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對程於青的反應感到奇怪,自從認識她以來,他還從沒在她臉上看到過這麽豐富多彩的表情,更不曾見過,她對誰流露出害怕的情緒,哪怕是和他一起被警方抓住的時候,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慌亂過。

眉頭頓時皺緊,難道她知道龍騰是什麽嗎?

龍雕也注意到程於青反常的狀態,微微一笑,笑容裏難掩自豪與得意。

“看來,程小姐有所耳聞龍騰的大名。”

程於青緊了緊拳頭,道:“沒錯,我聽說過這個部門,據說你們是替國家辦事,是每屆領導人手裏的一把尖刀,隻聽命於最高的領導者。”

“不錯。”龍雕肯定道。

“所以你們找上我和青姐,有什麽目的?”秘密部門,即使對龍騰這個組織不了解,但梁飛也看得出來,這個組織的權威,但他奇怪的是,龍騰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哈爾濱?而且還把他們從公安局帶出來?

難道這是上頭的意思?

他很有自知之明,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得到最高領導人的青睞,更不可能讓對方下令,派龍騰的人來到東北,救出他,其中必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情。

龍雕揮揮手,讓自己的部下退出酒店套房,慢吞吞從窗戶邊走到床邊,掏出一支香煙,一邊把玩在手裏,一邊道:“國家希望邀請你加入龍騰。”

一句話,卻讓梁飛和程於青頓時愣住,邀請他進入龍騰?

程於青霍地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梁飛,為什麽?

“我不認為現在的我有加入你們的資格。”梁飛危險的眯起眼,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中,與床邊的龍雕隔空對視。

他不是傻子,就憑他現在的名聲、勢力,還不夠資格讓國家領導人對他另眼相看,既然龍騰這個組織隸屬於最高領導人,是國家的利器,他們為什麽會看上自己?

“我現在可是享譽全國的罪犯,嗬,你確定你要邀請的人,是我嗎?”梁飛有些猜不透他們的做法,事反無常必有妖,他在心底暗暗戒備。

“你以為我在說謊?這是為你所準備的證件。”龍雕從西裝外套內側,拿出一張準備好的證件,以及一枚徽章。

證件上寫著安全局的字樣,還有梁飛的名字。

對外,龍騰的存在是秘密,他們在行動中,向外宣布的部門,便是安全局。

梁飛眸光忽閃,“這是你們背後的人的意思?”

這個背後的人指的,是現下,國家最高領導者,這屆的總理。

“恩,你可以選擇不接受,當然,如果你拒絕,我會把你們完整的送回公安局。”但他不認為梁飛會拒絕這麽大的好處。

如果被龍騰吸收,他這次犯下的案子,也將會不了了之,不會遭受到法律的製裁。

這道理,梁飛懂,但他還在疑惑,龍騰這麽做的原因。

“我能知道理由嗎?”他不急著答應,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如同霧裏看花的滋味,讓他很不舒服。

“不該你知道的事,我奉勸你最好別問,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答應還是拒絕,就夠了。”龍雕強勢的態度,讓梁飛沒再繼續追問。

他擺明了不會說,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什麽答案。

“梁飛。”程於青輕輕喚道,心情有些複雜,擺在他們麵前的,是一份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誰也不敢保證,這塊餡餅是否有毒。

梁飛沉思了幾秒後,忽地勾唇微笑:“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不想死,隻要有一線生機,他都願意伸手抓住,雖然沒弄清楚上頭到底在謀算些什麽,但加入龍騰,對現在的他來說,利大於弊!

龍雕毫不意外他的決定,他是個聰明人,當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隨手將徽章和證件拋向梁飛,“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龍騰二組的一名成員了。”

梁飛伸手將證件接住,翻了翻,然後放到身旁。

“這次的事,我會替你解決,這幾天,你老老實實待在這裏,放心,這裏很安全。”龍雕含住香煙,從懷裏取出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嫋嫋的白色霧氣,模糊了他那雙精芒爆閃的雙眼。

梁飛心頭微沉,看來,他們早就做好了善後的準備,就連自己的後路,也已經鋪好。

嗬,這些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龍雕沒有在便捷賓館裏待太久,在囑咐梁飛老實待在這裏後,他就出了門,賓館裏有三名龍騰二組的組員留下,有服務生送了晚餐進屋。

程於青沒什麽食欲,她還在思考著龍騰詭異的行為。

“吃點東西,想太多沒用,他們有什麽目的,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梁飛碰了碰她的手臂,笑眯眯的說道。

“嘶。”手臂上隱秘的傷口被他碰到,程於青冷不丁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麽回事?”梁飛從餐椅上站起來,一把掀開她的衣袖,白皙的臂膀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格外可怕。

“草,是那些*幹的?”一股火氣從他的心窩裏升起。

“沒事的,”程於青被他憤怒的樣子逗樂,他在關心她,還有什麽事比這更讓人幸福的嗎?“這點傷微不足道,沒必要理會它,你說,龍騰的人,真的會幫助我們脫身嗎?”

