝過。套話咱也不多說,我雖為青樓之人,但也並非唯利是圖、獨斷專橫之人,蝶舞經過數日思考,才下了今日的決定。

我與蝶舞有言在先,今日首位恩客的遴選,不看錢財,唯覓知音,選拔題目由蝶舞自己決定,至於結果如何,全看蝶舞心意,各位大爺望海涵。廢話不多說,在遴選開始之前,蝶舞照例獻上一舞。”

下麵的竊竊私語,心道蝶舞姑娘果真與凡俗女子不一樣,不以錢財為標準,而是為了尋求知音,這份性情,當真高雅,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真實寫照。

眾人殷勤期待中,蝶舞姍姍而來,一襲輕薄的深紫色紗衣,罩在曼妙無端的玲瓏身軀上,衣襟大膽敞開,胸前高低起伏的溝壑依稀可見,裙子兩側一道口子開到臀下,走動時輕紗飄**,兩條纖細渾圓的大白腿,時隱時現,美的不似凡人。

看到如此**的一幕,在場的男人們小腹處均升起一團烈火,燒的渾身血液沸騰,口幹舌燥,有個別定力差的,甚至當場留下了鼻血。

別說男人,就連女人,渾然天成的風韻給震驚到了,無不目瞪口呆,眼中隻有驚豔,甚至忘記了嫉妒。

一時間,大廳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雷舒麟一時間也看呆了,暫短失神,等清醒過來後,耳根子一陣火燒火熱,微微側頭,心虛地打量童冬月,隻見童冬月麵無表情地直視蝶舞,眼中無悲無喜,仿佛蝶舞就是時間最為尋常普通的女子,絲毫激不起半絲異樣情緒。

蝶舞盈盈一拜後,便和著樂聲,翩躚而舞。

一舞驚鴻,衣炔飄飛,身姿輕靈,美妙絕倫,紫色麵紗遮住了大部分麵容,不過她眼波流轉之間的欲說還休,同樣具有勾魂攝魄的功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稍微突兀的呼吸聲,就打破了此刻美輪美奐的景象,淪為千古罪人。

一曲舞罷,蝶舞輕輕俯身,麵紗下的唇瓣,緩緩開合。

“蝶舞有禮了。”

聲音婉轉動聽,嬌而不作、媚而不妖,又勾得眾人心癢難耐,魂不守舍。

失神中,蝶舞再次開口:“承蒙各位垂青,讓蝶舞登上添香閣花魁之位,數月來,戰戰兢兢,唯恐有失,愧對花魁之名,更愧對大家的賞識。

實不相瞞,蝶舞本想做一輩子的清倌人,但就在前幾日,突然想通了許多事情,我本身處煙花之地,卻癡守清白之身,不但不會讓人欽佩,反而有沽名釣譽之嫌,既然如此,何不憑本性率性而為?和挽紅媽媽商量後,決定在中秋佳節前夕,舉行梳弄之禮。

遴選的規則,相必各位都聽清楚了,不以錢財論雌雄,蝶舞雖身份卑賤,但青春少艾時,也曾聽說過高山流水覓知音的美談,因此,今日隻要能打動小女子的心,不論貧富,無論老少,都能成為蝶舞的首位恩客,以及今後來之無拒的入幕之賓。”

蝶舞一語話畢,眾人均躍躍欲試,有人按耐不住,高聲問道:“蝶舞姑娘!如何才能打動你的心?”

這人毫無眼色地突然開口,其他人紛紛麵露鄙夷,但這話也問到了他們心坎裏,怎樣才能成為蝶舞姑娘的“知音”,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

雷舒麟看樓下的男人們,個個如狼似虎,似乎要將蝶舞當場生吞活剝了一般,腦子裏浮現出不可描述的畫麵,沒由來一陣惡寒,側頭問童冬月:“我們也下去嗎?”

童冬月想接近蝶舞而不驚動敵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童冬月目光怔怔地盯著樓下的蝶舞,搖頭道:“不需要。”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蝶舞沒有立即作答,扭頭看向一旁的挽紅,挽紅點頭,舉起右手打了個手勢,蝶舞身後的紅色綢布立即落下,一副巨大的畫卷赫然呈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