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話說傳山本想另找地方閉關修煉一段時間,可在張府轉悠了一圈後,決定就留在張府。

青雲派留在臨遙城的外陣雖已被他破壞,但乾坤子留下的陣中陣卻依然完好無損,尤其是陣眼中心。

那陣眼原本因為凝聚了大量怨氣來孕育天生魔物的恨情果,造成地氣變化,由陽生陰,如果恨情果順利出世,留下的這個陣眼十成會變成絕死之地的陰極之穴,以後不但不能再住人,甚至連周圍方圓百裏都會變成/人/獸不能進的黑暗沼澤,進之必死。

可巧就巧在傳山功法特殊,不但吸收了陣眼中心所有怨氣,而且還反饋了一部分混沌元氣。

這部分混沌元氣給恨情果吸收了一大部分,讓它不但順利成熟,還提前出世。

而剩餘的一小部分混沌元氣因為陣法緣故,俱被陣眼吸收。混沌元氣乃天下元氣之本,主生,這樣一來,原本的陰極之穴就變成了陰中有生,自然形成了一個小世界。

這個小世界也許不適合普通人/獸居住,但卻十分適合魔修和鬼修修煉之用。

想到這裏,傳山不禁猜測那七劫散仙乾坤子是否早就預料到這一切?

“那七劫散仙倒是個宅心仁厚之人。”傳山對庚二道:“從他隻困住磔魘卻沒有殺他這點來看,就可以看出他殺性並不重。而且……”

“而且心胸廣大,對魔修和仙修都是一視同仁。”庚二接下去道:“他身為散仙卻沒有搶奪天生魔物的恨情果,這種天生魔物未成熟前都是至寶,對那些散仙、散魔都是大補之物。”

傳山摸了摸他的頭,“他既然心懷慈悲,那我們就再幫他一把。二胖,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高修為的修者看到這陣中陣,也會以為陣法已破,但實際上陣法卻仍在?”

“讓我想想……”

當天,傳山就讓張家人收拾行李,說要把他們都送到安全地方。

張硯嘉還奇怪,“這裏的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為什麽我們不能留在家裏?”

傳山回答:“這裏的東西對於青雲派老祖來說事關重大,他準備了四百年卻隻落了一場空,勢必會派人或親自前來查看。到時你們留在這裏安全恐怕沒有保障,還不如暫時避開,待我徹底解決青雲派,你們再搬回來也不遲。”

張硯嘉一想也有理,對傳山一揖到地,“傳山,你對我張家的恩情,我張家銘記在心。如有所需,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張叔言重。”傳山連忙一把扶起張硯嘉,“我這也是在報恩,您要是再還回來,咱們就報來還去沒完沒了了。”

“這又如何不好?”張硯嘉撫須微笑。

傳山一點即透,當即哈哈大笑,“好好好,這樣吧,張叔,如果您不嫌棄,不妨到雙河城遊玩一段時間如何?”

“雙河城?傳海現在住的地方?”

“是啊,傳海目前在那裏做裏正,可他不擅長管理民政,正苦惱手下那一幫子災民要如何安排才好。如果張叔願意過去,正好也能指點指點那小子。”某人一臉為弟著想的好兄長表情道。

張硯嘉沒有多想,一口答應。

這掌管民政本就是他擅長之事,在張硯嘉想來,管理一個村莊上百戶人家能有多難?羅家傳山肯定是怕他一家過去寄人籬下心裏不舒服,才故意找了這麽一個借口。

而他也非常高興有這麽一個借口,這借口不但能讓他在逃難的日子裏不那麽無聊,還能發揮所長,又能調/教一下自己喜愛的弟子,可以說真是再好不過了。

傳山見張硯嘉應承下來,正氣淩然的俊朗麵龐露出了招牌式的溫厚笑容,“對了,張叔如果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能碰上一位您早就想見的老友。”

“老友?是哪位?”張硯嘉好奇。

傳山笑而不語,隻道:“等張叔您到了雙河城就知道。”

