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瞄準鏡裏清楚看到狙擊手陣亡,梁飛痞氣的吹了聲口哨:“Perfect!”

隨手將狙擊槍扔到腳邊,他轉過身,走向長桌上首,阿天迅速將歐式白色雕花椅子搬過來。

“各位,繼續吃飯,不要因為這些人打擾了我們的雅興。”他笑坐下,仿佛對下方的戰局掌控於心。

眉宇間的自信毫不掩飾。

一些堂口大哥躊躇的站在原地,似乎還在擔心山口組的人另有後手,火拚正在激烈進行,光是聽著下邊的廝殺聲,他們就沒有了食欲,哪兒吃得下東西?

“飛哥,咱們不去看看嗎?”情報組的部長猶豫地問道。

“安心吧,有黑煞的弟兄們在,山口組那些人如甕中之鱉,不具任何的殺傷力。”梁飛說得篤定,如果沒有做足充分的準備,他怎麽可能讓計劃進行?

根據調查,山口組潛入平海市的人頂多也就二三十個,而今夜,他埋伏在酒店四周的人手,有上百人!

就算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能把對方淹死,更何況,他們個個是幫裏的精銳,個個是身手頂尖的打手,他還需要擔心嗎?

耳朵裏塞著的無線藍牙中,清楚的傳來戰鬥裏的廝殺聲,夾雜著槍響與人的哀嚎,如同死亡進行曲。

聽到他這麽說,這些大佬勉強放下心,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隻是臉色依舊帶著幾分緊張與戒備。

梁飛優雅的拿起桌上的銀質刀叉,輕輕割著盤子裏的牛排,餐廳靜悄悄的,安靜到讓人胸悶生悶。

下方,光頭一馬當先和山口組的人交手,他走過的地方,到處是血跡斑斑,黑色的西裝也被染紅,光亮的頭頂上,更是灑滿一滴滴血珠,有的還順著他的眉骨滴落下來,如浴血修羅,看上去格外可怕。

“給老子死!”單手抓住一名敵人的衣領,膝蓋用力往上一頂。

鼻骨破裂,鮮血源源不斷從對方的鼻孔裏噴濺出來,“啊--”

手肘順勢落下,筆直擊中他的脊椎要害,那人隻來得及發出最後的一聲淒厲慘叫,就倒地不起了。

“哼,渣子。”光頭吐出一口唾沫,不屑的說道。

環顧整個戰場,隨處可見青幫的馬仔,他們明顯占據了上風!

本田一郎驍勇善戰,一個人殺死了好幾名青幫的弟兄,這會兒,他正和黑煞的組員進行頑抗。

彈夾空了,他反手從背後背著的袋子裏拔出一把矮國*,鋒利的刀刃閃爍著陰冷的白光,手起刀落,衝向他的一名弟兄,被削去了整隻胳膊。

“滾開,這人交給我。”光頭眸光一冷,將受傷的弟兄從地上攙扶起來,交給身後的兄弟:“你們都讓開,我來會他。”

兄弟們都知道他是黑煞的組長,是梁飛身邊最近經常出沒的好手,也不戀戰,迅速後撤,為他和本田一郎讓出一個真空的地帶,一對一單挑!

“你是什麽人?(日)”本田一郎危險的盯著光頭,他剛才看得很清楚,就是這個人殺死了自己千裏迢迢帶來的兄弟!雙手緊握住*的刀柄,渾身戒備。

“特麽的,說人話,老子聽不懂你那些方言(英)”光頭隨手抹去臉上的血跡,咧開嘴露出兩排茭白牙齒,那笑,似死神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

本田一郎麵部一狠,握刀向他從正麵直刺而來。

光頭迅速側開身體,避開他的攻擊,“麻痹!想偷襲?”

“喝!”本田一浪腳步一停,手腕瞬間四十五度翻過,那把銳利的長刀在空中拐彎,斜劈向光頭的腰部。

這要是被砍中,他肯定要被砍成兩段。

“組長。”黑煞組的組員高吼一聲,將一把開山刀丟過來。

光頭利落的在地上滾了最少半米,驚險的從刀口下躲開,隻是頭皮被滑過的刀鋒割出一條血痕。

他撿起地上的開山刀,用力揮了揮,“媽蛋,以為就你特麽會耍刀?老子玩刀的時候,你特麽還在你媽肚子裏當胎盤!”

說完,光頭發起反攻,雙眼一片通紅,隻攻不守,兩個人都是經驗豐富的高手,一來一回間,身上都帶了傷,兩把長刀碰上,發出滋滋的細微聲響,似乎還有火星在跳竄。

光頭忽然單手握刀和他抵擋,另一隻手臂微微一抖,藏在袖子裏的手槍滑落到他的手掌心,隔空對準本田一郎的腦袋。

他瞳孔猛地一縮,“八嘎!”

