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平海市被籠罩在夜的漆黑中,繁華的街頭,車流不減,現在是晚上八點,各大娛樂場所,正是賓客雲集的營業時間,霓虹燈將街道渲染得五彩斑斕,呼朋喚友的男人女人,正說說笑笑的進入娛樂場所,準備今夜的狂歡。

“你們確定梁飛今晚在這間KTV裏?”朱靖宇坐在路邊,一輛黑色的本田車中,詢問道。

“老板,你放心,消息來源絕對可靠,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到這個消息的。”黑煞的漢子坐在副駕駛座上,拍著胸口,向他保證。

為了今晚的大戲,飛哥可是特意來到這間KTV,和天哥他們聚會,消息能不可靠嗎?

當然,真正的理由,他是不可能告訴眼前這位以為勝券在握的香港老板的。

聞言,朱靖宇得意的笑了:“哼,我倒要看看,這回,他梁飛還能怎麽橫。”

KTV貴賓包廂中,梁飛正悠然的喝著紅酒,和阿天閑聊著,房間裏站著不少的兄弟,這個地方,是青幫麾下的場子,也是他的地盤。

“飛哥,人就在外邊。”一名馬仔笑吟吟的推門進來,“車也停在路邊,我們什麽時候行動啊?”

幫裏的馬仔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教訓教訓這位不可一世的香港人,靠,以為大陸是他的地盤嗎?居然敢放話,要教訓他們的老大?這是壽星公上吊,找死呢。

麵對著兄弟們亢奮、激動的表情,梁飛則顯得冷靜許多,“急什麽,讓他慢慢等著,時間還長得很,在重頭戲之前,晾晾他。”

他惡趣味的打算把朱靖宇晾在一邊,讓他慢慢等待。

阿天笑了笑,衝他高高豎起大拇指,滿心佩服。

“四哥那邊有消息嗎?”梁飛轉眼就把這件事給放下,問起了正事。

羅海帶人去了雲南,已經有好幾天了。

“暫時還沒有動靜,焱幫的人為了避開警方的眼線,沒坐飛機直飛雲南,而是坐的火車,現在還沒到邊境。”阿天解釋道,因為風聲剛過,焱幫做事,也顯得格外的小心,深怕被警方抓住。

“他們越是謹慎,就證明,這件事的可信度越大。”看樣子,蕭帶之是真的打算要繼續他的毒品事業了。

“這回,他們沒那麽輕易能夠成功完成交易。”阿天用力捏緊拳頭,隻要提起焱幫,他心裏深埋的仇恨,就會如火山般驟然爆發,根本壓製不住。

他麵色猙獰的坐在卡座上,渾身透著一股戾氣,梁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要報仇,有的是機會,兄弟們的血債,你以為我就忘得了嗎?”

有些事,哪怕過去再久,也不會被他遺忘。

他從不曾忘記過,那些慘死在焱幫手下的兄弟,如果不將這個幫派連根拔起,他將來,拿什麽臉去地下見兄弟們?

阿天深吸口氣,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對不住啊,飛哥,我剛才失態了。”

“我懂的。”梁飛並沒有責怪他,他知道,阿天的心情和他是一樣的,正因為重義氣,所以才會對那件事久久難以忘懷。

朱靖宇一直在KTV外耐心等待,足足從八點等到十一點,他的耐心一點一點消失,臉色也愈發難看。

“時間差不多了。”梁飛看了下手表,優雅的係好西裝紐扣,從沙發上站起來,勾唇輕笑:“你們留在這兒,阿天跟我出去,人太多,反而容易引起懷疑。”

為了讓朱靖宇相信,他特意將馬仔留在包廂,隻帶阿天一人出去。

正當朱靖宇等得快要發火時,那抹熟悉的身影,總算是從KTV的大堂裏走了出來。

“是他,他就是梁飛。”他激動的指著窗外,正在下台階的年輕人嚷嚷道。

“跟著他,我們在前麵動手。”黑煞的漢子命令道,用無線耳麥,與在街頭埋伏的同伴聯係。

朱靖宇見他行駛穩妥,愈發肯定自己找對了人,他已經開始在幻想著,梁飛倒在地上,被自己嘲笑的畫麵。

轎車緩慢的沿著街邊行駛,梁飛和阿天走在寂靜的道路上,正在說話。

“這人多半腦子有問題,這種距離,這種速度,他是在低估老子的智商嗎?”梁飛特無奈,他就沒見過跟蹤跟到距離自己隻有不到一百米,而且還以龜速,尾隨在他後方。

阿天忍著笑道:“他是商人,沒混過我們這條道,應該不懂這些事。”

“懂不懂不重要,這裏,才是最重要的。”梁飛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暗示朱靖宇腦子有問題。

兩人剛走到街尾的十字路口,忽然,幾輛摩托車從前方駛來,強行闖過紅燈,將他們倆團團圍住,巨大的引擎聲,徹底打破了夜的寧靜。

梁飛神色微變,麵露幾分戒備,“你們是什麽人?知道我是誰嗎?”