嗬嗬,心中仰慕已久的人也算老友吧?好歹都是同朝為官的嘛。某人不負責地想。

第二天一大早,張硯嘉和一家老小就通過臨時傳送陣被送到雙河城。

除了張硯嘉,張家其他人都被傳山迷昏,並不知道自己使用了什麽方法離開臨遙到達幾千裏之外的雙河城,否則還不知要怎麽大驚小怪。不過等他們醒來發現已經離家幾千裏時,還是差點嚇掉了魂。

作為張家唯一清醒的人,張硯嘉也隻為羅傳山的仙家手段感到吃驚不已,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之處。

而得到兄長紙鶴傳書的傳海早早就等在傳送陣前迎接恩師一家。

張硯嘉看到傳海,兩人把臂唏噓半天。

傳海帶領張硯嘉前往臨時住所,張硯嘉一路走來,越看越不對。

這樣的規模真的隻是一個由小批災民組成的小村莊?

當張硯嘉看到遠處似有兵馬操練後,他才幡然醒悟:他好像上了一個大當?

再等他在雙河城議事廳由傳海介紹,看到那位傳說中的不敗大將和軍師時,他徹底張大了嘴巴。

奶奶的,他這不是上了大當,而是上了賊船吧?

臨遙城這頭,傳山和庚二在送走張家人後把張府重新布置了一番。

布置好陣法,傳山就帶著庚二走進陣眼中心開始閉關,閉關前他還給己十四去了一封紙鶴,說自己需要閉關一到兩年時間,請他在這段時間內,幫他留意一下雙河城和朗國的情勢變化,主要防止修者對雙河城出手。

己十四回信,表示這不成問題,同時他還隱晦地表示,桃花似乎對雙河城興趣不減。

傳山拿著書信看庚二。

庚二安慰他:“桃花大概是好長時間沒打仗、沒訓兵,手癢了,你讓他折騰好了,他……應該有數的。”

“他不會滅了雙河城吧?”

“不會。他頂多指手畫腳一番,如果人家不聽他的,頂多揍到聽話而已。你放心,雙河城滅不了。”

傳山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但轉念一想,他臉上忽然浮起一絲壞笑,給他弟也去了封信。

信上什麽都沒多說,隻介紹己十四和桃花是他同門師兄弟,並隨意地提及了一下,說兩人都十分擅長練兵和造反,尤其是那叫桃花的男子。

紙鶴放了出去,傳山也不管他弟看到這封信及桃花兩人後會如何安排,就這麽沒有任何牽掛地一心投入修煉中。

庚二直接變成小玉龜,爬到他家小魔頭頭頂上開始睡覺順便蹭修為。

而臨遙城人一夜醒來,根本不知他們在生死大關上走了一遭,第二天天一亮,還是該幹嘛就幹嘛。至於突然死了那麽幾個人,大家也都以為是急病去世,並沒有引起當地百姓懷疑。

但張府一夜成了空府,卻怎麽都隱瞞不過去了。

當地人都異常好奇,不明白張家人怎麽會一夜就全都消失不見。

臨遙縣令接到張硯嘉的親筆傳書,說是一家人出外避難,數年即歸。

臨遙縣令有點小貪,但人並不糊塗,對治下百姓也還算公正,所以和張硯嘉關係維持得還不錯,接到張硯嘉書信,他第一反應就是張硯嘉之前做官時得罪的高位者現在要報複他了。

該縣令第一時間燒了張硯嘉的書信,然後開始有心地對外散播一些謠言。

恰巧臨遙城百姓對張家一夜消失的事情各種猜測不斷,之後的日子,張府也6續迎來了一些客人。

其中有擔心張家的張家友人,也有單純因為好奇前來查看的臨遙老百姓,自然也有些不懷好心的小偷賊子之類,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在剛進張府門不久就被嚇了出來。

如果隻是擔心張家安危或好奇的人還好,頂多碰到鬼打牆,走入張府門又會走出來,反正無論從哪裏進都會發現自己還站在張府外麵,怎麽都無法進入張府內部。

而如果是小偷小摸或不安好心的,那就不隻是碰到鬼打牆了。據傳言這些人在張府都碰到了可怕的厲鬼,不但在張府被厲鬼追趕,而且最後無一例外都是在城外亂葬崗醒來,這些人進入張府一次就再也不敢進第二次。