“想腦袋開花嗎?讓你的人給老子住手!你輸了(英)。”光頭笑得燦爛,現在是什麽社會,還玩單挑?飛哥說過,隻要能得到勝利,過程不重要。

對付無恥小人,就該用無恥的手段。

本田一郎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不甘心就這麽認輸,他是山口組的二組組長,隻能站著死,絕不會向敵人低頭,尤其是這些東亞病夫!

也許是看出他的孤注一擲,光頭果斷開槍。

子彈無情貫穿本田一郎的手腕,他悶哼一聲,不僅沒鬆手,反而咬牙握緊刀柄,想要奮死一搏!

“滾你妹的。”光頭提刀迎上去,截住他的攻擊,另一隻手也沒閑著,連開兩槍。

肩膀、大腿,被子彈打穿,鮮血嘩啦啦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啊!”饒是本田一郎再強悍,也忍不住慘叫起來。

“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光頭玩得興起,一腳踹中他的胸口,被人撩翻,踢開他手裏掉落的*,扯住他的頭發,掄起拳頭一頓猛砸。

“組長好狠。”將敵人一一製服的黑煞組成員,愣愣的看著騎在本田一郎身上一通亂砸的光頭,滿頭冷汗。

“不狠怎麽做我們的頭?”一個組員捂著受傷的手臂,有些氣喘,可言語裏,卻難掩驕傲。

下方的戰鬥逐漸停歇,廝殺聲也漸漸變小,梁飛一直通過無線藍牙裝置注意著戰況,這會兒,他笑得愈發高深莫測。

“飛哥,我們贏了!”阿天得到消息,興高采烈的向眾人宣布,他們贏的可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山口組啊!尼瑪!這種事以前誰敢想?

“把人帶上來,封鎖現場。”梁飛優雅的用餐巾擦拭嘴唇,對這種結果早就了然於心。

如果出動青幫所有的精銳力量,還有整個黑煞,還不能搞定區區一個山口組的分組,他幹脆自殺得了。

程於青今夜頭一次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捧起香檳抿了一口。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梁飛的計劃會出現差錯。

“哈哈哈,夠味!媽蛋,老子還以為山口組的人有啥了不起的,也就這樣。”堂口大哥們終於笑了,一想到他們今晚打贏了山口組,這心裏的豪情和激動,壓根就止不住。

安靜的餐廳,在瞬間氣氛高漲。

所有人都在等,等著凱旋回來的戰士帶回俘虜。

光頭隨手將開山刀扔掉,帶著人,將活捉的山口組成員押送進酒店,一路上,這些人完全沒有力氣掙紮,全是重傷!

一部分人留在酒店外封鎖現場,一部分則跟著他進入酒店。

在來到餐廳以後,梁飛起身主動迎向他:“幹得漂亮。”

“嘿嘿,是飛哥的計劃夠完美,我們才能輕而易舉把這些人製服。”光頭笑了兩聲,摸著自己染血的腦袋,不敢居功。

“阿天,讓受傷的弟兄馬上去醫院。”梁飛第一時間處理傷員。

“是。”得令的阿天離開餐廳,走向樓下,開始處理善後的事宜。

“飛哥,這就是帶頭的山口組二組組長。”光頭指著後邊被弟兄們拖著一隻腿,以滑稽狼狽的姿勢一路拖行過來的本田一郎說道,“我檢查過他的身上,沒有危險武器,丫的,他現在就是一隻死狗。”

“恩。”梁飛微微一笑,抬腳朝本田一郎走去,各堂口大哥也紛紛從椅子上站起身,凝眉望著這人。

這就是敢在他們的地盤上搗鬼的主謀?

“你好,初次見麵,我做個自我介紹,我是梁飛。”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地上的血人,彬彬有禮的開口。

本田一郎喘著粗氣,傷口不停的向外冒著血珠。

他是梁飛?他就是梁飛!!

渙散的瞳孔忽然露出如孤狼般的凶狠光芒。

“草你妹,你瞪誰呢?”光頭一臉不高興的踩住他的後背,“喪家之犬就給老子拿出喪家之犬的樣子!”

敢瞪飛哥?他以為他是誰?不過是一個手下敗將。

梁飛揮揮手:“這有什麽?失敗者有憤怒的權利,我理解。”

為了讓本田一郎聽明白他的話,他還特地用了英文。

他不屑、高傲的話語,刺激著本田一郎的神經,他奮力掙紮,嗷嗷叫著,想要找梁飛拚命。

染血的臉龐猙獰著,帶著刻骨的仇恨。

梁飛眉心一跳,仔細想著,他啥時候和山口組有過深仇?

“他的表情很不對勁。”程於青蹙眉走過來,“你認識他?”

“我哪有機會認識山口組的人?”梁飛無辜的攤攤手。

他說得也對。

程於青從沒聽說過他和山口組之間有任何來往,也不明白,本田一郎的仇恨從何而來。

“我自問和山口組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說你是吃飽了撐的嗎?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撒野?”梁飛虛眯起眼睛,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