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都是自家兄弟,無所謂,你再搞得這麽鄭重,我可要翻臉了。”梁飛用力拍著阿天的肩膀,安慰道,“你替青姐操勞了這麽多年,盡心辦事,這回你落難,說啥也得不惜代價把你救出來啊。”

有時候,男人之間一兩句話,就夠了!

阿天重重點頭,他心想,隻要幫裏有飛哥,有青姐在一日,他絕對會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不在乎。

在醫院探望過阿天以後,梁飛就接到戴思雨打來的電話,他捂著聽筒,離開病房,特地出門接聽。

“哼。”一定又是他的紅粉知己。

程於青不悅的輕哼一聲,心裏有些發酸,不管再怎麽欺騙自己,她也不能騙過這顆心,她是在意他的,在阿城後,又一次在意上了一個男人,一個她不該喜歡的男人。

“青姐,你和飛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阿天靠在病床頭,奇怪的問道。

“沒有,你不要亂想。”她矢口否認。

“我認識你這麽久,還是頭一回見到你這麽別扭,”敢和程於青這麽說話的,幫裏除了阿天,不可能還有第二個,“飛哥他很好,為人仗義、熱血,是個很好的選擇。”

“你對他的期望太高了。”他有這麽好?

“青姐你是喜歡飛哥的,我看得出來。”阿天沒理會她口是心非的反駁,“飛哥他心裏也有你,那天,如果不是飛哥英勇的一撲,或許青姐你就再也不能睜開眼睛了,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不顧自身的安危,除了喜歡,除了在乎,不會有別的解釋。”

雖然不清楚他們倆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可是,阿天看得出來,他們彼此是有情的。

現在這個年代,兩情相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是身處在黑道這條路上。

“青姐,有些東西現在不抓住,將來後悔就來不及了。”阿天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程於青隨手取下胸口掛著的墨鏡,重新戴到臉上,茶色的墨鏡遮擋住了她臉部所有的情緒:“你好好休息,不該你過問的事情,不要多嘴,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

阿天欲言又止,他就不明白了,這分明是互相喜歡,互相愛慕的局麵,咋個就搞得這麽糾結?要他說,這愛就上,幹脆利落提槍上陣,哪兒有這麽多事?

“你們在談什麽?”梁飛掛斷電話後,推門進來,就看見他們倆臉色異常的樣子,笑眯眯的問道。

“你弄完了?成,回去了。”程於青不願多待,交代阿天自己注意休息以後,就帶著梁飛離開了醫院。

“青姐,走走唄?”不急著攔車,梁飛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痞氣的說道。

“好。”程於青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的建議。

兩人在人來人去的街頭,緩慢穿梭,步伐不緊不慢。

“青姐,我這人呢,心裏藏不住事,嘴巴有時候又挺多,要是哪兒做得不夠好,你直說,別和我兜圈子。”梁飛特正經的開口,“我確實不知道哪兒做錯了,讓你這麽不待見我。”

“我沒有不待見你。”他說得太嚴重,這根本不是他的問題。

“從我下飛機,你就沒給我一個好臉色,這還不夠說明一切嗎?”梁飛搖搖頭,他還沒眼瞎到察覺不出程於青的疏離,“到底啥事,你就給我明說了吧,這麽吊著,我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程於青為難的抿住嘴唇,她要怎麽說?告訴他,她喜歡他,在意他,卻又因為小雪的緣故,不得不忍耐這份感情?不,這種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梁飛難得耐心的等待她的答複,反正他現在也沒什麽事。

就在程於青猶豫矛盾之際,忽然,身後的街道有尖銳的刹車聲響起,驚得兩人同時扭頭,一亮火紅色的法拉利,被四輛摩托車前後左右夾著逆向行駛,戴著頭盔的摩托車司機,手裏握著一跟棒球棍,用力揮落在跑車上,發出砰砰的巨響。

“啊--”周圍的行人嚇得連連驚呼,拚命往商店裏躲,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忙。

程於青剛想拽著梁飛閃人,他的雙腿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似的,怎麽拉也拉不動。

“是她?”眼尖的注意到跑車駕駛座上的熟人,梁飛立馬甩開程於青的手腕,一個跨步,衝到停在路邊的摩托車上,抬腳騎了上去,筆直衝向前方的摩托車。

速度快如閃電,迅速就追上了這幫動手的人,雙手用力抬起車頭,整輛摩托車像是表演雜技一樣,淩空飛起,車尾一甩,砰地將摩托車上的敵人掀翻,輪胎落地,一路滑行了半米,他再次掛擋,重新折返,將圍著跑車的敵人打亂,然後朝車窗伸手:“過來!”

