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時間差不多到了。”阿天一直注意著手表,距離剪彩儀式公布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鍾,作為董事長,飛哥也是時候露麵了。

梁飛笑笑從休息室的沙發上站起來,“伯父,一起吧。”

“也好。”戴陵沒有拒絕,他現在需要向外界表露一種平海市黑白兩道和諧的錯覺,來維持這座城市的治安。

兩人同步離開房間,身後是黑煞的弟兄浩浩****的追隨,乘坐電梯抵達頂層電台,閃光燈此起彼伏,照得人眼睛快要睜不開。

“來了來了。”記者們仿佛打了雞血,將梁飛的每一個動作拍攝下來,包括他同在場諸多政界名人握手的照片,與商界大佬站在一起的畫麵。

一個年輕的少年,可站在這些成名已久的成功者身邊,卻是不弱半點氣勢。

這個人,絕非池中物!

隻要看過這些照片的人,都會對梁飛改觀。

“感謝各位在白忙之中抽空來參加遮天公司的起航儀式,”楊亦文一席藏青色西服,站在麥克分前充當現場的司儀,“我是遮天的執行總裁,這位是我公司的董事長梁飛,接下來有請他與市長替我們進行剪彩活動。”

掌聲轟鳴,賓客們手捧香檳站在現場,臨時搭建的舞台上,由戴陵率領政界的名流逐一上去,梁飛站在他們中間,左手邊是程於青,右手邊是王詩嘉以及薛如雪,排場不可謂不大。

一個剛開業的小公司,能夠引來這麽多的名人,就憑這一點,就能看出梁飛的號召力。

他接過李奇遞來的剪刀,手持紅綢,麵含微笑,在萬眾矚目下,哢嚓一聲將紅綢剪斷。

彩帶砰砰升起,現場的氣氛也逐漸變得火熱。

“梁飛,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武警大隊的隊長李偉雄。”

“這位是平海市軍區的首長,平海市的治安這麽多年都是靠他才能維持啊。”

……

戴陵不停的向梁飛介紹著今天出席的政界名人,這些人每一位都是這座城市裏不容忽視的大人物!跺跺腳,這塊土地都得震上幾下。

梁飛帶著謙虛卻不謙卑的笑,同他們一一握手,“你們好,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對他,這些人有所耳聞,原本以為是個鋒芒畢露的年輕人,可現在一看,倒是鋒芒內斂、彬彬有禮,印象自然是極好。

“哈哈哈,梁總,你可是年輕有為啊,今後倒是我們這些老頭子請你多多關照才對。”李偉雄豪爽的笑著,舉杯同梁飛輕碰。

“您說笑了。”梁飛同他們寒暄幾句,便被薛如雪拉走。

她又替他介紹了一些平海市本土大企業的企業家認識,想要替他擴展人脈。

一圈走下來,梁飛的臉幾乎快要笑到僵硬,借著尿遁,終於離開天台,他溜到下一層的洗手間,靠著洗手台,長長舒出口氣。

“媽蛋!這活真不是人幹的。”手指隨意的扯開襯衫上的領帶,整個人瞬間從衣冠楚楚的名流,變成了*不羈的貴公子,多了幾分玩世不恭的邪肆與輕狂。

“老子就猜到你要偷溜。”楊亦文一腳將洗手間的大門踹開,雙手抱在胸前,陰惻惻的扯了扯嘴角:“居然把老子扔在那兒應付賓客,你行啊你。”

“能者多勞嘛。”梁飛沒心沒肺的笑了。

“滾蛋,你待會兒別想偷跑,給老子撐到晚上的晚宴結束。”楊亦文也累得夠嗆,但這種累裏,更多的是一種成就感,“靠,我家那老頭今天沒來,他要是來了,看到老子這麽威風,保管會對老子另眼相看。”

梁飛留意到他言語間的落寞,什麽話也沒說,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話,盡在不言中。

“記者會我臨時改到明天,今天時間不夠用。”楊亦文用清水拍了拍臉,將這件事告訴梁飛。

“你決定就行。”籌備的工作,他全權交給楊亦文處理,也不會太多過問他的決定。

“行了,休息夠了,該返場回去了。”他伸了個懶腰,和梁飛勾肩搭背的往回走,“哈哈,李奇那小子,保證這會正在罵我們臨時逃走,把他丟在現場,應付賓客呢。”

梁飛仰頭大笑。

兩人剛走到電梯前,準備等電梯下來,忽然,腳下的地板發生劇烈的搖晃,如同地動山搖般的搖晃感覺,竟讓他們有些站不穩。

“臥槽,怎麽回事?”楊亦文驚慌的抱住一旁的盆栽,努力想要穩住身體。

震動後,一聲轟然爆炸,從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外傳來,窗戶嘩啦啦瞬間龜裂,無數殘渣,掉落在地上,火光衝天,濃濃的灰色煙霧從一樓直衝雲霄。