一傳十、十傳百,加上臨遙縣令有意無意地推動,張府不久就成了臨遙城有名的鬼府,張府人的下落也成了一個難解之迷,自此張府再也沒有普通人敢靠近。

除了普通人,一些聽到風聲和傳言的修者也會到張府打探。

但這些修者既沒有看到傳說中的厲鬼,也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在他們眼中,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已經破敗無人的張府,而傳說中那個陣中陣自然也不見蹤影。

總之,來過的修者都可以斷定,張府再無任何稀奇之處。

青雲派果然也派來人手查看,那位老祖不知是不是修煉正在緊要關頭,並沒有親自前來。

青雲派幾名長老和另一名散修護法都來逛了一遍,他們也沒發現任何異樣。

時間一點點過去,張府和臨遙城就這樣重新平靜下來。

傳山縱容了他家小龜的偷懶行為,而他自己選擇的修煉方法也比較奇特。

他沒有一味盤膝坐在那裏感悟天地,而是選擇不停地煉器,用實際行動來鞏固修為和驗證所學。

自從用陣法把他們所住的兩進小院給重重包圍後,傳山大多數時間都用來折騰那輛騾車車廂。

正好火種小藍因為他修為晉升,似乎也得到了莫大好處。某天它如施恩般,扔給了傳山一朵幼小的小火種,然後就躲進了他識海深處繼續它的閉關修煉,當然它也沒忘了把那隻火紅色的小雞也一起拖了進去。

“這是小藍和小火鳳生的孩子?”傳山驚訝地笑問庚二。

庚二竟然點了點頭,“你也可以這麽說。”

“……”傳山看著在他丹田內似活潑過頭的小小火種,摸了摸下巴。

“這是一顆沒有自己意識、剛剛降生的火種,因為自你體內降生,你可以試著把自己的三昧真火和它融合,然後培育它。以後小藍會離開你,但它不會,你的意識就將是它的意識,它將真正成為你身體組成的一部分。這是小藍對你的饋贈,好好利用吧。”

於是傳山除了折騰那輛騾車,又開始努力讓自己的三昧真火和小火種融合,進而研究和琢磨它的各種用途。

傳山很努力、很認真,庚二一開始因為好為人師,還在旁邊出言指點了幾句,或者幫著一起動手給車廂的陣法等做一些改變。但時間久了,反反複複的修改陣法和煉製材料讓他開始感到枯乏無趣,他開始一次又一次溜出張家。

倆人心神相通,隻要沒有危險,傳山也不去管他。

庚二天生小氣龜一隻,在臨遙大吃大喝了一個月,發現他的金銀有出無進後,他心疼了。

於是他在某人的隨口建議下擺了一個攤,把當初傳山做的那個白布幡和道袍利用了起來,成為臨遙城貌相最年少的一名相士。

隻不過願意到他攤子請他算命看相的人實在很少很少,就是有,那也是看他可愛、逗他玩的居多。

但俗話說得好,真金不怕火煉。

就算頭兩個月隻有一些大娘大嬸大嫂子上門逗他,可庚二的窺心能力和某些突然而至的預感之言,一年後終也讓他在臨遙有了一定的名氣。

而萬事向二爹看的大黑騾也對賺錢一事大感興趣,跟著庚二一起,做起了拉車、送貨的買賣。因為它耐負重、不怕吃苦、又認路等優點,竟然比庚二更受臨遙百姓歡迎。

一年時間轉眼即過,三月初五,傳山煉製完一件軟甲正在打坐體悟時忽有所感,睜開眼的同時從小木桶中取出一物。

那是厚土門門派緊急傳迅符,用精血相通,非緊急時不會使用。

傳山以為厚土門出現了什麽重大變故,直到讀完訊息才緩了一口氣,可眉頭卻微微蹙起。

庚二與傳山異體同修,傳山這邊一被迫出關,他那邊就飛快奔了回來。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停止修煉?”

