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輕輕捏了捏,梁飛笑道:“我麽?我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和我的未婚妻完全沒有可比性。”

“呀!難道說你是被薛總包養……啊,不好意思。”貴婦似乎意識到這話太過分,在說出口以後,又故意打住,滿臉的抱歉。

薛如雪生氣的甩開梁飛的手腕,往前一個跨步,“你剛才說什麽?”

強勢!這是她從沒有在梁飛麵前表現出的一麵,屬於上市公司執行總裁的一麵。

冷冽的目光,讓人窒悶的壓迫感,此刻,她身上仿佛放著光,讓梁飛沒辦法將視線挪開。

“哎呀,算了算了,就是一場誤會。”眼見事態開始惡化,貴婦身邊的同伴立即出聲,試圖緩解,“薛總,今天可是貴公司的大日子,這種小事你就別放在心上。”

“是啊,薛總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計較。”

……

她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薛如雪臉上的冰霜稍微緩和了些許,她冷冷的盯著那名貴婦,“記住,這是我的男人,就算他現在沒有成就,他日,他一定會成功,成為人上人!”

她的話帶著毫無保留的信任。

貴婦不屑的癟癟嘴,卻沒有再多說什麽,在同伴的安撫中,離開了。

“哼,一幫八婆。”薛如雪勉強壓下心裏的火氣,冷哼道。

“來,喝點酒消消氣。”梁飛獻媚的將手裏的香檳遞過去,笑眯眯的,心裏充滿了一種難以言狀的驕傲和自豪。

看著自己的愛人替他出頭,雖然這感覺有點傷自尊,但梁飛更多的卻是一種滿足。

薛如雪的反應,何嚐不是一種在乎的表現?不過,他細細的眯起眼睛,沒想到她所處的圈子居然會這麽看待他們這段關係。

“她剛才的話你別在意,這些女人守不住自己的男人,見到誰都是那樣,撲上去就咬。”薛如雪弄不清楚梁飛心裏的想法,於是出聲安慰,在她的心裏,梁飛什麽都好,完美到幾乎毫無缺點。

他聳聳肩,故意湊近薛如雪的耳畔,“沒關係,反正她們說的是事實。”

“真的?”他真的不在意?

“本來就是唄。”不過,他發誓,隻要給他時間,他一定會扭轉這種局麵!

王詩嘉早就在遠處看了好一會兒,晚會還有一分鍾就要開始,她才提著裙擺,扭著曼妙的小腰盈盈走了過來:“小雪,該登場了。”

“好的。”薛如雪微微一笑。

兩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讓梁飛看迷了眼,嘖嘖嘖,一個嫵媚多嬌,一個溫柔優雅,可惜啊,他現在還不能夠左擁右抱。

略帶遺憾的視線從王詩嘉的身上掃過,卻換來她涼颼颼的眼刀。

“阿飛,你隨便轉轉,我要做開場致詞。”薛如雪向他解釋道:“待會兒,你可要陪我跳第一支舞。”

“OK啦。”梁飛當仁不讓的點頭答應,然後目送她們倆緩緩朝舞台中央的舞池走去,燈光忽然間暗了,交響樂隊演奏出的美妙音符也戛然而止。

隻一束明亮的白色聚光燈從天花板上筆直的飛射下來,將整個舞池籠罩住。

薛如雪一席性感的曳地晚禮服,與王詩嘉一起站在光線的包圍圈中,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麵具。

“感謝各位今天抽空前來參加我公司的周年慶典。”薛如雪率先開口。

梁飛正在人群裏欣賞著老婆大人發光發熱的模樣,突然,被他調成震動的手機在西裝褲子裏不安分的嗡嗡鳴叫。

他眉頭一皺,取出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便默默的退出會場,在走廊拐道口的衛生間停下。

“阿天,什麽事?”

電話那頭,阿天的呼吸十分急促,像是緊張,“飛哥,你快過來,青姐出事了!”

話音剛落,梁飛就聽到了一聲槍響,然後,就是手機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通話也隨之掛斷。

出事了?

他臉色驟然大變,靠!迅速將手機往口袋裏一塞,扭頭看了眼舞會會場的方向,致詞還在繼續。

“小雪,對不起了。”一咬牙,他頭也不回的飛衝向電梯,樓層停在七樓,慢得要命。

“該死。”這麽下去,他趕得及嗎?心裏越是著急,他越是冷靜,索性不再等電梯上樓,直接從安全樓梯下去。

單手撐住樓梯的扶手,飛身跨過,一層一層往下跳,動作敏捷得如同一隻豹子。

整整二十四樓,他隻用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在衝出酒店以後,找到自己的跑車,不顧身後記者們的圍追堵截,甩開他們,打開門咻地鑽了進去。

啟動、掛擋、轟油門。

黑色的跑車如同一支離弦的箭,嗡地一下朝街頭駛去。

“臥槽!”圍在跑車周圍的記者驚險避開,好幾人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們瞠目結舌的望著那輛消失在夜幕中的跑車,根本沒辦法回神。

“搞什麽?”

