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的臉燙得都快可以燒開水了,垂頭連動都不敢動。

“既然這麽在乎我,為什麽還要和我離婚?”

“就是在乎在要離,我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找一個不愛的人生活一輩子!”硬著頭皮把心裏話說出來。經過剛剛的驚嚇,她覺得沒有什麽值得她去隱瞞,如果萬一他死了,是不是連自己喜歡他都不知道?

孟子墨將她緊緊一抱,幾乎揉入胸口,沉著聲輕呼:“我也愛你啊。”

沈浩的傷不算嚴重,隻輸了點血漿就出了院,他不能開車,常拓成了司機。躺在副駕駛位上,他疲憊得地歪著身子閉著眼,全然沒有了平日的精神勁兒。

“喂,你不會流了點血就不行了吧。”處理好了家務事的安欣然心情大好,不迭地找機會損這個師傅。

沈浩好半天才回頭,不回答,反而問:“你上次說林木子結婚了,是真的嗎?”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幹嘛問?”她不上心地駁斥。

常拓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最好告訴他吧,昨晚上他已經問了我一千次了,林木子結婚了怎麽辦。剛剛我告訴他,要是林木子結婚了,就讓他放手,你看,他竟然連自保都忘了,輕易把自己傷成這樣。”

沈浩的臉緩緩染紅,安欣然簡直像發現了新大陸,點著沈浩的紅皮膚狂笑不已。想到自己好朋友對他的那份掛懷還有他以前的冷淡,有意想捉弄他,安欣然哼哼地吼道:“對,是結婚了,你死心了吧!”

“讓我死吧。”沈浩重重地撞幾下椅背,靜寂在那裏。

回到上揚別墅,孟子墨迫不及待地將她抱進了房間,巨大的身體壓在她身上,一場纏綿的吻轟轟烈烈開始,直吻到她差點窒息。孟子墨這才放開,嘴裏狠聲道:“以後,不準再提離婚的事,聽到了沒有!”

“嗯。”弱不可聞的聲音。身體已被人拉起,孟子墨推著她走出去:“該吃飯了。”

餐桌上,安欣然才有時間問白天的事。

“你們怎麽會遇到襲擊?是什麽人幹的?”

孟子墨平和的眉宇壓下來,整個人的氣鼻凝重起來,好一會兒才抬頭若無其實地道:“是誤會,沒什麽大事。”

“哦。”

嘴裏應著,看到孟子墨越來越顯嚴肅的臉龐,她總覺得他遇到了什麽重大的事情。能有什麽事情能讓他變成這樣?在她的記憶裏,他還沒有這麽沉重過。

趁著安欣然洗碗的時間,孟子墨進書房忙碌了一陣,然後給了她一串新的密碼,兩把新的鑰匙和一套指紋操作說明書。

“怎麽了?”安欣然望著這些東西,搞不清楚狀況,卻見他打電話給鍾點工,叫她從明天起不用來別墅。

“為什麽要這樣?”

“沒什麽,以後我們自己做飯吃。”孟子墨點了點她的額頭,親昵地道。這時,他眼裏已經沒有了飯桌上的沉重,而是一派平和。安欣然的心又安下來。看來,還是沒有什麽可以攔倒他這個了不得的組織頭領的。

第二天,來接他們的變成了常拓。安欣然沒有問,但她知道,沈浩一定是借著傷休息去了。

組織,突然戒備起來,守衛加了一倍,巡邏的人也在增加,而他們記者訓練營已經貼上了通告,無領導的批準一律不準出去,直到訓練結束。

對於本來訓練任務就重來的記者們來說,這個通告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響,卻在安欣然的心裏添了一道無聲的枷鎖。她想起了孟子墨凝重的表情,還有他給的那些鎖和密碼。

訓練的號角響起,她暫時放下了這些想法,投入到訓練當中。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安欣然不再被允許一個人回上揚,孟子墨忙的時候常拓會來送她。安欣然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孟子墨更忙了,有時很晚才回來,卻還要進書房忙碌。

做為局外人,自然是不能過問的,安欣然隻能用心地為他做好晚餐,等他回來。

沒想到,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她的廚藝還真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

女為悅己者容,她這個從來不下廚房的人硬是為了愛人學會了廚藝。安欣然看著孟子墨臉上的讚賞,心裏樂得幾乎開了花。

“獎勵我一下吧。”她咧嘴嘻嘻笑得像一朵綻開的牡丹花,孟子墨在她的額角親一下,她已經滿足得幾乎要飛起來。

看著孟子墨進了書房,樂滋滋地掏出手機給自己老媽打了個電話,聽了老媽一籮筐的羅嗦後,又打給了林木子。

“你個混蛋,怎麽現在才打電話來!”電話那頭馬上傳來了林木子的質問。安欣然抹著冷冰冰的後頸,嘴裏叫道:“你急什麽急,這不是打了嗎?”

