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刑樂進了辦公室就指著沙發,示意梁飛和程於青坐下談話。

說實話,他這裏一點也不像是嚴謹的廳長會擁有的房間,到處充滿了一種清雅別致的氣息,更像是附庸風雅的人會布置的。

梁飛大方坐下,“刑廳長的欣賞水平果然不一般啊。”

“這算是誇獎?能夠得到你的稱讚,是邢某的榮幸。”刑樂和他打著馬虎眼。

既然是榮幸好歹也拿出點榮幸的樣子來啊,這種陰陽怪氣的表情,還真是沒有一點說服力。

“程小姐,”刑樂無視掉梁飛麵部**的表情,將注意力移動到程於青身上:“今晚你們的動靜鬧得太大了。”

“要想完成計劃,這是必要的過程。”她是在提醒刑樂,不要搞忘了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

“哼,黑狗我們警方將會等他蘇醒後拘留,然後交給檢察廳。”刑樂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如果不是因為上頭的命令,他需要坐在這裏和這兩個黑道分子攀談嗎?

“黑狗的下場我們不關心,比起他,我更關心刑廳長打算什麽時候放了我的兄弟們。”梁飛靠著沙發,笑吟吟的問道。

別看他一臉的笑容,可那股讓人害怕的壓迫感,卻有增無減,即便是刑樂,也感覺到背脊發涼。

不愧是在短短半年間就能夠將平海市的黑道攪成渾水的男人!幾次接觸,他愈發覺得,這個男人太危險,很有可能成為計劃中的不確定因素。

眼底一抹冷光迅速閃過,“七天後,你們再來警局提人。”

“七天?”程於青不悅的皺起眉頭。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如果輕易將人放走,群眾會如何看待警方?”這已經是他的退讓!

程於青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梁飛握住了手掌。

他微微搖了搖頭,抬眸看向刑樂:“好,刑廳長有多難做,我們理解,七天後,我希望看到兄弟們毫發無傷的回來。”

若是他不能保證兄弟們的安全,嗬,到時候,別怪自己翻臉。

聽出梁飛的威脅,刑樂忍下火氣,重重點頭。

“另外,上頭有交代,既然黑狗落網,你們也要加快肅清黑道的速度,上頭不想再看到局麵繼續混亂下去。”

“當然。”梁飛含笑答應,沒過多久,就和程於青離開了辦公室。

下樓時,馬仔們還在和警察對持,說什麽也不肯錄口供,一個個牛逼轟轟的坐在椅子上,不像是被拘留的犯人,更像是被請來的貴客!

警察們漲紅了一張臉,卻偏偏拿這些混混沒有任何辦法。

“青姐,飛哥,你們出來了。”阿天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兩人,立即掙脫身後兩名警察的押解,手肘往他們胸口一撞,順勢逃出警方的束縛,拔腳狂奔到梁飛身邊。

“啊!”受傷的警察疼得麵龐猙獰,阿天這一肘子可不輕,差點沒把對方的肋骨給弄斷。

“下手太狠了。”梁飛搖搖頭,走上前,想要接近那名意外受傷的警察,“不好意思,我的人脾氣不太好,你有受傷嗎?需不需要去醫院看一看?放心,診治的費用,由我一力承擔。”

“噗哧。”馬仔們聽著他這番話頓時樂笑了,飛哥可真夠狠的,這不是當眾打這些*的臉嗎?不過,他們必須得說,飛哥這一招夠爽!

“我不需要!誰特麽要你的臭錢?”警察齜牙咧嘴的怒吼道,拳頭握得咯咯發響,恨不得轟爛了梁飛這張笑臉。

“那就算了。”反正他也隻是對刑樂的決定有所不滿,才突然起意。

轉身走到阿天身旁,向他吩咐道:“過幾天我們再來接你,好好在這裏養傷,相信為人民服務的警察是不會虧待你的。”

什麽叫氣死人不償命?程於青今天又一次見識到了梁飛的口才,她哭笑不得的在心頭歎息一聲。

“是,飛哥。”阿天對梁飛的命令表示服從,甚至在他們二人離開時,還和兄弟們一起送他們到了門口。

浩浩****的一大批人,還一個個渾身帶血,怎麽看這副畫麵都很詭異。

坐進轎車裏,梁飛還伸出手,向弟兄們揮手道別。

“開車。”為了不讓警察被他給氣死,程於青很有人性的下令帶人撤退。

轎車在微白的天空下飛速行駛,很快,兄弟們的身影就逐漸看不清了。

七天的時間不長不短,可對生活在平海市的民眾來說,卻足以讓他們的生活發生巨大的改變。

持續了兩個多月的火拚,終於停止,城市的各個角落,不再有傷亡發生,治安似乎也恢複了平靜。

那些穿梭在街頭巷尾的小混混,仿佛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曾經的大小幫派,要麽被無情消滅,要麽投降被吞並,如今,整個平海市的黑道,隻剩下青幫一家獨大!

