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著她的手機,已經關機,安欣然打開,裏麵突突地傳來了好多的來電提醒,都是孟子墨打來的。

她急急撥了回去,孟子墨的聲音急切而緊張:“然兒,你在哪裏?”

“我……”她看看陌生的房間,搖了搖頭。那頭馬上道:“你別動,在那裏等著我。”

安欣然順著樓梯下了樓,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所普通的小木房,估計就是殺手的家吧。

在樓下站了半個鍾頭,孟子墨的車終於出現,他跳下車,安欣然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你怎麽會在這裏?”孟子墨警覺地注視著四周,問。安欣然想告訴他方雅靜雇人殺自己的事,想到了剛剛對那個人的承諾,若是說了方雅靜,孟子墨勢必查到他,她豈不變成言而無信的人了?

更何況她可是組織頭領夫人,一點點小事就哭哭啼啼要死不活,豈不是拖組織頭領的後腿,更顯得她小肚雞腸?綜上所述,她孟組織頭領夫人是絕對要把這事保密到底的。

她絕口不提方雅靜,隻是道:“剛剛有個人的車撞了我,他把我帶回這裏來治傷,後來我說你會來找我,他估計是怕你找他負責,嚇得跑遠了。”

孟子墨還有要上去搜查的意思,她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撒著嬌道:“好啦,好啦,我不是好好的嗎?回去吧,我累了。”

不再說什麽,把她讓入車裏,孟子墨啟動車子離開。

精神抖擻地來到基地,安欣然並未被昨晚的事情嚇到,提著個包匆匆朝指揮大樓跑。再過五分鍾有一個重要會議,她現在正式加入了孟子墨的隊伍,所以這些隱秘的會議她都可以參加。

拉拉身上的迷彩服,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一種老大的風度,雖然,離老大還遠著呢。是誰說的?不想當老大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至少說明她算一個合格的好士兵嘛。

鼓舞加安慰,她感覺到美好的光環環繞,心情輕鬆愉悅得不像話。對麵,迎頭走來了顧少尉和方雅靜。安欣然有意對著她走過去,方雅靜在看到她時臉色明顯變白,身體杵在那裏,搖搖欲墜。

安欣然貼著她的身體高傲地走過,顧少尉的聲音從後頭傳來:“雅靜,你怎麽了?”

“我……沒事。”

方雅靜的聲音要多虛弱有多虛弱,像白天見了鬼般。安欣然得意地吹一聲口哨,為能給方雅靜一次打擊而高興。

她不想把事情弄大並不代表不生氣,雖然不能給她大懲但小戒還是要的。

會議室裏,孟子墨嚴肅到幾近嚴厲,所有參會的人員一臉嚴肅,連平常懶懶散散的沈浩都拉直了腰,眼睛睜大。而平常斯文的常拓也全變了一個人,竟然挑戰了高難度的任務。

聽他們開會,絕對是一件過癮的事情,她終意識到密組成員們比想象中的要真實,他們的每一次活動都是經過周密布暑的,他們敏捷的大腦早就將現場了解得一清二楚,每一個命令都精準得像經過了無數次采排。

安欣然挺直了腰,她終於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了不起的密組成員戰士,假以時日,她也能成為像孟子墨一樣銳不可擋的英雄人物。

當然,英雄人物不是靠拚命三郎的精神變成的,而要靠腦子。所以,密組成員也不是電視裏演的那樣,盡情揮撒個人英雄主義,而是要傾力合作。

合上本子,參加完會議的人各就各位,跳上了各自的車,她站在階梯頂端羨慕地看著他們。她才剛剛加入,還不能參加行動。摟著懷裏的本子,她一個勁地為自己鼓氣:加油,加油,安欣然,你一定很快就成為一名優秀的密組成員的!

原定要進行兩天的行動,忽然在下午收到了收隊的通知,安欣然一頭霧水,看到孟子墨的車隊已經回來。孟子墨麵色鐵青從車上跳下來,根本不多看她一眼直接走進了會議室,所有的隊員各就各位,氣氛變得怪異。

一會兒,連組織的司令都趕到,幾個高級老大留在會議室裏,門緊關著,一關就是幾個小時。

終於,等到常拓和沈浩出來,安欣然忍不住追了上去問原因。沈浩搖搖頭,歪嘴咬著的草葉無聲斷掉,一臉戾氣。極少看他這模樣,安欣然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他罵了一聲:“媽的!”把迷彩服甩在肩頭走了出去。

常拓搖搖頭道:“我們的行動曝光了!”

