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裏,還被手銬拷著的阿天,激動的看著正在開車的梁飛,這個被關了快半個月的男人,這會兒,居然忍不住紅了眼睛,他就知道飛哥和青姐不會放棄他們這幫弟兄!哪怕是在監獄裏,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飛哥。”他哽咽的喚道,眼淚有些忍不住,誰說男兒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不過這眼淚,是喜悅的眼淚,是滿足的眼淚。

“有什麽事脫身以後再說,我們的時間不多。”梁飛沉聲交代道,他不認為自己的謊言,能夠瞞得住監獄這邊太久,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青海,回平海市,那裏是他們的大本營,有任何事,處理起來,也比較方便。

在來青海時,梁飛就準備好了回程的機票,路上,他將從獄長那裏得到的鑰匙扔給阿天,讓他為兄弟們打開手銬,正大光明帶著人,登機,返航。

梁飛沒有出現在平海市的消息,龍雕很快就聽說,他略一思索,心頭立馬驚住,立即聯係青海監獄,卻被告知,剛才有安全局的人,將那幾名犯人押走,已經走了有一陣了。

“該死!”龍雕憤怒的將電話扔到地上,他的預感果然是對的!梁飛那家夥,根本就沒打算回去,也沒打算給死在黑龍江監獄的人報仇,他的目的,是救人!

“這個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可怕了。”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恢複冷靜,還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一招瞞天過海,把他騙過去,嗬,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愛的是,這人是個人才,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成為不得了的人物。

恨的是,他是黑道份子,這份聰明,卻是用在了違法犯罪的事情上。

在稍微平複了情緒以後,龍雕立即聯係梁飛,但不管他怎麽撥打電話,梁飛始終不肯接聽,到最後,居然還關了機。

“馬上給我準備去平海市的機票。”他向組員吩咐道,山不來找我,我就去找山,這件事,不可能輕易算了。

梁飛將阿天等人平安帶回平海市的消息,在幫裏引起了很大的震動,馬仔們特地在酒吧,為阿天辦了接風宴,迎接他平安歸來。

這一晚,是屬於黑道的盛會,是屬於青幫的歡樂。

阿天成為主角,在宴會上,被灌得直接扶牆,吐了一次又一次,還是難耐兄弟們的熱情,最後直接趴在地上,睡了過去。

熱鬧的氛圍中,梁飛悄悄帶著程於青離開了酒吧,將場子交給兄弟們,開車回家。

“你說這會兒龍雕在做什麽?”程於青坐在副駕駛座上,蹙眉問道,“你不接他的電話,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怕什麽?我心裏有數。”梁飛笑了笑,似乎不太在意,即將來臨的風暴。

“算了,你自己想好怎麽給他解釋就成。”程於青見他不肯說,搖搖頭,不再追問。

“不用擔心,他們留著我還有用,人既然帶回來了,我就不會讓他們再被抓回去。”料定龍雕不會拿他怎麽樣,梁飛才頗有底氣說出這番話來。

回到家裏,一臉疲憊的薛如雪正坐在客廳,電視機中播放著午夜的綜藝節目,她卻看得很恍惚,聽到開門聲,立即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直到那兩抹熟悉的人影進了屋子,她才確定,他們真的平安回來了,不是夢。

“還沒睡?”梁飛微微凝眉,“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我睡不著。”他不在身邊,她的心一直高高提著,怎麽可能睡得安穩?

“乖,快去睡覺,我可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梁飛心裏既感動,又無奈,擁著薛如雪,陪著她上了樓,程於青站在客廳,看著兩人相擁上樓的身影,並不覺得吃醋。

這幾天,一直是她陪在梁飛身邊,而小雪卻在家裏,為他提心吊膽,如今,也是時候,把他還給她了。

這一覺薛如雪睡得很安穩,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幽幽醒來,床頭的手機不停的在震動,王詩嘉的名字在屏幕上瘋狂閃爍。

梁飛剛端著煮好的早餐進屋,就見她迷迷糊糊的醒來,親了她一口後,讓她吃早餐,自己則主動為她接了電話。

“小雪,你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現在都幾點了,為什麽還沒到公司?”通話剛接通,王詩嘉擔憂的聲音,就從聽筒那邊傳了出來。

梁飛微微一笑,耐心的等她問完,才道:“王總,早啊。”

“……”王詩嘉詭異的沉默了兩秒,“梁飛?是你?你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他聲音的這一刻,她竟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在從薛如雪那兒,得知他離開平海市後,她這些天來,一直在為他擔心。

