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陵對梁飛的笑臉不做任何反應,神色略顯陰沉:“梁飛,今天的事就算了,我不希望再看見平海市內有任何風波發生。”

青幫鬧出這麽大的動作封鎖整條娛樂街,戴陵怎麽可能不知道?要不是他親自出麵給刑樂下了命令,今晚到場的馬仔,都會因為聚眾鬧事被抓進局子裏去。

“你想報仇,想為兄弟們討回公道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切要按法律來辦。”他可以理解梁飛的心情,卻無法對他的所作所為采取漠視態度。

現在不比當年黑幫橫行,上頭最近風聲很緊,他想和山口組對著幹,勢必會造成國際影響。

“伯父,敢問一句,按照法律,這些跑到我的公司放置炸彈的人,應該如何處置?”梁飛含笑問道,笑容不大眼底,“是關個三五七年,還是無罪釋放?”

山口組會眼睜睜看著成員在外國落網?

戴陵頓時語結,從政後,他太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多少潛規則,公平、正義?嗬,不過是一句口頭話罷了。

“不論是誰來做說客,都不可能讓我的決定改變。”梁飛直接拋出這句話。

“你想引起市內的混亂嗎?”戴陵有些惱火,這人怎麽聽不見忠言?

“如果伯父想要阻止,可以試試看。”說完,他不理會戴陵難看的臉色,一把將車門打開。

高速行駛的轎車吱嘎一聲匆忙停下,司機被他這一舉動嚇得夠嗆。

就連程於青也有些吃驚。

“伯父,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你還是別太幹涉的好。”他笑著牽過程於青的手,利落的跳下轎車。

“梁飛你!”知道他年少輕狂,可他這般囂張的言行,仍是讓戴陵有些下不了台。

梁飛笑吟吟的將車門大力合上,轉身上了後方尾隨而來的轎車,當著戴陵的麵揚長而去。

“市長,現在要怎麽做?”司機為難的望著高速駛離的轎車,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

“先回辦公室。”戴陵麵色頹敗的跌坐在後座,心頭各種無奈。

梁飛的所作所為,他本人是很喜歡沒錯,年輕人,有幹勁、熱血、義氣,可作為市長,他卻不能縱容他肆意妄為。

戴陵的心情十分矛盾,回到辦公室,他驅走助手,撥通了上頭的高層電話,把這事的危險性上報。

白天,平海市內的黑道上有消息傳出,山口組的成員因為對青幫下手,遭到圍捕,十多人無一生還,並且,青幫為了立威,還將屍體扣下,準備在今天晚上,召開黑道大會。

看似安定、和平的都市,暗中卻有無數暗流正在翻湧。

道上的弟兄們紛紛打聽著消息,在確定這件事後,有人對梁飛高唱讚歌,崇拜他敢對山口組動手的豪情壯舉,有人則為梁飛擔心,害怕他會因此徹底得罪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黑道組織。

“飛哥,消息宣布出去了,大家晚上會準時參加。”阿天在同麾下的小型幫派以及各部門兄弟聯係以後,把這事告訴了梁飛。

“恩,讓弟兄們在現場做好埋伏工作,另外,讓幫裏的狙擊手在酒店外進行伏擊,隻要今晚山口組的人敢出現,我要他們有來無回。”梁飛穩坐在遮天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裏,一字一字沉聲吩咐。

“是。”阿天有些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速度說。”梁飛失笑的瞪了他一眼:“什麽時候你也學會扭扭捏捏了?”

“那什麽,飛哥,警方那邊需要通個信嗎?”阿天憨憨的摸著腦袋,吞吞吐吐的問道。

今晚的大會太過重要,整個青幫的精銳力量幾乎全部出動,萬一警方從中阻攔,或許會給他們造成一定的麻煩。

“不用,讓今晚不參與行動的弟兄在警局周圍埋伏,如果他們想要阻止,用點方法拖延住時間。”一抹精芒掠過他的眼底,以戴陵昨晚的態度,恐怕是不會希望這次的大會如期召開,從中作梗阻止他和山口組的人碰上,是很有可能的,但他決定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改變。

“軍方那邊也要派人注意,別讓他們出現在現場,幹擾到今晚的行動。”

“是。”阿天將他的命令一一記下,在離開辦公室後,傳達下去。

黑煞的兄弟們聚集在PUB的酒窖中,靠牆放置的木箱被光頭用鐵棒撬開,裏麵裝著的是現目前最先進的重火力武器。

*、紅外線遠程狙擊槍、盤帶式步槍……應有盡有,如同一個小型軍火庫。

“把防彈衣都穿上,帶好裝備。”光頭指揮著組員發放武器,人手兩枚*別在腰間,胸前掛著一把黑色狙擊槍,全副武裝。

“一組今晚負責酒店外的狙擊工作,二組負責酒店現場的安全,三組由我帶隊,保護飛哥和青姐的安危,都聽見了嗎?”光頭將所有弟兄分作三組,以七人為小組單位,“讓那些敢挑釁咱們的家夥,知道他們站著的是誰的地盤!為兄弟們報仇!”