而程於青,這個年僅二十出頭的女人,一躍成為了平海市裏當之無愧的地頭蛇,黑道的第一把交椅。

入夜,燈火闌珊的市中心人潮湧動,一間西餐廳的包廂裏,小提琴手正聚精會神的演奏著優美的曲子。

梁飛一身正裝,和程於青坐在一起,吃著美味的西餐。

“終於結束了。”程於青微微一笑,冷眼的臉龐此刻仿佛透著一股迷人的魔力。

這裏是她的場子,今夜,除了他們,沒有其他客人,而在餐廳外圍,三輛黑色轎車靜靜停靠在路邊,從局子裏出來的馬仔,正為他們把門。

“謝謝你,梁飛。”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正飲著香檳的梁飛差點被嗆住。

“突然間幹嘛說這種話?”他還挺不習慣的。

“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回顧從認識他的這些日子,程於青心裏頗多感慨。

沒有他,她恐怕還是那個深陷群狼環伺中的女人;

沒有他,或許她不會有勇氣,將一個個敵人鏟除;

沒有他,或許她仍舊是那個對昔日的愛人死死難忘的悲哀女人。

……

她恍惚一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天晚上嗎?”

那一夜,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也讓她徹底對眼前這個男人改觀。

“記得,說實話,當時你是怎麽想的?居然敢在我麵前毫無顧忌,要是我有點什麽非分之想,你就不怕我趁著你受傷的時候,把你給吃了?”梁飛嬉皮笑臉的問道,顯然,他所謂的記得和程於青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原本曖昧的氣氛,就因為他這麽一句話,變得愈發火熱。

小提琴手在驚愕下,直接拉錯了一個音符,他誠惶誠恐的停止了工作,向他們倆彎腰道歉:“青姐、飛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算了,你先出去。”好好的氣氛被他毀掉,梁飛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得到他的諒解,年輕的小提琴手連滾帶爬離開了包廂,他剛才什麽也沒聽見!

“你看你,把人嚇成什麽樣了?”程於青譏笑道。

“是他心理素質太差。”和他有何關係?

“你不那麽說,他至於被嚇到嗎?”這人,還有理了?

“與其繼續說他,不如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說。”梁飛不想浪費這美好的氣氛,這種時候,還不快點趁熱打鐵,等什麽?

孤男寡女,有互相有好感,他心裏在盤算什麽,還不夠清楚麽?

迎上他滿是邪氣的眼睛,程於青頓時心跳加速,她急忙端起香檳往嘴裏灌了一口,想要壓下這股突然爆發的熾熱感情。

“青姐,”梁飛緩緩站起身,也不知道是房間裏的光線太過昏暗,還是他的眼神太過吸人。

程於青怔怔的望著他,手裏的酒杯什麽時候被他抽走的,她完全忘記了,隻是一顆腦袋渾渾噩噩的,什麽理智什麽冷靜,這一刻通通變成了漿糊。

她想,她大概是醉了,不然,怎麽會乖巧的和他一起來到酒店?怎麽會在進入房間以後,迫不及待的抱住他?

她是如此的渴望他,一如他也在渴望著她一樣。

大清早,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醒來的馬仔,揉著眼睛,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臥槽!都九點了,青姐和飛哥怎麽還沒有出來?”馬仔看了看手表,一腳踹醒身邊的同伴。

“吵什麽吵?青姐和飛哥這段時間一直忙幫裏的事,現在好不容易事情解決,還不允許人家小兩口溫存一下嗎?”

“媽蛋!老子也想找個女人!”馬仔憤憤不平的說道。

“恩,昨天晚上辛苦你們了,今天給你們放假,想去做什麽就去。”梁飛的聲音忽然從他們的背後傳來,正陷入不平衡中的馬仔被嚇得直接從沙發上滾到地上。

他愕然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梁飛,哆哆嗦嗦的喚道:“飛……飛哥……”

靠!飛哥走路怎麽跟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