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南越武帝

唐易接過金璽,仔細看了看,“這的確是西漢的東西。八[〈(?一中{〈??W}W).〕8?1}Z]W.?C)O?M]”

“這個我當然能看出來!”陳澄之接口道,“可漢代皇帝的璽印,都是玉質的,隻有王侯才有用金的!這個還不算最大的問題,或許哪個皇帝製作過金璽也不好說。但這問題,出在‘武帝’上!”

的確,在西漢,能稱為“武帝”的,那隻有漢武帝劉徹。武帝行璽,按字麵理解,那就應該是劉徹當朝時用的行璽。

可問題是,這個‘武帝’,是個諡號!

華夏曆史上這麽多皇帝,稱呼也比較多,諡號、廟號、年號,都有用的。比如漢武帝,就是個諡號;唐太宗,就是個廟號;康熙,就是個年號。

不難現,漢代的皇帝,多被後人用諡號稱呼,比如漢文帝,漢景帝,漢武帝,漢獻帝。唐宋呢,被用廟號稱呼的多,比如唐太宗,唐玄宗,宋太祖,宋徽宗;到了明清,喜歡用年號稱呼的多,比如永樂,萬曆,康熙,乾隆。

不管怎麽稱呼,皇帝活著的時候,隻可能知道自己的年號。

這諡號,是皇帝死後才有的,是被後世“追認”的。廟號呢,是皇帝在太廟中被供奉時所稱呼的名號,也是皇帝死後才有;打個比方,相當於後人供奉的祖宗牌位,活著怎麽可能有?

比如康熙,這是個年號,一上台就有,上台之後,前麵的順治年號不用了,改元康熙。但是康熙的諡號是: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功德大成仁皇帝。這個太長了,怪不得沒人用。他的廟號是清聖祖。諡號和廟號,都是死後由他兒子雍正主持定的。

漢武帝劉徹,廟號是“世宗”,諡號是“孝武皇帝”。因為在漢代,倡導以孝治天下,所以這皇帝的諡號,都有個“孝”字。既然都有嘛,所以稱呼的時候就省略了,直接簡稱“漢武帝”。像漢文帝,漢景帝,也都是省略了“孝”字。

既然漢武帝是劉徹死了才有的這個稱呼。那麽他活著的時候所用的行璽,是不可能有“武帝”二字的!

實際上,漢代皇帝的璽,還沒有過確鑿的考古現。不過,根據後世其他朝代的皇帝行璽,和漢代的一些史料來推斷,漢代皇帝的璽上,這印文應該就是那六種:皇帝行璽、皇帝之璽、皇帝信璽、天子行璽、天子之璽、天子信璽。

也就是說,就是漢武帝劉徹的行璽,印文也應該是:皇帝行璽。漢武帝駕崩,這些璽陪葬,新任皇帝再做一套,還是這些印文。

這竟然冒出來一個“武帝行璽”,能不讓陳澄之摸不著頭腦麽?最要命的是,無論從工藝、製式、包漿來看,這又是西漢的東西!

唐易看著陳澄之一臉疑惑的表情,笑道,“這不是漢武帝劉徹的行璽,是西漢時另一位‘武帝’的行璽,活著就自封了,而且我看,這行璽,就是他布詔命用的。”

若說銅器上的手段,唐易當然比不上陳澄之,可要說到正史典籍、野史傳說、史料資料,唐易可就看得比陳澄之多了。再結合這個眼力,很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啊?”陳澄之一愣,“西漢還有一個‘武帝’?”

唐易點了一支煙,“老爺子,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給你說說。”

話說秦始皇平定嶺南,有一員猛將,名叫趙佗,他就此當了南海郡龍川縣縣令。後來秦朝亡了,群雄逐鹿中原,亂成一鍋粥。這個時候,趙佗趁勢而起,從自己的地盤南海郡起兵,又拿下了桂林郡和象郡。

史記雲,秦始皇分天下為三十六郡。而當時趙佗坐擁三郡,直接就建國了——南越國。趙佗便自稱南越武王。

這南越國地盤不小,北至南嶺一線,西至滇桂大部,東至閩越南部,南至南海。都城呢,定在了“番禺”,就是今天的羊城。港島,其實就在南越國的領土之內。

趙佗在南麵稱王,劉邦在中原地區也建立了大漢帝國。這個時候,中原多年戰亂,亟待休養生息。劉邦考慮了一下,對這個南越國,還是不打為妙,於是派出了一個叫6賈的,去勸說趙佗,附從大漢。

6賈這個人,是很有本事的。劉邦和項羽爭霸的時候就跟著劉邦,在諸侯間遊走,能言善辯,是類似蘇秦張儀這樣的角兒。後來劉邦死了,呂雉篡權,也是他說和了陳平和周勃,共同謀劃,周勃奪軍,一舉誅呂。

有6賈出馬,趙佗真的被說服了,接受了劉邦賜的南越王印綬,南越國就成了大漢的屬國。此後,南越國和漢朝互通往來。中原總比南越先進,各種生產技術開始引入南越國,南越國也越來越強大。

不過,劉邦死了之後,呂雉掌權,漢朝和趙佗的關係就開始緊張了。一開始是封鎖邊境,禁止貿易,後來,呂雉派兵去攻打南越國。

呂雉比起劉邦,真是差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好打劉邦早就打了,何況南越國現在更加強大,肯定沒好果子吃。果然,中原那些兵,光是這個炎熱潮濕的氣候就受不了,連南嶺都沒過去。

這一打不要緊,趙佗幹脆宣布脫離大漢,自己稱帝了——南越武帝。

趙佗本來就是個武將,很會打仗,他收複了周邊的一些小國,領土範圍再度擴大。既然稱帝了,那自然就要以皇帝的身份來號施令。從武王變成武帝,這個稱號,他活著就有了,就用了。

所以,這個“武帝行璽”,斷代是西漢沒錯,但應該就是趙佗的行璽!

後麵還有點兒事兒,呂雉死了之後,漢文帝劉恒即位,他立即著手開始恢複和趙佗的關係,重修趙佗先人墓地,安撫趙佗在中原的親戚,而且又把6賈派出去了。

這一次,趙佗還是聽了。不過,卻又有那麽一點兒不同,他每年還派人去長安朝見大漢皇帝,表麵上也像屬國王侯那樣聽命令,但是,在南越國內,他卻一直用著皇帝的名號!

“我想起一件事兒來!”陳澄之聽唐易說完,忽而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