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梁飛的轉述,程於青的臉色略顯冰冷,“龍雕他想讓你做什麽事?會不會有危險?現在兄弟們已經安全回來,就算他真的想追究,也要顧忌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她擔心龍雕所謂的任務,會讓梁飛陷入險境,不太願意讓他答應對方的要求。

“青姐,”梁飛一把將她抱到懷裏,順勢在沙發上坐下,手掌輕輕撫摸著她單薄的背脊,腦袋湊近她的頸窩間,貪婪的嗅著她身上飄散出的味道,“不用太擔心,相信我,恩?”

帶著撩撥味道的語音,如一縷清風拂過程於青的心房,他綿長的呼吸源源不斷噴濺在她的耳垂上,白皙的耳垂,粉撲撲的,煞是好看。

她猛地側目,麵頰微紅,怒聲道:“你給我認真一點!”

“我有不認真嗎?”梁飛一臉無賴狀,“什麽樣的任務落在我手裏,不能圓滿解決?”

程於青白了他一眼,對這人的厚顏無恥又有了深刻的印象,“你小心陰溝裏翻船。”

“翻了再說。”梁飛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迅速走上二樓,將臥房的大門踹開,之後,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便從門房的縫隙中緩緩流淌而出,在這寬敞的別墅內,不斷蔓延。

龍雕雖說來到了平海市,卻沒有著急向梁飛轉達任務的內容,山不來找他,他自然也不會主動前去找山,將這件事記在心裏後,梁飛立即著手準備,調查黑龍江監獄的那起凶殺案,調查當時發現命案的獄警身份、背景,以及白飛的人物關係。

這一查,竟真的被他查到了蛛絲馬跡。

“飛哥,在兄弟們慘死前,白飛情婦的私人賬戶裏,多出了五百萬現金的收入!”阿天從情報組那邊剛得到第一手的最新消息,立即來到公司,將這件事告訴梁飛。

梁飛坐在黑色書桌後的旋轉椅子上,聞言,眉頭頓時猛皺,一抹寒芒掠過眼底,“消息確定嗎?有沒有查到錢是從誰的戶頭轉過去的?”

“查到了。”阿天麵露喜色,將調查結果擱到桌上,趁著梁飛翻閱時,向他匯報:“錢是從一個叫楊奎的馬仔手下轉出,匯入白飛情婦的戶頭裏,而這個楊奎,是焱幫最大的堂口大佬,為蕭帶之賣命十多年,退伍後,就加入焱幫,這裏邊有他的個人資料。”

果然是焱幫!

梁飛麵色微冷,迅速翻出楊奎的個人資料,仔細翻看。

“飛哥,兄弟們全都是被焱幫害死的!這個楊奎肯定是受了蕭帶之的命令,還有,在出事前,蕭帶之派他去過黑龍江,私會白飛。”種種證據,種種巧合,讓人想不聯係到一起都難。

有這麽巧,在出事前,身為監獄獄長的白飛會多出幾百萬的巨款?有這麽巧,偏偏在這種節骨眼上,他會和焱幫的高層秘密見麵?

阿飛黯然捏緊拳頭,咬著牙,扯著嗓子低吼道:“飛哥,兄弟們是被這幫人害死的,我們要為他們報仇啊!”

那些人,原本過不了多久,就能得到自由,原本還能夠回到故鄉,還可以跟隨著幫派一起創造出更美好的霸業,但現在,他們卻把命留在了監獄,再也活不過來了。

隻要想到這一點,阿飛就恨不得將焱幫連根拔起,親手殺了蕭帶之,為兄弟們報仇雪恨!

“啪。”梁飛驀地將資料合上,閉上眼,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香煙,含在嘴中。

阿飛稍微平複下心裏澎湃的怒火和不甘,繞過書桌,替他將香煙點燃,默默的站在他身旁,靜等著他的命令。

飛哥不會讓兄弟們白死的。

隻有這一點,阿天深信不疑。

“讓雲南的兄弟們離開邊境,潛入東北,我要讓蕭帶之一點一點失去他親手打下的江山,讓他從王座落到地獄深淵。”他再度睜開眼時,眼眸裏隻剩下駭然的淩厲冷芒,那宛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竟讓阿天看得一陣心驚。

他身體微微一抖,立即挺直腰杆:“是,飛哥。”

“再聯係M國,從黑市上弄家夥過來。”再度和焱幫杠上,沒有先進的武器怎麽行?“資金從公司的財務部調走。”

“是。”得到梁飛的指令後,阿飛下午就來到財務部,將遮天公司的上百萬流動資金通通帶走,夜裏,就與M國最大的軍火供應商聯係,用高價,為幫派添購了大批的重火力武器,隻為同焱幫決一死戰!

