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幹笑了兩聲,好吧,是他小看了楊亦文和戴思雨的能耐,這幾天發生的事轟動全市,他們查不出才怪。

“兄弟明說吧,想讓我幫什麽忙,你隻管開口。”楊亦文豪氣萬丈的說道,兄弟有難,那怎麽滴也得幫忙不是?“隻要能幫得上的地方,你一句話的事兒。”

心有些暖,梁飛笑得格外幸福,他何其有幸,能夠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遇到對他極好的女人,又能遇到這麽一幫兄弟!“嘿,兄弟,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那邊能不能找到辦法從局子裏給我保個人出來?”

“誰啊?別說又是你的紅顏知己啊。”楊亦文琢磨了一下,這事對他來講問題不大,但秉著八卦的原則,他還是沒忍住心頭的好奇,“你哪位紅粉知己啊?”

“去你的,趕緊的,人現在還扣在裏頭呢,保出來到時候我請客搞一場答謝宴。”梁飛笑著罵了一句。

“你總得把名字告訴我吧,這沒頭沒腦的,局子裏每天關那麽多人,我保誰啊。”楊亦文是打定了主意,要從他嘴裏套出些秘密來,其實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猜不到梁飛想保釋的人是誰,不過,知道歸知道,從他嘴裏說出來那可就不一樣了。

“是青姐,程於青。”梁飛到底沒磨得過他,談話間,阿天手下的馬仔開車來到了貧民窟外,恭敬的衝他彎腰:“飛哥。”

“喲,你那邊還有人啊?兄弟混得不錯,將來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咱們這幾爺們啊。”楊亦文調侃了一句,知道梁飛事兒挺多,沒和他在含糊:“局子那邊交給我來辦,你忙你的去。”

“謝了啊。”梁飛鑽進車廂,順口說道。

“走你的,兄弟之間談什麽謝謝,啊對了,”正打算結束通話之際,楊亦文又想到了一件事兒:“明天可是學校的新生晚會,你別忘了你答應戴思雨做她的舞伴,可別厚此薄彼,為了紅粉知己忘了這頭啊,不然到時候饒不了你。”

他似提醒又似警告的說了一句,相比程於青,時常和他們幾個混跡在一起,又一起經曆過不少事的戴思雨,他明顯看重得多。

他不說,梁飛還真的差點忘了這事,“OK,你待會兒把舞會的地址給我,明天我直接過去。”

掛斷電話,壓在梁飛胸口的一顆大石放下了不少,有楊亦文幫忙,保釋程於青會輕鬆不少。

“飛哥,咱們現在去哪兒?”馬仔畢恭畢敬的問道,程於青被扣局子,梁飛自然而然就成為了管事的。

“去接青姐回家,還有,你知道張局的電話嗎?”梁飛想了想,向他詢問了張局辦公室的座機電話後,立即撥通過去。

剛接通,梁飛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張局顯然知道他這個人,“我知道你,梁飛是吧?最近在平海市接連鬧出不小風波的人物,怎麽,你這混黑的也敢給我打電話?”

“嗬,既然張局知道我是誰,那接下來的談話就更方便了,張局,有時間嗎?咱們見個麵詳談,怎麽樣?”梁飛似笑非笑的提議道。

“哼,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上頭的壓力,輿論的壓力,讓張局這幾天來疲憊不堪,如今電話那頭正是製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的態度怎麽好得起來?

“別啊,難道你不想早點把這些事解決嗎?我這兒有些東西,相信張局你會很感興趣。”食指輕輕敲擊著膝蓋,他耐心的等待著對方的答複。

沉默了幾分鍾後,張局終於妥協,和梁飛約定了一個較為偏僻的私人茶室,定下包廂後,兩人從兩路分別前去。

“飛哥,那我們現在不去接青姐了?”馬仔疑惑的問道,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實在揣摩不透梁飛心裏頭的想法,更不知道他約張局單獨見麵是為了什麽。

“先把後事解決掉,再去接她不遲。”他想為她做點什麽。

馬仔懵懂的點點頭,按照他給的地址,驅車趕去。

抵達時,張局先一步進了包間,梁飛讓馬仔在門口守著,避免有人進來,自己整理了一下著裝後,才深吸口氣,推開了包廂的房門。

一身休閑的T恤,一條海藍色的牛仔褲,他帶給張局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族,不論是從外表,還是從穿著來看,都難以將他和鬧出這麽大件事的人聯係在一起。