“報仇!”

“報仇!”

如餓狼般齊聲的嘶吼,在這個密封的酒窖內回響著,黑煞的兄弟們一個個雙目嗜血,仿佛解開枷鎖的修羅。

與此同時,阿天也暗中召集青幫的精銳骨幹,足足有三百人,酒店的地形圖被他發放到每一位漢子的手裏,上麵由情報部門用紅點標注各自的站位,一眼看去,整張地圖上,仿佛遍布著無數紅色小點。

從一樓大堂到頂層的飯廳,密密麻麻一片。

“四哥,你今晚別參加行動了,和兄弟們去堵住*,別讓他們有機會來破壞飛哥的計劃。”將大會現場的工作分派完以後,阿天特地把幫派裏跟著程於青多年的四哥叫到旁邊,遞了支香煙過去。

四哥,這是兄弟們對他的尊稱,他的本名叫羅海,以前是跟著阿城的小混混,從青幫建立最初一直在幫派裏,這麽多年忠心不二,身手不錯,在黑市上打過一段時間黑拳,但因為年紀大了,最近這一兩年,一直幹著後勤工作。

四哥咧開嘴笑了,這個已過三十的東北大漢,笑得爽朗、憨厚,“哈哈哈,好!這事交給我。”

阿天賠著笑,他能夠看出四哥的開心,餘光掠過他空****的左手手臂,心裏有些發酸。

在道上,以前誰不知道青幫老大阿城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四哥,出了名的能打,可當年阿城落難,他遭到埋伏,雖然撿回一條命,可一隻手卻是廢了!

“四哥,我相信你,飛哥和青姐也相信你。”

四哥感動的紅了眼眶,卻沒落淚,“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打架衝鋒我做不了,可為幫裏做點小事,還是可以的,不說這些了,我先去召集弟兄,準備一下晚上的事。”

他揮揮手,佝著背脊離開了酒吧。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下午,楊亦文代表遮天公司召開發布會,以弱者的身份出席,明確給出答複,前些日子的爆炸,根據調查,他們已經確定是來自國外黑道份子所為。

這也證實了網絡上的一係列猜測。

“我公司會配合警方的一切調查行動,不管是誰做的,這種事,我公司絕不會善罷甘休!”最後,楊亦文還不忘表明立場。

他的話得到了無數網民的支持,一時間,遮天公司在網絡上成為了國民最喜愛的企業。

公關部請的水軍,不留餘力的拚命為公司造勢,希望能夠借著這次機會,讓公司成為知名企業。

這也是梁飛的吩咐,有時候,危機與轉機是並存的。

夕陽西下,落日的晚霞將整座都市籠罩在內,高低錯落的大樓寧靜的坐落在街邊,步伐匆忙的群眾,正在街頭竄梭不停。

梁飛換上一套黑色的西裝,打上領帶,正裝出門。

程於青剛來到公司,就在正維修的一樓大堂見到了被黑煞弟兄們前簇後擁著的梁飛,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他是要去報複社會麽?

迎麵走來的男人們,一身黑色西裝,氣場十足,怎麽看都非好人。

“青姐。”弟兄們齊聲喚道。

“阿天呢?”程於青掃了一圈沒見到阿天的蹤影。

“他先去了酒店,今晚他迎賓。”梁飛伸出手把她擁入自己懷中,光頭樂嗬嗬為他們倆打開保時捷的車門。

“飛哥請,青姐請。”程於青推了推梁飛的胸口,卻沒能把他推開。

“都是自家兄弟,害什麽臊?”他嬉皮笑臉的說道,還故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嗯哼,有美女的香吻,今晚的行動肯定成功。”

“……”他還能再胡扯點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程於青沒好意思給他難堪,小手偷偷挪動到他的背後,用力一掐。

疼得梁飛倒抽了幾口涼氣,靠!他這是肉,不是鐵板!

程於青果斷轉頭,對他委屈控訴的目光視若無睹,冷豔的臉龐,透著孩子氣般的得意。

兩人鑽進車廂,黑色保時捷迅速離開停車場,後方,三輛寶馬車緊隨著,排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