後麵的騷亂已經影響不到梁飛,車速被他升到一百二十碼,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一邊注意路況,一邊不停的撥打程於青的電話,可惜,電話裏始終是關機的客服提示聲。

今晚奎爺定的酒店是在平海市以南的油輪酒店上,靠近大江。

安靜的盤山公路上,車輪疾行而過的聲音,響徹雲霄。

十五分鍾後,停靠在岸邊的油輪已經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漆黑的夜空,四周路燈明亮,梁飛眼見的看見在岸邊有十多艘遊艇正在飛速衝向油輪,每一艘快艇上,都乘坐著身穿黑色西裝的打手。

他將車停在彎道邊,解掉西裝紐扣,一把扯掉領帶,翻身從彎道旁的護欄跳躍過去,順著斜坡狂奔而下。

“快快快,快點上船。”一名馬仔正在著急的指揮著同伴登錄遊艇,“家夥都帶好了!”

“放心吧,葉哥。”馬仔們拍著身上的槍支,“吃飯的家夥我們可沒忘。”

就是現在!

梁飛突然從旁邊的草叢裏衝出來,一拳掀翻最前頭的打手,手腕一折,順勢奪走他手裏的手槍。

“砰砰砰!”

子彈無情的貫穿周圍馬仔的身體,血如泉湧。

“是槍聲!”

“是什麽人?”

“快,過去看看!”被槍聲驚住的馬仔們,從不遠處圍攏過來,事不宜遲,梁飛將手裏的槍械往後一扔,砸在了某個正打算偷襲他的打手腦門上,對方慘叫一聲後,捂著流血的頭倒了下去。

一腳踹翻快艇旁的西裝男人,撿起地上掉落的鑰匙,跳上遊艇。

“砰砰!”趕到出事地點的馬仔直接掏槍,瞄準遊艇上的梁飛,子彈破空襲來的聲音近在咫尺,梁飛緊握方向盤,遊艇在緊要關頭發動,驚險的避開了身後的子彈,打落在江水中。

“靠!是他!他就是梁飛!”一名滿臉刀疤的馬仔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快,去找遊艇,通知老大,梁飛來了!”

“什麽?梁飛?”有些名不見經傳的打手,在聽聞梁飛的名字後,整顆心不自覺顫了顫。

梁飛啊,那可是最近道上風聲鶴唳的名人!聽說就是他,把叱吒風雲多年的奎爺,給弄到拘留所去的。

“愣著做什麽?他隻有一個人!絕對要在他登上遊艇前,把他弄死!”刀疤臉惡聲惡氣的開口,他是四眼的得力助手,當然也對梁飛是痛恨不已,現在見到仇人出現,當然是恨不得把他給除掉。

遊艇在江麵上一路直衝,梁飛以前從沒學過開這玩意兒,好幾次差點翻船,好在他的學習速度夠快,踉踉蹌蹌幾分鍾以後,摸到了要領。

被馬達的高速旋轉激起的水花,不間斷噴在他的身上,海浪聲不絕於耳。

梁飛直直盯著油輪的方向,隻希望再快點,更快一點!

而他的身後,寬闊的江麵突然有五艘快艇同時啟動,朝他追來。

子彈不停飛射,梁飛駕駛著遊艇,拚命躲閃,左手手臂還是被流彈擦傷,襯衣撕拉一聲,被割破,鮮血從手臂的傷口中湧現出來。

“草!”這群該死的混蛋!梁飛透過後視鏡,看著身後窮追不舍的打手們,他身上沒有攜帶槍支,剛才搶來的那把,也被他在岸上打光了子彈。

不管了!先上油輪再說!

他驀地一下再次加快速度,完全無視掉身後的小尾巴,瘋狂衝向油輪。

這邊海上的追逐戰正在繼續,而另一邊,海德酒店舞會現場,薛如雪在致詞結束以後,在人群裏尋找著梁飛的行蹤。

“你在搞什麽?怎麽還不進行開場舞?”王詩嘉找到如一隻無頭蒼蠅一樣的薛如雪,責備道。

“我……我找梁飛啊。”他剛才還在這裏,怎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人不在?”王詩嘉微微擰眉,看著薛如雪著急的樣子,終究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了,你先到旁邊去和他聯係,開場舞交給我。”

原本今晚的開場舞,是薛如雪的,可現在她的男伴不見蹤影,舞會又不能拖延太久,王詩嘉隻能臨時決定由自己登場。

她揚起風情萬種的笑容,走向一名對她追求數日的商界朋友,主動邀請道:“李總,有這個榮幸請你一起跳一支舞嗎?”

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欣喜若狂,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