“白師父傳來緊急訊息,說是各地發現大量血魔獸,這屆靈試大會比賽內容改變,以九年為期,所有參賽者將改為獵殺血魔獸的數量來決定勝負。”

“這麽說你不用趕往蘭星了?”

“是啊,因為這次閉關,我已經打算放棄參加靈試大會,沒想到……。白師父還說之後靈試大會將會寄給每個參賽者一枚可以記錄獵殺血魔獸數量的法寶,讓我注意收取。”

傳山望望外麵的天空,“那法寶能送到這裏來嗎?”

“你放心,靈試大會組辦方想要把什麽東西送到哪裏,還沒聽說有送不到的。”

“偌大宇宙,有多少修者參加了靈試大會?組辦方得送出多少件法寶?他忙得過來嗎?”傳山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等你修煉到了某種境界,你會發現以前你覺得完全做不到的事情,其實不過隻是小事一樁而已。”

傳山頓悟。

“對了,這次也巧,我剛把這件厚土沙軟甲煉製好就被驚醒。也許冥冥之中真有什麽緣法,我想最好能把這件軟甲盡快送給其主人。”傳山說著,拿出一件透明的軟甲。

這件軟甲就是當初五洲靈玨定製的那件,本來他打算以後前往蘭星親手交給對方,現在卻因為心中生起的莫名警示,打算就算費一番工夫,也要把這件軟甲盡快送到五洲手中。

傳山注重此事不過是承了五洲青玉在血魂海內的贈衣之情,他一直想把這份人情給還掉。

如果桃花不在,這送軟甲一事將是個大難事,但有桃花在,這件事就變得簡單多了。

傳山傳信給桃花,請他幫忙把這件厚土沙軟甲送到血魂海,交給血魂海中曆練的五洲家族傳人,再請他們轉交給五洲靈玨。

過程雖小有波折,但總算把這件軟甲送了出去。桃花也難得的沒有提太多要求。

傳山想,桃花可能也知道了血魔獸重新出現、肆虐各界之事。

傳山此時並不知道,就因為他送往血魂海的這件厚土沙軟甲,多次救下了在血魂海曆練的五洲家族下任族長。這位族長最後憑借這件強大的護身軟甲,順利出關,以分神期修為回到家族,領導族人一起對抗突然出現的血魔獸,避免了一場滅族災難。

時間拉回原處,傳山處理完軟甲一事,正準備回去繼續閉關,卻又臨時頓住腳步。

“臨遙城的怨氣比以前盛了?”

庚二答:“你上去看看就知道原因。”

傳山閃身出現在臨遙城半空,發現臨遙城及其附近多了許多貌似舉家逃難的百姓。

“十四兄和傳海他們有沒有書信過來?”傳山落地後問庚二。

庚二抓抓腦袋道:“有。他們現在正在雙河城。”

“桃花他沒把雙河城玩垮吧?”傳山笑。

庚二表示桃花不至於把自己人玩死,那混蛋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護短。

“上月初,傳海來信說雙河城其他方麵發展還好,但在練兵一道上卻進勢緩慢。”

“王頭還沒有輔佐傳海的意思?”

“一半一半,他似乎也很猶豫。你的王頭說老皇帝糊塗,但還有小皇子在。”

“小皇子,哪一個?天生白癡的那個?”傳山無奈搖頭,“王頭什麽都好,就是太愚忠。”

庚二慢騰騰地道:“所以我給十四兄去信,讓他和桃花去雙河城幫助傳海練兵並培養一些人手出來。這方麵桃花是大宗師。正好那朵唯恐天下不亂的爛桃花也想去雙河城折騰。”

傳山想起道:“不會違反天道?”

“桃花不是以修者身份前去,而且所教內容也不會涉及法術和修煉,更不會像青雲派道士一樣直接插手戰事。”

傳山看庚二表情,覺得他好像隱藏了什麽,直接問道:“桃花他就這麽心甘情願地去了?”

聞言,庚二立刻拉出了一張苦臉,“那混蛋竟然敲我竹杠!讓我付魔石給他,說是什麽狗屁束脩,還說不給就搗亂!”

“呃,你付給他多少?”

