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捕令呢?沒有拘捕令,就算你們是警察,也不能帶走我們。”青幫的馬仔冷笑道,以為飛哥不在,青幫群龍無首,他們就會任由這幫*欺負?做夢呢!

刑樂被他們囂張的態度氣笑了,伸手摸到懷裏,掏出一張由平海市公安廳開的逮捕令,“現在能請你們到警局喝茶了嗎?”

白紙黑字的逮捕令,讓這些馬仔再無力掙紮,他們本想留下幾個人,在醫院保護薛如雪的安全,卻被警方阻止,青幫所有人,全都要被帶入警署,進行審問。

一天的時間裏,平海市內,青幫各大場子,全被相關部門查封,幫派中出名的人物,被一一逮捕,而麾下的馬仔,也被抓進拘留所,名義是調查他們與東北的恐怖襲擊是否有關聯。

派出所內的審訊室,被青幫的人坐滿,堂口大哥們被分別關押,與手下的馬仔隔開。

刑樂調了刑偵大隊、後勤支隊兩支隊伍的警力看管他們。

這些馬仔在來到警署後,就跟來到自己家似的,完全沒在害怕,更沒在擔心自己的下場,趾高氣昂的翹著二郎腿,把*當服務員使喚,一會兒說口渴,一會兒說肚子餓。

警局裏亂糟糟的,一片吵鬧聲,警察們心裏都憋著一團火,恨不得掏槍崩了這幫混蛋!

東北哈爾濱拘留所。

持槍的武警站在一間以透明玻璃圍起的臨時拘留房外,房間外邊,坐著由市公安局局長組成的審訊團隊,隔著一張防彈玻璃,他們身穿製服,冷冷的盯著房間裏,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

梁飛雙手被反拷在固定的椅子上,雙腳也被銬住,綁住椅腿,頭頂上刺目的白熾燈,照得他雙眼有些睜不開。

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真困。

“梁飛,老實交代,你襲擊哈爾濱的真實原因是什麽?外邊還有沒有你的同黨?”公安局局長嚴肅的問道,這是他任職公安局局長這個職位以來,遇到的最大一次犯罪!而且是情節最為嚴重的一次。

這次的恐怖襲擊,不僅在東北境內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就連北.京,也被驚動,事件牽扯了警,軍兩方,已經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

“你猜?”梁飛似笑非笑的歪著腦袋,態度張狂至極!

身材微胖的局長被他的囂張激怒,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差點把桌麵上的茶水給弄倒在地。

他身旁的副局長眼疾手快的把杯子扶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梁飛,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能逃得掉嗎?實話告訴你,如果你肯和警方合作,說出你的目的,供出你的同黨,或許你還可以得到減刑。”

一大堆廢話。

梁飛不屑的閉上眼,將沉默進行到底,別說在東北,他的人已經如數落網,就算真的有人,還安全著,他也斷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弟兄。

“你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會麵臨什麽樣的結果嗎?”局長深吸口氣,強忍住心裏的怒火,他不信眼前這個年輕人能有多好的心理素質,隻要和他硬到底,他的心理防線早晚會崩潰。

“你猜我知不知道?”梁飛閉眼微笑,什麽結果?他既然敢做,就有膽子承擔任何的後果!

第一次的審問以他的不配合結束,局長氣得拂袖離開,走之前,還不忘記讓武警嚴密看押梁飛。

“喂,兄弟。”空**的玻璃房裏,梁飛忽然開口,特熱情的向外邊負責看管自己的武警說話。

身穿製服的警察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仿佛當他是空氣,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能和罪犯接觸,哪怕是言語上的交流,也不行。

“麻煩帶我去洗手間,OK?”梁飛很無奈,就算是罪犯,也不至於連上衛生間的權利也被剝奪吧?

武警這才動了,出了門,沒過多久,就提著一個鐵盆子打開房間的鐵門,哐當一聲扔到梁飛麵前。

“靠,這是啥意思?”讓他當眾露鳥?梁飛有些淩亂,“我要上洗手間。”

“用它解決。”武警一板一眼的說道,說完,不管他那副被雷劈過的樣子,轉身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梁飛愣愣的眨眨眼睛,他是撒呢,還是不撒呢?

在麵子和被憋死的兩種可能性中,他果斷選擇後者,被憋死事小,這裏這麽多攝像頭,他怎麽也不能丟臉。

眼皮微微一抬,不屑的掃過玻璃房天花板上的五六個監控攝像頭,嘴角輕輕扯出一抹似嘲弄的譏笑。

想看他出醜?做夢吧!