戴著頭盔的男人們,揮動著手裏的棒球棍和砍刀,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哈哈哈,他這回還不完蛋?”朱靖宇坐在車裏,看著前邊被包圍的梁飛,高興到前仰後合。

坐在前方副駕駛座上的黑煞組員,不屑的從後視鏡中,看著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心頭嗤笑,就憑這種人,也敢對付飛哥?

“不想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梁飛‘虛張聲勢’的說道。

起碼在朱靖宇眼裏,他此刻的叫囂,絕對是假的。

他幾乎已經確定,今晚梁飛會死得很慘,在得意之下,他居然打開了車門,走下車去。

“喲,這不是梁先生嗎?”他故作驚訝的衝梁飛打招呼,可眼裏的暢快與得意,濃得快要溢出來,“你這是遇到了麻煩?能解決嗎?不能,要不要我幫你的忙?”

“真巧啊,朱老板。”梁飛麵色緊繃,好像對眼前的局麵趕到棘手,不好處理。

他越是這樣,越是讓朱靖宇心裏的自信心徹底爆棚,他笑得愈發暢快:“梁先生,這種時候還在逞強,不好吧,說起來,我們也有過幾麵之緣,要不,你求我幫忙,說不定我會出手幫你解決麵前的難關。”

“飛哥。”朱靖宇囂張的言行,讓阿天有些看不下去,他湊到梁飛的耳邊,沉沉喚了一聲,詢問他,是否要動手。

梁飛搖搖頭,並不著急立刻就讓朱靖宇從天堂掉入地獄,讓他再稍微囂張一陣,到最後,揭露真相,才會顯得格外富有戲劇性,不是嗎?

他笑得很是惡劣,雙眼如狐狸般危險的眯成一條縫,“朱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要趁火打劫?”

“哈哈,梁先生,這裏可隻有我能幫你,你求我一次,我幫你度過眼前的難關,不是很劃算的買賣嗎?”朱靖宇仰天大笑,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他可沒說一定會幫他,等梁飛向他服軟、低頭,他再奚落他,讓人動手教訓他,那滋味一定特別爽。

梁飛等他笑夠了,笑滿足了,才慢悠悠說道:“哦?那要是我不幹呢?”

“哼,那你今天就等死吧!動手。”朱靖宇顯然被他的不識趣給激怒,冷哼一聲,向周圍的打手下令。

摩托車的引擎嗡嗡響起,卻沒有按照他心裏想的那樣,向梁飛衝去,而是以他為軸心,成一個包圍網,反而將他給團團圍住。

朱靖宇臉色驟然大變,驚疑不定的怒吼道:“你們在幹什麽?動手啊!”

梁飛玩味兒的笑了,“朱老板,現在局勢反轉咯,要不你求求我,或許我會讓他們放過你。”

他用朱靖宇剛才說出口的話,反過來諷刺他。

朱靖宇再傻也能猜到,自己中了計,掉進了梁飛的陷阱,他憤怒的握緊拳頭,一張臉變得五彩斑斕,很是精彩:“他們是你的人?”

“廢話,不然你真以為在平海市,有哪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對付飛哥嗎?”車裏,將朱靖宇的保鏢幹淨利落解決掉的黑煞漢子,也下了車,他諷刺的開口,朝這方走來。

“你們都是他的人?”朱靖宇愕然看著身旁圍著他轉的摩托車,可惡,他居然**溝裏翻船!

“嘖嘖嘖,你說你傻不傻?真以為,在我的地盤,你稍微拿點錢出來,就會有人替你辦事?”梁飛一臉不屑的開口,“這裏是大陸,不是香港,你那套在這兒可行不通。”

“區區一百萬就想讓我們對付飛哥,哼,真當我們沒見過鈔票嗎?”黑煞的漢子冷笑道,退到梁飛身後,如同騎士一般。

“飛哥,要怎麽對付他?”阿天心裏早就暗藏著一團火,草,這人剛才不是很囂張嗎?現在,他倒是囂張一個試試啊。

梁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要怎麽處理朱靖宇才好。

論人力,朱靖宇遜於他,論身手,更沒有任何可比性。

朱靖宇是聰明人,也懂得省時度勢,這時,他先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他強笑道:“誤會,這都是誤會!我可沒有想要對付梁先生的意思。”

他矢口否認了今晚所有的一切,訕笑著,試圖蒙混過關,從梁飛手裏脫身。

和命比起來,麵子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