尖叫、驚呼、哀嚎……

頂層的天台徹底亂了。

“這是怎麽回事?搞毛啊?”李奇有些慌張,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情。

黑煞的弟兄迅速出動,分作三批,一批前往出事地點,一批留在現場保護程於青等重要人物的安全,另一批,則下樓尋找梁飛。

“青姐!”溫筱柔嚇得雙腿發軟,小臉慘白慘白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濃煙嗆得她們有些難受,生理鹽水沒辦法控製的從眼眶裏掉落出來。

“冷靜,有我和梁飛在,不會讓你們出事。”程於青咬牙說道,神色分外冰冷,“阿天,先帶著市長和小雪他們去樓下找地方躲避。”

“那青姐你……”阿天為難的看著她。

“我和黑煞的兄弟們去找梁飛。”將後事交代完,她頭也不回的朝著樓梯口衝去,身後,七名黑煞的弟兄拔腳跟上。

一樓。

大火將花籃燒成了灰燼,跳竄的火光,如同一條火龍,要將整座大樓吞到肚子裏。

群眾站在對麵的街上,目瞪口呆的看著忽然失火的寫字樓,慌忙撥打119報警熱線。

“你在這裏等人救援,我去上麵看看情況。”梁飛用打濕的衣袖捂住口鼻,將楊亦文推到洗手間,急聲囑咐。

他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出事的地方隻能確定是樓下,但賓客都在天台上,萬一有事,那才是天大的麻煩!

更何況,那裏還有他的愛人,他的朋友,他的弟兄!

“我和你一起過去。”沒理由自己在這兒躲躲藏藏,卻要讓兄弟赴險。

梁飛聽出他的潛台詞,會心一笑,“好!”

兩人在布滿濃煙的走廊上摸黑前進,黑色的煙霧熏得他們十分難受,胸口像是堵了塊大石頭似的,有些胸悶、窒息。

“不行,電梯壞了。”楊亦文按了好幾次,可電梯還是卡在二樓紋絲不動。

“走樓梯。”梁飛推搡了他一把,竄到安全通道,將門用力關上,抵擋住外部的濃煙。

安全通道中還未曾被黑煙完全淹沒,他放下手,貪婪的喘氣。

兩人稍作歇息,立即往頂樓狂衝。

剛走到半路,他們就撞見了從上邊急匆匆下來的程於青一行人。

梁飛麵露狂喜,一個健步衝上去,將程於青抱在懷裏,“你有沒有事?”

“我很好,”看到他生龍活虎的樣子,程於青也暗暗鬆了口氣,但隨即,她的眉頭再次皺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發生火災?”

“不是火災。”一名黑煞的弟兄黑著臉開口。

“你知道?”梁飛扭頭朝他看去,“說清楚。”

“是!剛才我有聞到火藥的味道,應該是發生了爆炸,引起的大火。”黑煞的人想要離開基地,經受的訓練遠不止戰鬥這一方麵,還包括槍械改裝、炸彈製作、解除……等等,對於他們來說,大火出現時,那股濃濃的火藥味,根本逃不過他們的鼻子。

“是人為的?”梁飛目露一絲嗜血的寒光,“先把火撲滅,然後給我查!不管是誰,敢在今天和我玩這種手段,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雙拳用力握緊,一條條駭人的青筋,在他的麵部浮現。

楊亦文看得一陣害怕,這樣的梁飛,他從沒有見到過,就像是地獄中揮舞著鐮刀的死神,隨時會要了人的命。

“是,飛哥。”得到他的指令,黑煞的弟兄立即用特殊的無線電聯絡方式,與另一批組員進行通話,詢問火勢的程度。

幸好一樓當時沒有太多的人,隻除了青幫幾名留在大堂負責保全工作的兄弟受了重傷外,並無太多的人員傷亡發生。

119消防車在十分鍾左右趕到現場,衝天的水柱將火勢撲滅,地板已被大火燒得一片焦黑,原本奢華的大門,被爆炸炸成了斷壁,現場一片狼藉。

黑煞的弟兄將受傷的同伴扛走,送往青幫麾下的醫院進行救治。

受了驚的賓客此時在戴陵和武警隊長的說服下,到四樓的會議室歇息。

一場熱熱鬧鬧的開業儀式,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提前宣告結束。

梁飛帶著人趕到會議室,向這些賓客道歉,作為主辦方,沒能及時發現問題,讓事故發生,是他的失職。

他主動站出來承擔錯誤,這些賓客也不好和他計較什麽,大度的說著沒事。

安撫好賓客以後,薛如雪和溫筱柔才上前來關心梁飛的安全,確定他沒有受傷後,一顆心終於落了下去。

她們剛才真的害怕,他會因此受傷,好在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