原本尚在緬甸境內的羅海,正在調查焱幫的貨源源頭,好不容易有所進展,卻接到回程的命令,他隻能帶著人馬匆忙乘坐最快的航班,沒有前往平海市,而是轉機去了東北哈爾濱。

青幫大規模的人手調動,大規模的武器買入,龍雕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消息,他想要阻止梁飛,但這時,上頭卻下了密令,讓他放任梁飛與焱幫抗爭,在必要時候,甚至可以幫助梁飛一把。

迫於命令,龍雕打消了見梁飛的念頭。

“梁飛,上頭有命令,要你借著這次的機會,重創焱幫!必要時,可以和東北的警方聯手。”龍雕在深夜撥通了龍騰組員們互相聯係的大哥大,向梁飛轉述上頭的意思。

梁飛站在臥房外的陽台上,手指輕輕敲擊著白色護欄,唇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組長,上頭這是打算坐收漁翁之利?”

讓他和焱幫火拚,趁機,將盤踞在東北的最大黑幫鏟除,嗬,這主意打得不錯啊。

“注意你的口氣,作為我組的一員,你隻需要按照命令行事,不需要想別的。”龍雕對梁飛嬉皮笑臉的語氣頗為不滿,甚至有些惱怒他的囂張,可現在,他的作用很大,即使心裏不悅,可他依舊選擇了隱忍。

梁飛笑著聳了聳肩膀:“好吧,這算是我的第一次任務嗎?”

“不錯,這也是你將功補過的機會。”龍雕特地咬重了將功補過四個字,提醒他,不要忘記他先前在青海做的事。

“OK,我幹了,但是組長,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梁飛趁機開始討價還價。

龍雕的呼吸明顯加重,這個梁飛,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你最好認清楚你的身份,不要以為龍騰會一直縱容你,這是任務!不是交易!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龍雕一口回絕了他的請求,在冷怒的情緒下,將電話掛斷。

聽筒裏,嘟嘟嘟的忙音,讓梁飛各種鬱悶,他連要求的內容都沒說出來好麽?

但觀龍雕的心情,隻怕就算他說了,他也不會輕易答應,求人不如求己,梁飛隨手將大哥大放進西裝口袋,微微一笑,轉身回了房間,抱著正在熟睡的薛如雪進入了夢鄉。

抵達東北的羅海,悄然潛伏在哈爾濱市內,密切監視著,焱幫的一舉一動,並且在暗中,偷偷將武器從平海市運來,藏在他們落腳的出租房裏,做著一切準備。

“你讓四哥去東北,到底有什麽打算?”程於青來到公司,直奔總經理辦公室,找到梁飛,追問他,“人去了七八天,現在還在暗中潛伏,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麽?”

說是要與焱幫開戰,可他卻讓四哥等人原地不動,也不許他們去破壞焱幫麾下的場子。

“青姐,和蕭帶之那樣的老狐狸為敵,不做好充分的準備,下場隻會是必輸!”梁飛搖搖頭,唇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正當程於青還想追問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時,辦公室外,一名情報組的馬仔,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飛哥,青姐。”他在門口恭敬的向他們二人彎腰行禮,在得到允許後,才進入房間。

“有結果了嗎?”梁飛含笑問道,眼眸中布滿了精芒。

“是的,飛哥,天哥在黑龍江控製了白飛的情婦,從她的嘴裏套出,她為白飛連線焱幫,替他管理黑道孝敬的黑錢,這是天哥讓兄弟們連夜帶回來的錄音和錄像帶。”馬仔將一個刻製好的光盤交給梁飛,臉上掛著欣喜的笑。

誰也不知道,在四哥帶人前往東北後,梁飛會雙管齊下,偷偷讓阿天秘密離開平海市,前往黑龍江,控製住白飛的情婦。

就連程於青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冷傲的麵容浮現了些許詫異:“你還讓阿天去了黑龍江?”

這件事,為什麽她會一無所知?

麵對她冷怒的質問,梁飛立即給她順毛,安撫道:“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隻有瞞過自己人,才能瞞過敵人。”

“哼。”他的解釋並沒有讓程於青感到滿意,他們是什麽關係?這種大事,他居然還要隱瞞自己?“你找白飛的情婦做什麽?那筆轉賬的記錄,足夠證明,兄弟們的死,他是脫不了幹係的。”

黑幫辦事,從來不會講究證據,白飛涉嫌參與監獄裏的命案,已經是砧板上的事實,無法改變,他還派人去找白飛的情婦幹嘛?不是多此一舉嗎?

梁飛笑了笑,姿態格外慵懶,仿佛手握天下權的君王,“像我這種奉公守法的公民,怎麽可能對監獄的獄長動手?”

他要做的,不是正麵對付白飛,而是利用其他人的手,來達到報複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