“曝光了?怎麽會這樣?”知道行動的人除了她一人守人基地,其他人都帶隊出發了,當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安欣然著力尋找著就是找不到一絲半絲的痕跡。

“好在組織頭領機警,覺得不對勁撤了回來,後來據偵察兵報告,敵人在山頭準備了足夠毀滅一座城市的火藥等著我們,要是我們行動絕對有去無回!”

聽到這些話,安欣然已經後怕起來。如果不及時撤回,那麽他們……

“這件事組織司令已經知道,這不趕著過來進行檢討,但願隻是一次偶然事件。”

看著常拓離去的背影,安欣然的心悸動得厲害,越發覺得事情並非那麽簡單。

這麽機密的事情,到底會是誰泄的密?

等到孟子墨走出來,他的神情已經恢複了慣常的冷漠,連最開始鐵青的麵孔都消失,陪同方司令以及常副司令走出來。兩位權高位重的司令上了車,他返身走了回來。

“事情怎麽樣?”安欣然心急地迎上去。他淡淡地回眸,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回去吧。”

孟子墨並沒有對她過多地談起這件事,好像走漏消息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也沒有在組織中進行檢查。安欣然在心裏安慰自己:一定是偶然事件。

不過,一個月後,她再也無法淡定了。

他們大大小小的任務毫無例外地被敵人識破,這項代號為烽火之戰的專門針對紅血的任務被迫中途停止。

就像紅血裝了一雙眼睛在身邊,隨時能識破他們的一舉一動,安欣然隻能幹著急,什麽辦法也沒有。看著孟子墨每天徹夜忙工作,有時查資料一直查到淩晨,她的心更是疼得要命。

撥好鬧鍾,她早起親自為他燉了補湯,這才敲門。孟子墨紅著眼從書房裏出來,這已經是他第五個不眠之夜。正常人有個兩天不睡就累垮了,就算孟子墨這種鐵打般的人物臉上也顯出了疲態。安欣然心疼得不行,聲音都在哽噎,好半天才道:“我給你熬了湯,去喝點兒吧。”

孟子墨聽話地走出來,沒有急著去喝湯卻把她往懷裏帶,“別擔心我,一切都在掌握當中。你自己要注意休息,看,眼圈都黑了。”

安欣然想哭最終沒好意思哭出來,她覺得在孟子墨這種人麵前應該裝得堅強一些才襯得住他的身份,努力笑著嗯了一聲。

今天又將有一場針對紅血基地的會議,安欣然獨自開車朝基地方向行進,腦子裏回憶著昨晚看到的有關紅血的資料。

紅血,本名不詳,年齡不詳,出身不詳,國籍不詳,是國際恐怖分子頭目之一,專門負責策劃亞洲區域恐怖活動,與塔裏班政府有過密切合作,*死後,他的活動更加猖獗,觸角延伸到亞洲各個國家。

自從七年前亞洲基地被毀,他本人身受重傷後較少親自出來活動,近年,他又有了死灰複燃的跡象,並且頻繁活動於我國周邊國家,策劃了不少恐怖活動。

沒有人拍到過他的照片,據說他從來不以本來麵目示人,一慣戴個白色麵具。

公路上車輛不多,她的速度駛得有點快,前方,一個人影突然撞過來,等到她注意到踩緊急刹車時,那人已經倒下。

急忙打開車門,她看到車前不足一米的地方躺著一個人,她記得車子並沒有撞上對方,對方卻是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

對方披著一頭直發,顯然是一個女的,大清早出現在公路上……

她急忙過去扶,看到那人的臉時嚇了一跳。

“方雅靜?”

方雅靜像受到什麽驚嚇般連色尖叫,要將她推開,嘴裏不斷地喊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跟我無關,跟我無關啊!”

安欣然不得不搖動她的肩膀,加大聲音喊:“方雅靜,你看清楚了,是我,我是安欣然。”

方雅靜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凝眸看清了她,眼裏的淚水嘩啦啦地滾下來,已經泣不成聲。

安欣然把她搬上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的手機,她不知道顧少尉的電話號碼,隻能將她往組織方司令那裏送。

方雅靜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情緒慢慢好起來,抹抹眼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喚她:“安欣然,你……”

她好像有滿腹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不停地流眼淚。雖然平常兩人關係並不好,但看到她這副樣子,安欣然已經心軟,把以前的恩怨都忘了個幹淨,嘴裏安慰道:“沒事啦,你已經安全了,等下我送你去方司令那裏,有什麽事你跟他說吧。”

“不要!”她的反應突然強烈起來,大聲喊,“我不要回組織,我要回家!”

“那我叫方司令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