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矛盾

事情差不多已經說定了。田老三便去找田四娘。將幾人剛才說的話告訴他。田四娘聽了沉默不語,良久,看了看屋子裏麵輪椅上的人一眼,輕輕點點頭,說道,“我去。”

張帆已經成了這樣子,不能幹活,也不能走動,幫不了什麽忙。

原本以為張家還會看在張帆的麵子上,隻是開個玩笑,試探試探她而已,並非真正拋棄張帆。

然而這段時間的事情告訴她,沒那麽簡單,張帆的兩個姐姐已經開始著手管理家裏那些生意,還包括府中的事情。這時候要是再不出手的話,張家也許就再也沒有張帆的地位了。

田老二將該說的話說完之後,沒有停留太久,回了縣裏的住處,田孫氏問他,“四娘怎麽說?她答應了嗎?張帆呢,他在做什麽?張家最近有沒有找他們那邊怎麽打算?”

田老二皺眉搖了搖頭,他娘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他哪裏回答得過來,“張府似沒有理會張帆和小妹的意思,我瞅著他們住的地兒不怎麽的,據說張家那邊,張帆的兩個姐姐已經開始著手家裏的各項營生。若是我們所猜想的不錯,怕是有意將家產都留給其他兩個女兒,要是回去遲了,輪到張帆,也渣都不剩了。”

田孫氏歎了口氣,無奈的道,“小四這人就是說不聽,張帆已經沒了用處,拖著個瘸腿,還是個半癱的身子,幫不了四娘的忙也就算了,還會給四娘拖後腿。偏張帆這人想得還天真。不考慮家裏的一應事情,隻會等著四娘照顧她。我們田家是造了什麽孽喲,居然讓四娘受這樣的罪。四娘年紀輕輕,原本以為嫁了個好人家,誰知道才做少奶奶的時間不長,居然就被趕出了家門,自力更生。張帆又是個不思進取的,苦了我們四娘了。要不是家裏還有鋪子頂著,我看他張帆吃什麽穿什麽用什麽。事事都是小四在幫他,他究竟有沒有為小四住著想?”

“娘,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你不是已經把鋪子給了小四嗎?小四能夠養活自己,也能夠養活張帆不就行了。說說咱們什麽時候到縣裏去開鋪子吧。”

田孫氏一想到要去府城開鋪子,就想到昨兒個老三和老三家的說的那番話。生的不孝子,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我這兒準備了六十兩銀子,估摸著夠你們開一家鋪子了,老三和老三媳婦兒開的那一家也才用了幾十兩銀子而已,據說每日的收益不低於十兩二十兩呢,一個月下來幾百兩不成問題,要是不知道怎麽做,你們可以去問老三和老三家的,跟他們多學學。他們在府城東麵開的小吃鋪子,你們可以選擇西麵南麵北麵,隻要人流大都行,都能掙銀子,你們自己打算吧,我就不多說了。”

田老二一想到接下來自己也能掙不少銀子,心裏就激動得不行,對田孫氏說道,“那讓大嫂和思月還有小四明日就動身吧,至於咱們在這裏的鋪子我守著就行,你和爹年紀大了,也該享享清福了,你和爹告訴我怎麽做,我自己來弄,保管將鋪子打理的妥妥當當的,讓你們不擔心,娘您看成嗎?”

田孫氏點了點頭,她還能怎樣?隻能先這麽著了。

田四娘今日來得有些晚,因此沒有聽見幾人之前的對話。

田四娘到來的時候,滿臉的愁雲慘淡,田孫氏抓著她問,“小四,你這是怎麽了?看著臉色這麽差。”

田四娘搖了搖頭,“娘,我沒事兒,您不用擔心。”

田孫氏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著她的手背,不解的問,“那你這手怎麽了?”

田四娘聞言眼神有些閃躲,忙抽回自己的手說,“沒事。”

小四是自己生的,田孫氏是如何不知道她的性子,她眼神這麽想躲肯定是有問題的。於是忙拉過她的手再一次詢問,“小四,你這手是怎麽弄的?誰打你了?你可得好好跟娘說,娘給你出氣去!”