“哼,你再遲點打來,幹媽的位置我就給別人了。”

“什麽?幹媽的位置?”林木子的一句話將她丟進了一堆漿糊,硬是搞不清楚。

“混蛋,我懷孕了!”

啪嗒!

手機滑了下去,她愣了好久才慢慢撿起:“你……移情別戀了?”

“移你個頭哇!”

“那孩子……”難不成像童話裏說的,喝一口大象腳窩裏的水就能懷上?

“我跟沈浩訂婚了,你看你這個朋友是怎麽當的!我告訴你啊,紅包一萬,孩子禮金一萬,你給我準備好了,少一分錢我跟你鬧!”

這怎麽弄得像自己要娶她似的?安欣然已經可以想象 ,沈浩在她的手下以後的生活會多麽淒慘。

“咦?不對,沈浩?你和沈浩訂婚了?”後知後覺的她又被林木子訓了一通。這能怪她嗎?沒有人告訴她沈浩回去了,還去找林木子了,還把林木子的肚子弄大了,最後竟然訂婚了。

“幫我好好照顧我們家浩浩啊……”惡心得讓人頭皮掉碴的話差點沒把安欣然惡心死,那頭已經傳來沈浩雄糾糾的聲音:“又在給誰打電話,不是告訴你懷孕的時候不能用電話嗎?乖,聽話!”

能不能給她個盆?真的好想吐。

沒想到沈浩和林木子的動作這麽快。她不無感歎地歎息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曾說讓林木子當她孩子的幹媽呢,自己這裏毫無動靜,人家的孩子都懷上身了。

安欣然再也無法淡定,決定一定要去組織醫院檢查一下。

組織醫院。

做了一係列檢查,安欣然有些頭暈腦脹地從醫院出來。大門外,吉普車裏跳下了孟子墨,一臉緊張地扳上她的肩上上下下地檢查著,嘴裏道:“然兒,出了什麽事?”

“沒事。”安欣然不想把自己來檢查的事告訴他,隻道,“我隻是來谘詢一下我媽媽的病的護養情況。”

孟子墨這才鬆下了一顆心,摟著她走向車子。

“咦?常拓呢?怎麽是你?”她明明直接叫常拓接的啊。

“我不放心你,所以親自來了。”

他盡量隱藏住表情,沒有把當聽到她在電話裏讓常拓去醫院接人時的那份緊張表露出來。以為她出了問題,他的心有那麽一刻幾乎要揪裂。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好像從江奇然死後,他就已經失去了痛感。

江奇然,他靈魂深處的一根刺,一碰,就會痛出一身冷汗來。

在學校時,她是女生裏麵最優秀的學員,有些方麵甚至勝過男生。而他,是男學員中的佼佼者。似乎理所當然,他們走到了一起,從學校到組織,幾乎沒有分開過。

隻是,最後時刻,她的到來……

他的心又是一痛,差點無法把握方向。

“你怎以了?”安欣然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擔憂地問。孟子墨收斂眉宇中的痛楚,淡淡地微笑:“沒事。”

“我這些天從史叔叔那裏聽到好多關於你的事情。”她轉移了話題,臉上換上了崇拜。“他說你參加的那場著名的反恐行動一舉殲滅了恐怖分子,並掀了他們的老窩,以少勝多,創造了一個幾乎不可能達成的神話。”

“以少勝多?”孟子墨的身子有些僵。

“聽說你們的敵人叫紅血?那個家夥可真詭詐,竟然還能逃出你們的掌控,在你們準備退回的時候來一場反攻!”

這些,都是史生肖說的。老爸本來可以不用死的,沒想到紅血成功逃了出去對他們進行了反撲。

“夠了!”他突然冷寒出聲,低吼。

安欣然直接禁聲,沒想到孟子墨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這不是他的最大功績嗎?她為了討好他才說的。怎麽看他的表現,就像被人挖苦諷刺了般。

“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他的聲音低了好多,目光落下,帶了一份歉意。

安欣然迅速閉上了嘴巴,這才想起沈浩說過,就是在這場戰鬥裏,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

江奇然,那個叫江奇然的優秀女孩。

她沒有吃醋,反而有些同情孟子墨。想想,任誰失去那麽優秀的女友都無法淡定。

門口,好久不見的沈浩倚在車外,老遠就對她齜牙咧嘴。

安欣然嘻嘻地跑過去,伸手大方極了:“恭喜啊,師傅。今晚請客吧,我要吃火鍋。”

“你還好意思吃!”沈浩的小眼睛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安欣然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完全忘了自己前些日子那些帶了惡作劇的話。

“你一句話,害得我差點死翹翹,知不知道!”沈浩的拳頭不客氣地捶下來,反正孟子墨不在,他可以盡情地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