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一片寂靜,薛如雪尷尬的站在原地,她有好多話想說,可又不知道怎麽說出來。

“小雪,你別誤會,我和梁飛隻是朋友。”程於青漠然啟口,“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希望你誤會。”

“我沒那麽想。”或許有時候女人不應該太聰明,薛如雪裝作沒有看見程於青泛紅的眼眶,她也不想再去猜,自己這位向來高傲、倔強的姐妹,為什麽會突然落淚。

“恩,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程於青下了逐客令,這是她們第一次陷入尷尬難堪的境地。

薛如雪動了動嘴角,卻沒多說什麽,隻是沉默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她輕輕關上,那一秒,眼淚毫無征兆的從眼眶裏落了出來,她捂住嘴,衝進自己的房間裏,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梁飛,你這回可把我給害苦了。”程於青怔怔的凝視著緊閉的房門,苦笑道。

明明早就做出決定,不會讓這份感情影響到他們的關係,可是,到頭來,她還是傷到了自己最看重的朋友。

可惡!

程於青,你特麽真是混蛋!

深深的懊惱讓她徹夜難眠,淩晨兩點,黑夜早已籠罩了整個平海市,程於青換下身上的睡衣,畫了一副濃妝,打算出門兜風。

梁飛壓根就不知道,這一夜有兩個女人為了他,愁眉不展。

他睡得很爽,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精神抖擻的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在套房外的觀景陽台上上網,網絡上的頭條新聞,已經被昨天那場新聞發布會取代。

無數網民表示,將會支持他,為他加油,還有不少女人在網絡上向他表達愛意。

他男人的舉動,以及向矮國的不妥協,都觸動了這些女人崇拜英雄的那顆心。

“嘖嘖嘖,老子的魅力就要席卷全國了。”梁飛得意洋洋的笑了,YY著,這些女人紛紛拜倒在自己西裝褲腿下的畫麵,但當他挨個點開粉絲們的相冊,他立馬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幻滅!

理想很美好,但現實卻永遠是最殘忍的。

“臥槽!”他對著那一張張五官參差不齊的照片,默默扶額,尼瑪的,難道他就隻能吸引這種貨色?

“叮鈴鈴--”打斷他自我哀悼的,是一通電話。

“喂?”梁飛有氣無力的接通,情緒還沉浸在這巨大的打擊裏,沒能完全擺脫。

“梁飛,這次你為國民們長臉了啊。”戴陵溫和的笑聲從聽筒裏傳來。

梁飛立馬打起精神,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可不認為這位年輕的市長會無聊到專程打電話來表揚自己。

不過場麵話,誰都會說。

他難得謙虛的開口:“哪裏哪裏,伯父,您過獎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戴陵嘴角一抽,他完全無法想象,一個無法無天的男人竟會有謙虛的一麵。

“伯父,您有什麽事吩咐嗎?”梁飛直奔主題,沒和他過多寒暄。

“我會在近日釋放奎爺,另外,這次,我得到上頭的密令,平海市將會進行一場大動作的嚴打工作。”戴陵止住笑,略帶嚴肅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梁飛。

嚴打?

結合前不久抓捕奎爺的這件事,梁飛覺得他似乎嗅到了某種陰謀的味道。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戴陵也不隱瞞。

“伯父,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梁飛敷衍的笑著,靜靜聆聽戴陵口中所謂的計劃,直到對方說完後,他才出聲:“那我和青姐能夠得到什麽好處?”

“嗬嗬,如果嚴打行動圓滿成功,平海市內的黑道格局將會大變,年輕人,難道你不想做第一把手的位置嗎?”戴陵輕飄飄拋出了誘餌,他不相信,梁飛會毫無野心。

第一把手啊。

一抹暗光從他的眼底飛速劃過,不得不承認,他心動了!隻要是男人,永遠無法抵擋權勢的**,尤其是如梁飛這樣,有能力,有本事的男人。

“我需要和青姐商量。”他並不著急立馬答應。

“可以,等你帶著榮譽回到平海市,我會等你的答複,另外,比賽加油。”

掛斷電話,梁飛若有所思的倚靠著沙發,仔細想著,戴陵口中所謂的計劃。

上頭似乎是打算趁著這次曹叔慘死、奎爺落難的機會,來一次全市大掃**,將混亂的黑道統一,並且管轄在手裏。

化零為整,這是任何的黑道都避免不了的最後結局,梁飛不意外這事,但他需要考慮的是,一旦答應,當他們成為了道上數一數二的幫派後,上頭的槍口會不會對準他們,又或者,會不會把他們當作是一把槍!一把任由上頭控製的槍。

“砰砰砰。”房門被人猛烈敲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門鈴和拍門聲不斷傳來,梁飛不滿的喃喃一聲:“靠,催命啊!”