“是啊,阿雪睡得不好,現在才起床,我替她請個假,今天就不去公司了。”梁飛笑眯眯的說道。

王詩嘉也知道,既然梁飛回來,他們倆鐵定需要時間過一過二人世界,於是,她同意了薛如雪的請假,在掛斷電話前,她忍不住說了句:“梁飛,小雪她這兩天一直很記掛你,你要好好對她。”

話剛說出口,不知道怎麽的,她心裏居然有些難受,忽略掉,這股異樣的情緒,她想,她隻是看不得有人秀恩愛而已。

有時候,女人總喜歡自欺欺人。

梁飛笑笑,掛斷電話,他一臉溫柔的看著正在**吃著自己親手煮的米粥的薛如雪,心裏暖暖的。

“你忙完了嗎?不用再離開了吧?”薛如雪見他打完電話,便放下勺子,急切的問道。

“恩,我不會再離開了。”梁飛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薛如雪順勢靠進他的懷中。

“那就好,下次你如果要出遠門,一定要早些告訴我,我不想連你去哪兒,在幹什麽,都不知道。”牙齒輕輕咬住唇瓣,她柔聲說道,哪裏有平時在商場上女強人的樣子?在梁飛麵前,她永遠是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將自己最柔軟,最溫柔的一麵,展現給他。

看著他乖巧懂事的樣子,梁飛有些情動,將她手裏的碗拿掉,隨手放到床頭,一個翻身,把人壓在身下,開始了最原始的男女運動。

下午,程於青去了酒吧,看望昨天喝瘋了的兄弟,而梁飛則留在家中,陪著薛如雪說話。

兩人相擁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卻一點也不覺得無趣,反而有種淡淡的甜蜜與幸福。

“你們是誰?”別墅外,突然駛來的黑色轎車,將負責安保工作的馬仔嚇了一跳,他們暗自戒備,手掌悄悄握上腰間的配槍,等到車門打開後,才大聲問道。

戴陵一身西裝,從車廂裏走出來,而另一邊,則是一身軍裝的龍雕,後麵那輛車裏,坐著的是刑樂以及幾名人高馬大的軍人,那是龍騰二組的組員。

馬仔見他們來勢洶洶,擔心他們是來找茬的,立即有人進屋,把這個消息告訴梁飛。

他眸光一冷,拍了拍薛如雪的肩膀,“你先上樓。”

“那你自己小心。”薛如雪知道,他一定有事情要處理,乖乖的上了樓。

“請客人進來,他們是我的熟人。”等到她回屋後,梁飛才向馬仔吩咐一句,臉上再也沒有了麵對愛人時的溫柔和甜蜜,隻剩下一片冷漠。

得到他的允許,青幫的弟兄才把人放進來,隻是,在進門前,他們表明,要讓這些人交出隨身攜帶的配槍,防止他們對梁飛不利。

“哼,一幫混混也敢提出這種要求?”刑樂冷笑一聲,自從東北的事情之後,他對梁飛的印象跌到穀底,對青幫的人,同樣厭惡,自然不願意交出配槍。

“交出來,這是規矩。”馬仔們寸步不讓,警察了不起啊?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就得按照道上的規矩來。

兩幫人在別墅的大門口對持,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龍雕微微皺眉,打量著這些年輕的馬仔,心裏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們對梁飛會這麽忠心。

“行了,別讓人說我們不懂規矩。”梁飛忽然從別墅裏走出來,笑吟吟的打破了這凝重、危險的氛圍。

剛才還凶神惡煞的馬仔,這會兒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乖乖朝兩側退開,給他讓出一條道,麵上很是恭敬。

“幾位,裏麵請。”梁飛微笑著,請他們進屋,寬敞的客廳,因為這幫人的到來,顯得有些擁擠。

龍雕不急著坐下,向組員使了個眼色,漢子立即過去將大門關上。

馬仔們心頭一驚,剛要阻止他們,卻被梁飛投來的目光製止,隻能站在屋外,暗自著急。

“伯父,好久不見,思雨她最近好嗎?”梁飛笑著和戴陵打招呼,他和這位,還真有一段時間沒怎麽來往。

戴陵沉著臉,如果不是龍雕在這裏,他絕對不可能給梁飛什麽好臉色,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他的女兒怎麽會變得如此叛逆?竟當麵和自己做對?

如果不是他,他也不用想方設法的把女兒趕到外地,去讀什麽軍事化的寄宿大學!

梁飛被他冷漠的表情看得一頭霧水,貌似,他沒得罪這位市長伯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