沒人打我,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田四娘緊張的抽回自己的手,“我要去幹活,娘您就別問了,今兒個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呢,咱們開始吧。”

田孫氏狐疑的看了看她的背影,不對呀,閨女走路的姿勢有點怪怪的,心裏越發擔憂,忙追上前去問小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娘,你快跟娘說說,否則娘更加擔憂。”

田老頭兒也察覺到了田四娘的不妥,也追了過來問道,“小四,你娘問你話呢,趕緊說說是怎麽回事。走路都走不好了,是不是受了傷?”

田四娘心中更加不淡定了,有些著急地辯解,“我都說了沒事,你們還問什麽呢?摔了一跤,所以我走路有些不自然,我先忙,爹娘要是你們沒事兒就歇歇吧。”

說著開始忙活自己手頭的事情,她現在需要鎮靜。怎麽都想不到,張帆原來是那樣的一個人。不是他堅持從府中出來的嗎?

現在日子過不下去了,居然將一切過錯都推到她的身上,這像話嗎?她還沒有嫌棄他呢,他怎麽能怪起自己來。

以前也不見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呀,為什麽現在變成這樣子,田四娘有些不解。

“閨女,你老實說給娘聽,究竟怎麽回事,是不是張帆他欺負你了,你跟娘說說,娘替你教訓教訓他去。”田孫氏是越看越覺得覺得自家閨女不妥,拉著她忙追問。

田四娘心頭覺得委屈,眼淚開始樸素樸素的掉下來,對田孫氏道,“娘,今兒個他心情不好,居然拿女兒出去出氣。不過這手是我自己弄傷的,你們也別想太多,我真沒事。”

什麽?田孫氏是吃驚不已,真是張帆弄的?這個混蛋,他怎麽能對小四下手呢,“你們今兒個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心情不好又為何弄到你?不行,我找他算賬去。”田孫氏說著忙往門口走去,她非得找張帆算帳不可,這個混蛋居然敢對小四下手,活膩歪了。

“娘,你別走,”田四娘急忙拉住田孫氏的手不讓她去,“今兒個也是我做不對在先,我慢慢跟你解釋,你先別走。”田孫氏是隻好停了下來。

究竟怎麽回事,先聽四娘說說看再說。

田四娘隻好一五一十,跟田孫氏適合田老頭解釋。

原來是因為她心裏著急,以為即便出來個三五天,十天半個月的張家一定會派人來請兩人回張府,畢竟張老爺和張夫人隻有張帆這麽一個兒子,不可能真的棄他於不顧,然而直到現在,張府也沒有人要來請他們回去的意思,張家更是將家產均分給張家張帆的兩個姐姐。

由此可見,張家是真的不在乎張帆究竟回不回去,這樣一來,田四娘就覺得虧了,畢竟當初之所以能嫁給張帆,並不是因為他有多愛張帆,而是覺得張帆能給她繁榮富貴的生活。

但現在,張帆不僅雙腿沒好,還脫離了張府,並且將之前的的幾萬兩銀票全都給了張帆的姐姐應急,相當於現在身無分文。他還得白白養著張帆,並且接受張帆時不時的小脾氣,心裏自然不舒服。

原本穩坐少奶奶的寶座,她也算是張府的女主人之一,但現在卻成了泡沫,兩人擠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麵,張帆雙腿殘疾,什麽也不能幹,她一邊得照顧張帆,一邊還得到店裏忙,怎麽看怎麽覺得張帆是個累贅。

於是今兒個在做完早飯的時候,心裏賭氣就沒有理會張帆,張帆過來安慰她她反倒更生氣,一不小心就把張帆的早膳弄倒在地上。

就這麽一件小事,田四娘的心情瞬間差到極點,整個人爆發了。將其餘的東西一股腦兒掃在地上,轉頭回了屋子哭去,張帆忙去安慰她,卻被她批了一通,罵他是殘廢沒用的廢物,張帆心裏也起了火,他為了她拋棄了張府的一切,現在她居然嫌棄他?

兩人堵了一早上的氣,最後還是張帆看不過,拖著殘弱的身子去將倒在地上的早飯都收拾起來,能吃的裝一個盤子裏,不能吃的喂給雞吃。

田四娘一見心裏氣不打一處來,放著好好的少爺少奶奶的日子不過,非在這裏裝什麽清高,真要有本事就不要讓她去拋投露麵的掙銀錢,而是讓她好好過少奶奶的日子。

他作為一個大男人在外頭拋頭露麵不就行了。但是這話田四年還是沒說出來,忍無可忍之下推門而出,去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