他迅速走入房中,將房門打開,正在激烈拍門的韋伯,差點摔了跟鬥,還好及時穩定住身體,沒在梁飛麵前丟臉。

“你怎麽這麽晚?”他先發製人的問道。

“打擾我睡覺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梁飛的態度也算不上友善。

他和韋伯的恩怨遠比和王於天之間還要深厚。

“你當我想來找你嗎?會長吩咐在大堂集合,你速度快點,別耽誤了大家的時間。”韋伯催促道,沒給梁飛好臉色看。

雖然他對梁飛教訓了國際學校那幫混蛋的做法十分認同,但這並不代表,對梁飛這個人,他就一點芥蒂也沒有了。

“行了,我知道了。”梁飛當著他的麵,將房門給關上。

出發前,他特地撥打了程於青的電話,想要給她說說剛才戴陵提的這件事,可惜,她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難道還在睡美容覺?”梁飛古怪的擰著眉頭,索性給她發了通簡訊,讓她開機以後記得聯絡自己,便出發乘坐電梯,在大堂和同學們匯合。

大家幾乎都是一臉的激動,衣著光鮮亮麗,他們見到梁飛現身,立馬圍上來。

“喲,大名人,你終於舍得現身了。”

“就是說啊,這回你可是大大的出了風頭。”

“記得在賽場上,和咱們一起,把國際大學那幫人殺得片甲不留!”

……

慷慨激昂的話語不斷的在梁飛的耳畔響起,不知不覺的,他似乎成為了這支隊伍的主心骨,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奇怪,明明隻是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卻能夠讓無數人對他歸心,對他服從。

韋伯羨慕的看著被人群包圍的梁飛,他在想,如果動手的人是他,今天的待遇會不會也該由他來享受?

“以後不要再針對他,這小子還不錯,是條漢子。”王於天悶聲不吭的走到韋伯身旁,沉聲提醒道。

“社長,難道連你也被他收服了?”韋伯很意外。

“不是收服,有什麽恩怨,咱們私底下解決,現在集體的榮譽更加重要。”他原本也是想要借由這次的機會,讓梁飛出醜,但現在,他已經改變了主意。

雖然他不喜歡梁飛,但他不願意做出不磊落的舉動去暗傷他,男人,有什麽恩怨,都該堂堂正正的解決。

作為社長都開口了,韋伯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但他心裏卻各種不甘願。

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乘坐包車,前往北京大學,每個人手裏都被派發了一張賽程表,今天是比賽開幕的第一天,上午是開幕活動,下午是正式比賽。

“不錯啊,第一場就是籃球。”籃球社的社員們激動萬分,“我們絕對會拿第一名回來的。”

“哈哈哈,那就看你們的了。”所有人都自信滿滿。

梁飛仔細看了看,他的自由搏擊賽是在明天的上午,整場比賽他隻有這一場。

全國大學生賽的賽製有些類似於世界杯的小組賽,先由各學校學生會的會長到場抽簽,決定比賽對手,勝出的將與另一組得勝的再賽,直到最後決出前三名。

所有類型的比賽都采取同樣的賽製,而裁判,則是由北京大學欽點,現場將有無數電視台進行同步直播,確保公平公開。

車子很快抵達校門口,街邊已經停靠了五六輛大型客車,來自各學校的代表隊早已經入場,校門外,有電視台正在做采訪,也有不少學生拉起橫幅,加油打氣。

當平海大學的車子緩緩停止,記者們如同打了雞血,立馬圍上來,車門一打開,閃光燈不要錢的開始狂閃。

“我去,這陣仗也未免太恐怖了。”第一個下車的王於天,差點沒被亮瞎眼睛。

不過很顯然,記者們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再他的身上,他們踮著腳,抬高攝像頭,隻為了能夠清楚的捕捉到梁飛下車的畫麵,對他進行短暫的采訪。

現在,梁飛這個名字就是銷量和新聞的代名詞。

王於天也清楚這一點,他悻悻的癟了癟嘴,草!這些記者也太會搞差別待遇了。

學生們爭相下車,梁飛坐在最後一排,所以下車也是最晚的一個,當他高壯的身影緩緩出現時,一陣陣歡呼聲,差點刺破他的耳膜。

無數麥克風遞到他麵前,所有人都在呼喚他的名字,拚命推搡著,想要采訪他。

這場景,這畫麵,就和NBA球星蒞臨,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