“應該會,我去給你找藥。”梁飛現在哪裏還有心思關心這種小事?他立即走出房間,卻被三名西裝革履的組員攔下。

“組長交代過,你這幾天必須要安分的待在房間裏,沒事別出來。”漢子嚴厲的斥責道,對梁飛不聽話的行為十分反感。

“OK,那麻煩你們去弄個藥箱來。”梁飛也不怒,似笑非笑的說道。

雖然對他差遣自己的行為不滿,但有龍雕的命令在前,一個男人立即前往賓館的櫃台,替梁飛拿來一個醫藥箱,裏邊裝著簡單的急救工具。

紅藥水、棉花、消毒酒精……

他把程於青扶到沙發上,蹲在她的腳邊,替她擦拭著胳膊上的傷口,臉色有些陰沉,看似平靜的雙眸裏,有暗光在跳動。

他這個樣子,讓程於青有些哭笑不得。

“我真的沒事,他們想要從我這裏打聽到飛車黨的線索,我沒說,嗬嗬,那幫警察多半被氣瘋了。”她故作輕鬆的笑道。

“我還沒問你,那些人你從哪兒找來的?明知道當時是什麽場合,你還敢來?不要命了?”回想到她攔車試圖救出自己的事,梁飛一陣後怕,當時如果她沒有隨身攜帶炸彈,他們怎麽可能有坐在這裏說話的機會?

“不那樣做,我就隻能看著你被帶上法庭。”程於青一點也不後悔,比起看著他被判決,她寧肯放手一搏,“那些人是四哥在被警察帶走前,替我聯係的。”

當時,青幫的高層不敢隨便行動,在清理了幫裏有異心的大佬後,四哥就在暗中籌集資金,在東北附近的省份,找靠譜的亡命之徒,以備不時之需。

這幫飛車黨,也是他花了重金找來幫助程於青的,雖然他被刑樂帶去警局,但在之前,程於青先一步,和他取得聯係,並且從他那裏得到了和飛車黨聯係的方式,這才有了,這次的攔截。

“如果四哥沒有做這些準備呢?”梁飛在她說完後,冷不防問道。

程於青毫不考慮的開口:“那我就一個人來。”

“……”他就知道,梁飛心裏有些泛酸,又有些美滋滋的,能夠得到一個女人傾心的愛慕,作為男人,值了!

“對了,王詩嘉也在東北,你快和她聯係,讓她告訴小雪和小柔,別讓她們在外麵擔心。”程於青並不知道薛如雪和溫筱柔已經來了東北,這會兒暫時脫離危險後,她急忙提醒梁飛,給她們送去平安的口信。

梁飛點點頭,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根據程於青提供的號碼,撥通了王詩嘉在東北臨時購買的手機號。

“嘟嘟嘟。”幾聲忙音後,電話才被接通。

“誰?”王詩嘉略顯疲憊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這幾天,她一邊要安撫薛如雪和溫筱柔的情緒,一邊還在替梁飛想辦法,試圖替他減刑,每天的睡眠時間,少得可憐。

“王總嗎?我是梁飛。”他微笑著說道。

王詩嘉愣了,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上邊的號碼,然後,她恍惚的問道:“你說你是誰?”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被警方押解回拘留所,明天就要開庭審理了嗎?為什麽他會打電話給自己?

“我是梁飛。”他再次開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王詩嘉的呼吸明顯加重,“真的是你?你現在在什麽地方?這個電話又是哪裏來的?”

她不認為警方會好心的給他電話,讓他能夠和外界聯係。

“我在外邊,現在暫時很安全,青姐也和我在一起。”梁飛耐心的回答著她的問題,“具體的事,有空再告訴你,麻煩你替我給小雪打個電話,告訴她,我的消息。”

“阿飛,是你嗎?”聽到別墅臥室裏傳出的驚呼,薛如雪就衝上了二樓,進屋,就聽見王詩嘉在追問梁飛的話,她什麽也顧不得了,一把將手機奪了過來,哽咽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