王詩嘉驚魂未定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梁飛,一咬牙,果斷解開安全帶,從車窗裏躍出,把手交到他的手心。

梁飛用力一拽,直接把人抱到了懷裏,駛離案發現場。

程於青默默的凝視著摩托車消失的方向,眼角的青筋忍不住**幾下:“梁飛!”

你妹!居然敢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靠譜!

雖然心裏氣到不行,但她還得留下來善後,拿出手機,撥通馬仔的電話,通知他們趕過來攔人。

那三名打手沒有受傷,眼見事情落敗,一哄而散。

等到程於青的手下趕過來,隻抓住被梁飛掀翻在地上的一人。

“把人帶到場子裏去,好好招待。”雖然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不過,抓住人總比沒抓住要強,這人對梁飛或許有用。

“是,青姐。”馬仔們立馬行動,把人給架起來,帶回場子。

而另一邊,梁飛將王詩嘉卡在車頭和自己之間,女人的體香隨風傳來,讓他神清氣爽。

波浪的卷發時不時漂浮過他的麵頰,這種美妙的滋味,讓小梁飛忍不住抬頭。

突然出現的堅硬,抵住她的後背,王詩嘉怎麽可能沒有發現?

“流氓!”她麵頰爆紅,出聲咒罵了一句。

一直從市中心狂衝向無人的郊區,在一條隧道裏,梁飛才歇火停下,摩托車剛停穩,王詩嘉就一把將他推開,過河拆橋的連聲謝謝也沒說,直接跳下車。

梁飛遺憾的搖搖頭,這美人在懷的滋味,他還沒感受到呢,就這麽沒了。

“美女,救了你一次,說聲謝謝總可以吧?”他笑得沒心沒肺,整個人趴在車上,衝王詩嘉眨著眼睛。

“我沒讓你救我。”她冷著臉,高傲的開口。

“嘿,你這女人,”梁飛對她的傲嬌姿態很是無力,“好吧,就當我多管閑事,說說唄,那些追你的人是誰?”

“這件事和你無關。”王詩嘉沒有向他做解釋,她不認為自己的事需要告訴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沒什麽好印象的外人。

“耍個性偶爾一兩次是種樂趣,但太多,會讓人討厭的,我問這事,可不單純隻是為了關心你,別忘了,我家老婆大人可是跟著你辦事的。”梁飛一改平日裏嬉皮笑臉的樣子,正色道。

老實說,他正經起來的時候,還挺像那麽回事,有一種不怒而威的霸氣。

王詩嘉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子的一麵,在短暫的猶豫後,才開口:“那些人是這次沒能把項目拿下的集團請來的打手。”

“這年頭,打手都這麽囂張?”喂喂喂,光天化日在鬧市上演這一幕,他們是不要命了嗎?

“哼,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為了錢什麽事幹不出來?”王詩嘉諷刺道。

梁飛總覺得,她這話貌似把自己也給罵了進去,手指尷尬的摸摸鼻尖:“OK,所以,你因為一個項目把人得罪狠了,他們才特意派人來教訓你?這麽說,小雪也會被你連累?”

“不會,他們想要對付的人,隻有我。”王詩嘉雖然對梁飛諸多不爽,但他重視薛如雪的表現,讓她心裏勉強好受了些。

至少這個男人身上,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

“你現在打算怎麽做?報警嗎?”

“你認為這種事報警會管用?那些人沒有確切的證據,分分鍾可以脫罪。”這是權利和金錢帶來的特權,現在的社會,早就已經被這樣的規則占領。

公正?公平?奉公守法?盡忠職守?

這種隻存在於美好幻想中的東西,從來隻會在教科書上出現。

“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我自有主張。”王詩嘉不願多說。

“好吧,”梁飛也不強求,“美女,上車唄,我送你回去,這裏黑燈瞎火,荒山野嶺的,半天也難等到車。”

“不用了。”剛才隻是一時情急,沒有辦法,她才會接受梁飛的幫助,而現在,她拒絕再領他的人情。

梁飛的熱情對上她的冷漠,頓時降低不少,他聳聳肩:“行,那你就自行解決,老子不奉陪了。”

他一甩頭,果斷開動摩托車,在王詩嘉瞠目結舌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女人嘛,哄哄可以,可是,一直太作,他表示自己也不是泥人,是有火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