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悻悻而去

“我這店裏東西很多,不知河野先生看上那一件?”唐易皺眉問道。

“崇禎罪己銅香爐!”河野平這次夠直接。

“嗯?”唐易心想,開店展示時,不知有多少人看過這件銅香爐,傳出去也不足為怪,隻是不知道是誰,竟然告訴了這個倭國人。這東西不是不可以出手,但是唐易肯定是不想賣給倭國人的。此時,銅香爐已經放進了保險箱,唐易開始琢磨怎麽回應。

“唐老板有所不知。”河野平看唐易沉吟著,不由接口道,“家父也是癡迷古玩之人,尤其精於銅器和刻本書籍,如果我買下這件銅香爐,斷然是不會再度倒手的,隻是留賞家中,這並不是個不好的歸宿!”

河野平顯然是誤會了,擔心唐易沉吟的原因是怕他再度倒手。但凡古玩重器,不少賣家是有一種情結的,那就是最好賣給懂行的人,認真收藏的人,而不是賣出去之後幾度飄零,最後不知道到了誰的手裏。

但是唐易要擔心的,自然不是這個,而是壓根兒不想賣給倭國人。

“哎呀,河野先生!你誤會了!真是不巧了!這銅香爐,今天一早被我的一個朋友拿走了!要說這生意,還真是不能和朋友做,你看,到現在還沒給我錢呢!”突然,唐易一拍大腿突然說道。

“真有這麽巧的事兒?”河野平一臉狐疑。

“就說吧,這事兒聽起來跟編的一樣是吧?我現在就給我的朋友打電話,讓他給你說!”說罷,唐易掏出了手機。

“不用。”河野平神色冷峻地擺了擺手,他當然不會傻到這份兒上,相反,他十分明白,已經看得很通透,這是唐易確實不想賣給他。而且,唐易這個說法,可進可退,朋友拿走沒給錢,也就是沒有定死,一旦退回來還能賣給別人了。至於這個“別人”是誰,那還不是唐易一張嘴的事兒?

“河野先生,我店裏的東西你隨便看,我給你打折!”唐易指了指鋪麵說道。這鋪麵外擺放的東西,基本都是玉器、木器、工藝品,最老的東西,不過是清末民初的普品。

古玩店裏,極品的好東西,都是鎖在保險箱裏的,就是一般的精品,也不會明著擺出來,都在櫃子裏放著,遇上熟客或者懂行的有要求的,才會拿出來。

“那倒不必了!唐老板,我就此告辭,若你的朋友最後罷手,還望撥冗告知!”河野平站起身來,微微點頭,且伸手拿出了一張名片放到了桌上。

“一定一定,那我就不強留了,河野先生走好!”唐易接過名片,起身相送。河野平闊步離去,臉上不動聲色,但眼神中卻滿是悻悻之意。

河野平走後,毛逐拿起那張名片,“東京史料館,這是個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看名字像是個博物館。當時有四件寶貝大家都看了,但是他認定這銅香爐,卻是和曆史大事緊密相關的東西。我看,這銅香爐,不僅不能直接賣給倭國人,而且須得小心穩重,決不能輾轉流出國門!”唐易沉聲說道。

“嗯!”毛逐點點頭。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唐易的電話響起,一看是林娉婷打來的,唐易立即拿著走出了門口。

“有沒有想我?”接通電話後,林娉婷問道。

“想了。”唐易老老實實回答。

“有多想?”

“很想很想。”

“我也想你了!”

唐易正嘿嘿著,突然看到旁邊走過一個老頭兒,正側目而視,仿佛正在看一個非正常人類,忙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在店門口,毛逐也在店裏,說話不方便,下班見麵說吧。”

“正要給你說呢,我表姐說要謝謝你幫著賭石買南紅,要請你吃燒烤,叫上毛逐一起吧!”林娉婷說道。

“那我們的事兒豈不是就被他們知道了?”唐易接口道。

“得了吧你,你讓我表姐幫忙追我,還怕她知道?毛逐不是你鐵哥們麽?你也怕他知道?”林娉婷突然轉了腔調,“你想幹嘛?難道還看上別的妞了?腳踩兩隻船?”

“嗐!我哪敢啊我,我這不是怕你臉皮薄麽?”

“諒你也不敢,晚上見。”

“好。”唐易掛了電話,回到店裏,卻見毛逐正在一臉壞笑地望著他,“看來你是得手了啊,行啊,女神一樣的人,都被你拿下了!”

“純粹是兩情相悅,沒辦法的事兒!”唐易趁機裝了一下。

“拉倒吧,今晚先請客吃飯吧。”毛逐習慣性撇嘴。

“哈哈,今晚吃燒烤,娉婷的表姐何荷請客,點名讓你一起去呢。”唐易笑道。

“何荷?好名字!是美女麽?”毛逐眼睛一亮。

“你不是想追呂疏桐麽?怎麽聽到美女就換了風向?”

“這呂疏桐太成熟冷豔了,不好搞定啊,我甚至懷疑她對男人不感興趣,這麽大年紀了還沒男朋友。”毛逐瞪著唐易說道,“再說了,我隻是問問何荷是不是美女,又不是要追她,你的林大小姐我又不能多看,另一個人要是美女,吃飯的時候最起碼秀色可餐啊······”

正說著,毛逐的目光突然盯在了唐易的左手小指上,“哎?你這個戒指哪裏來的?以前沒見過啊!”

這正是青花臂擱裏的八棱骨戒,“我不小心把那個臂擱打碎了,沒想到裏麵有個戒指。”唐易解釋道。

“別扯了,就算你不是故意打碎的,這燒製瓷器一千多度的高溫,這戒指是骨頭的吧?早就燒化了個屁的。”毛逐拿起唐易的手,仔細看了看,“你夠神道的啊,還刻著八卦符號!”

“愛信不信,我就是覺得戴著正合適,就順手戴上了。”唐易放下健身球,用手指轉動了一下骨戒。

一隻骨戒而已,毛逐也沒當回事兒。他的目光轉而盯在了那一對健身球上,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說這倭國人,見了瑿珀這樣的好玩意兒,隻是問了一句而已。他的關注點始終在那銅香爐上,我看,他雖然走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