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生生被耍

唐易一看,心說這下恐怕沒人加價了。

一來過了百萬,價格已經略高,二來白老“看上了”,誰還好意思再去爭呢?

最後,唐易隻能恭喜白老拿下這件扒村窯龍紋梅瓶。安助理的老婆,現在的耿助理,留給唐易一張一百零八萬的支票,仿佛是早就準備好一般。

助興小拍賣之後,白老拿著裝好的梅瓶,便提出告辭了。唐易讓小顧和其他的夥計招呼客人,自己把白老送到了古玩城門口。

“白老。”唐易拿出支票,“您既然喜歡,算我送給您的好了,何必如此破費?”

白老伸手擋住,“哎?你這是幹什麽?開門做生意,四方財,八方客,都得照接,難不成是不做我的生意?”

唐易看了看白老的表情,也沒再堅持,“白老,這件事兒怪我,我因為你之前的事兒,這個,覺得您可能就不來了,所以也就沒有再去請您。”

“這不怪你。你這也是為我考慮。”白老笑了笑,“好了,過去都過去了。我呢,現在隻想頤養天年,你呢,也有你的事兒,就不要老師掛念著我這個老頭子了。不過,如果有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我雖然老了,但在古玩圈裏,多少還有點兒力道。”

唐易心說,這是把話說開了,讓我別再幹涉他的事兒!如果是這樣,他還能幫襯自己。但這話也有潛台詞,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是吃素的。

翎管既然已經追回,那些非法的生意也都被查了,白老的長生不老夢,唐易沒興趣,“白老您言重了,您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也盡管開口,我雖然年輕,跑跑腿、搞搞串聯倒也能幹。”

“嗬嗬,好,那你留步吧。”白老說完,便上了車。

唐易目送著白老的車子離去,剛要轉身回去,卻現曾士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身旁。

“曾局,你真是神出鬼沒啊,嚇我一跳。”

“你跳了麽?”曾士銀笑著遞給唐易一支煙,“白老現在這個助理,是安助理的老婆。”

“噢?”唐易接過煙點上,“他倒是一舉兩得。”

“他不能找別人了,如果照你說的,他現在恐怕就差紫河車一種原料,安助理的老婆知道內幕,也是幫助搜集的最佳人選。至於幫安助理照顧她,也正好繼續拿捏住安助理,那隻是一個副產品罷了。”

唐易看了看曾士銀,“如果白老沒有縱容那些人幹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或許還會點他一點,讓他知道這事兒不靠譜,但是現在,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真是沒想到,古玩圈裏的宗師級人物,居然迷上了什麽長生不老。”曾士銀接口道,“如今晚節不保,能幫他的,恐怕隻有他自己了!”

“不要說他了,千百年來,多少人追此不疲。這個**力,恐怕比金錢、權力還要大,隻不過法門不好找。他找到了一條法門,癡迷進去也不難理解。”

曾士銀點點頭,“哎?今兒怎麽沒見文佳?”

“這種場合,他本來就不願摻乎,去找本地一個玄門中人了。”唐易應道,“他對白老的這個丹方,也很感興趣。”

“不會吧?他年紀輕輕的,也想長生不老?再說這丹方有問題,他還想修正一下?”

“長生不老他倒不想。不過,這丹方雖然有問題,但是也值得研究研究。他要找的人,煉丹之術比他精通。”唐易說完,複又問道,“曾局,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快了,等蔣主任審查完翎管,和他一起走。”曾士銀也沒再問文佳研究丹方的事兒。

這兩人在古玩城門口聊的時候,文佳也正和大長臉老管在他家裏聊著。

大長臉無妻無子,在他家裏倒也隨意。

“你說的這個元代丹方,原料數量和一些機理上,的確是借助了二十八星宿。不過,這裏麵說的外丹化內丹,不是長生不老的法子。”

“噢?”

“這是保證屍身不腐的丹方。這裏麵列了二十七種原料,有一種沒列出來的,其實就是水銀。根本不需要列出來,因為從這些原料來看,隻有水銀才能調和所有,而且缺了水銀,也保證不了屍身不腐。”

“真是一派自有一派強!這煉丹之術,我實在是不怎麽精深。”

“這個我也不是謙虛,就算是雷法派的人,也未必能參透。隻因為我師父單獨研究過星象和丹法的結合!這種二十八星宿丹方,他也說過,以人體為天地,封鑄血脈,可得萬年不腐,一般是針對行將就木的人。”

“那這天癸,就不是我說的紫河車了?”

“確實不是。你現沒有,這所有的原料,沒有取自活物的。天癸的本意,乃是天幹中的癸水。氣化為水,因名天癸,其在人身,才是元陰、元氣。這丹方裏的天癸,其實指的陰陽交割時的無根之水,也就是子時的雨水。”

“噢!”文佳畢竟是玄門中人,一聽就明白了。夜半子時,為陰陽大會之際,稱為“合陰”,此時的雨水,如果用來解釋丹方中的天癸,也能說得通。煉丹一術,本來就有很多不同尋常的提法。

“所以,白老,因為你,是生生被耍了!”老管歎了口氣。

文佳大笑,“你好像在為白老歎息。”

“這和是不是白老沒有關係,任何人掉進了這個窟窿裏,我都覺得不好。這丹方如果按照二十七種原料,錯誤的二十七種原料,又少了一種,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甚至白老就此一命嗚呼!”老管接口道。

文佳想了想,“白老縱容幾個惡徒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兒,本來這才是他應有的歸宿。”

“你這麽說也無可厚非。不過,如果有可能,我看你還是告訴他為好。救人性命為上功,就這麽看著他走向一條死路,依我看能免則免。況且,是你對他錯解天癸,最好也能助他收場。”

文佳沉吟起來,“但,即便我告訴他,也未必真的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