“你就是梁飛?”張局古怪的皺起眉頭,從沙發上站起身,與他握了握手。

“初次見麵,你好。”梁飛彬彬有禮的衝他點頭,笑得十分友善。

“坐,”張局指了指對麵的沙發,示意他坐下來慢慢談。

兩人落座後,侍應送上咖啡,隨後就退了出去,梁飛迅速將這個包廂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不該出現的東西後,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瞧見他的樣子,張局突然笑了:“放心,既然我敢單槍匹馬來和你談,就不會搞那些花樣,這裏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我們的談話會被錄音,或者會被錄像。”

“這樣就好。”梁飛感覺到了他的誠意,也沒擺出姿態,“張局,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我來找你,是想解決這些天的**,希望從走出這個門後,警方不會再找青姐的任何麻煩,也不要再追究這些事。”

張局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你有什麽資格說出這番話?你們鬧出的動靜,給我們的執法人員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你們知道嗎?現在外麵的群眾,每天提心吊膽,就連上頭,也下了命令,必須要嚴懲任何違反亂紀的事,不能姑息。”

這話聽著嚇人,但如果他真的打算按照法律來辦事,現在也不會坐在這兒了。

梁飛心思一轉,知道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於是,打算先禮後兵,“張局,你放心,既然我敢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會給你等同的籌碼,不會讓你吃虧的。”

“哦?”張局明顯被他調起了胃口,“說來聽聽。”

沒有人知道他們倆在包廂裏具體談了些什麽,在夜色降臨時,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茶室,出來時,梁飛的表情明顯輕鬆許多,像是打了一場勝仗,眉宇間盡是得意與驕傲。

他啪地一聲甩上車門,翹著二郎腿坐在後座上,下巴一抬:“開車,再不去接青姐回家,她可得餓肚子了。”

馬仔一臉的欲言又止,很想問問,事情到底怎麽樣了,但看看梁飛這副不願詳談的表情,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算了,他就是一小人物,反正上麵的人怎麽說,他就怎麽做,至於其它的,可不歸自己管。

清冷的月光從蒼穹上落下,寬闊的空地上,圍聚的馬仔沒有離開,他們靜悄悄的站在各個地方,聲勢浩大,任何從這兒經過的民眾,都下意識繞道,不敢從他們麵前走過。

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吱地一聲以Z字形在路邊停下,車輪後,兩條漆黑的車紋,十分顯目,正在抽煙的阿天眸光一亮,趕緊把手裏的煙蒂一扔,拔腳走上前去,親手將後座的車門打開。

無數馬仔凝神看來,那一雙雙夾雜著崇拜與敬仰的眼睛,在見到梁飛出現時,愈發璀璨。

他們的主心骨總算到了!

“飛哥。”

“飛哥。”

梁飛一步步往大門口走,所到之處,恭敬的呼喚此起彼伏,他目不斜視,猶如巡視自己領土的帝王,氣場強悍,威嚴霸氣。

正在大門前站崗的警員,在看見那抹氣勢逼人的人影一步步靠近時,一顆心忍不住直哆嗦,他甚至好幾次伸手去碰腰間的配槍,希望能通過它,給自己多一些麵對的勇氣。

梁飛的步伐停在門口的台階下,淺薄的眼皮輕輕抬起,凝視著上麵兩名年輕警員,嘴角輕輕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線:“我是梁飛。”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卻如同驚雷,嚇得這二人魂飛魄散。

靠啊,他就是梁飛?那個打亂了平海市治安,引起軒然大波的梁飛?

他們原本以為,做出這種事的人,應該是個凶神惡煞的煞神,可他們眼前站著的,卻分明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這讓他們怎麽可能不驚訝?

“愣著做什麽?不認識人嗎?”阿天低吼道,替梁飛鎮場子。

“你……你來這裏做什麽?告訴你,這裏不是你可以亂來的地方。”年輕的警員害怕的結結巴巴,甚至臉上滲出了一層涼汗,他一邊鼓足勇氣與梁飛對持,一邊朝同伴使著眼色,希望同伴進去尋求支援。

梁飛沒阻止,笑得愈發燦爛:“我是來接我們的青姐回家的。”

狂!十足的狂!

誰敢在這局子的大門口,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誰敢?

馬仔們近乎狂熱的凝視著他的背影,渾身的血液正在沸騰,在燃燒。

這就是他們的飛哥!能夠讓他們揚眉吐氣的英雄!

就連向來穩重的阿天,在聽到這番話後,也忍不住血脈膨脹,他激動的緊了緊拳頭,愈發堅信,隻要有這個男人在,他們的幫派就不會亂,不會散!隻會越來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