他再度閉上眼睛,靜下心來,身體裏,一股清涼的氣流,正在不斷的緩解那股尿意!

整整一個晚上,他沒吃沒喝,也沒解決過一次生理需要,這讓原本打算對他采取漠視態度,然後擊潰他心理防線的警方,有些無措。

他們接觸過那麽多的罪犯,卻沒有一個,像梁飛這樣,囂張、坦然、無所畏懼。

就好像他壓根不在乎自己即將麵臨的悲慘下場。

“局長,上麵傳了話,讓我們必須要加緊審訊工作的進行,讓他開口。”副局長在接到來自北.京的指令後,第一時間來到局長辦公室。

正在利用電腦觀看拘留室動靜的局長,氣惱的拿起桌上的雪茄,猛吸了兩口:“既然他敬酒不吃,要吃罰酒,我倒是想看看,他能硬到什麽時候,知道該怎麽做了?”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讓副局長瞬間秒懂。

淩晨四點,東北軍方司令部,第二野戰部隊隊長,帶著兩名士兵,趕到拘留室,負責對梁飛審問。

他們穿著卡綠色的筆挺軍裝,在進入拘留室後,攝像頭就被警方關閉。

梁飛似乎睡著了,保持著被反銬的姿勢,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他聽到玻璃房外,有人離開,應該是有人把負責看管他的武警支開了。

嗬,警方的耐心已經到頭了嗎?

野戰部隊部長謝強小心的將軍帽放到桌上,踩著軍靴,一步一步進入玻璃房。

健壯的身體帶來一股不怒而威的壓迫感,即使梁飛閉著眼睛,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股來自強者的氣息!

看似放鬆的身體,實則正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

“你就是梁飛?”謝強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椅子上的男人。

他比他想象的年輕許多。

模樣清秀,稚嫩,看上去就和大學裏那些年輕人沒什麽分別,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年輕人,會幹出轟動全國的恐怖襲擊,而且他還是主謀!

梁飛依舊沒吭一聲,看樣子似乎是打算把沉默進行到最後。

“我不喜歡暴力,”謝強再度出聲,慢吞吞從軍裝口袋裏,拿出一支香煙,遞到梁飛麵前:“抽煙嗎?”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他猛地睜開眼睛,似野獸般帶著侵略性的目光,讓謝強微微一愣。

這眼神,不錯!

“殺了那麽多人,你不怕?”他笑眯眯的問道,像是要和梁飛談心。

“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我為什麽要怕?”梁飛同樣回以笑臉,隻是一個笑得別有深意,一個則笑得漫不經心。

謝強終於明白,省公安廳為何會連夜讓自己出馬,這個男人心理素質非同一般,那麽多的罪犯在落網後,有死不承認的,也有承受不住警方的逼供,心理防線崩潰的。

但很少有人,會在明知道自己將麵臨的製裁後,還做到無動於衷。

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裝出的不在意,謝強分別得出來,他眼前這個男人,明顯屬於前者!

什麽人最可怕?是一個連自己的命也不在意的亡命之徒。

“你不怕,那些跟著你作案的混混們,也不怕嗎?”謝強忽然向背後伸出手。

跟著他過來的士兵,立即進來,將一份檔案袋交到他的手裏。

梁飛微微凝眉,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他笑而不語,不管他們想耍什麽花樣,他都接著。

謝強慢吞吞將檔案袋打開,從裏邊抽搐一份厚厚的資料,“李偉天,平海市人,生於85年,祖籍河南,家中還有一位五十九歲的母親,高則強,平海市人,農村戶口,生於89年,家中父母雙全,是家裏的獨子……”

他緩慢的念著文件上的內容,這些人,全都是此次跟著梁飛來到東北,並且,被警方抓住的兄弟!

熟悉的名字,讓梁飛平靜的心房終於亂了。

他危險的眯起眼睛,“調查得很清楚嘛。”

“我相信,你敢做出這麽大的案子,就不會怕死,但是梁飛,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幫弟兄?他們有的是家裏的獨生子,有的才二十出頭,你知道,他們這一生,會毀在你的手裏嗎?你有想過,當他們被判刑的消息,傳到他們的家人耳裏,會給他們的家庭,帶去多麽沉重的打擊?”謝強啪地一聲將文件扔到他麵前的桌子上,他不會看錯的,這個男人,也許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絕對是重兄弟義氣的人!

人隻要有了弱點,就容易被擊潰。

梁飛也不例外。

他知道謝強拿出這疊檔案,是為了打破自己的心理防線,但哪怕是知道,他也不可能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