“他一共欠我十七萬六千零九顆上品魔石,這次一下就給他賴掉六千零九顆!啊啊啊!”庚二心疼死,爛桃花趁機獅子大開口。

“我會把這筆魔石賺回來。”

“那當然!”

“你就是我的債主。”傳山捏捏他家二龜的臉蛋,笑,“你可要把我看牢,別讓我跑了。否則你可會虧死。”

庚二用力點頭,“一定不會讓你跑掉。”

傳山忍不住伸臂摟住庚二,兩人啥也沒幹,就是互相靠在一起靠了好一會兒。

傳山不舍得馬上就回去閉關,低頭親啄庚二,“那些流民出現有多久了?你知道是何故讓他們離開家鄉嗎?”

庚二也抬頭啃了他家小魔頭一口。

“城外一直都有流民逗留,但大批出現還是在兩個月前,聽說江北一帶發生蝗蟲災,老百姓沒吃的,又交不上稅,就全跑出來了。另外朗國也在向沿江一帶富庶地區逼近,有些地方抵抗得厲害,朗國竟然實行屠城進行威嚇和懲罰,那些城鎮附近的老百姓害怕下一個被屠城的就是他們,也都橫渡羲江往南方逃過來。”

“羲朝軍隊呢?朝裏除了王頭,還有兩位能打仗的老將,他們是仍在駐地,還是……?”

庚二搖頭,“我探聽到的事也不多,那些老百姓就顧著逃難,哪知道上麵那些達官貴族在搞些什麽。不過我倒聽說羲朝境內到處都有流匪作亂,那幾位老將和能打仗的大概都去平亂了吧?”

“倒是胡予那廝能幹出來的事。”傳山用下巴輕蹭庚二的額頭,隨口道:“如果我去悄悄把那些朗國/軍隊都滅掉,算不算違反天道?”

庚二推開他,瞪眼道:“你說呢?”

“說不定那些屠城的軍隊中有青雲派的假牛鼻子道士在幫他們?”

“你想幹嗎?”

傳山把庚二又拉回自己懷中,“本來我想讓朗國和胡予兩方鬥個兩敗俱傷,再讓傳海出來收拾河山,可是……”

“可是老百姓無辜。”

“對。如果我沒有能力也就罷了,我既然有這個能力卻袖手旁觀,那我和青雲派那些假道士又有何區別?”

“你打算提前去找青雲派算賬?”

“嗯。修者對修者,普通人對普通人,這才公平。等去過羅家村,我就去解決明訣子和那青雲老祖,朗國沒有了修者這個依仗也不至於這麽囂張,剩下的就看我弟的造化,我想他大概也不會等上五年。”

“哦?你怎麽知道他不會等上五年?五年不到,雙河城還沒有完全站穩根基,後備兵力和糧草都跟不上怎麽辦?”

傳山目光深沉,“能怎麽辦?一路打一路搶唄,其他開國皇帝也差不多都是這麽打出來的。如果真讓雙河城安逸發展,到時候就算傳海想要舉兵,他城裏的百姓都不會答應。太安逸會讓人不思進取,兩年左右正好讓雙河城的人能看到好日子的開端,又還沒有完全被安逸的生活磨滅鬥誌,如果這時候冒出些事端來,不用傳海號召,城裏的百姓自己就會拿起鋤頭、扁擔跟人拚命。”

“你的想法不錯。不過我建議你暫時不要動青雲派道士。”庚二考慮了一下道。

“為何?”

“不知道,就是感覺。我總覺得你要是事先殺了他們,你弟想要收拾河山恐怕還會多出一些波折。”

傳山摸摸下巴,他相信庚二,就算那隻是他的感覺。看來明訣子等人的運氣不錯,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廢話不多說,兩年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在修者眼中一晃即過。

兩年過後,傳山順利出關。

出關後,傳山立刻給己十四又去了一封書信,並把新煉製的一個跟蹤法寶通過小型傳送陣傳送給他。

做完這一切,傳山在張府又做了一些布置。

這次布置可以讓聽竹苑的八卦井以後再也無人可以進入,就是魔修來了也無法發現此處極品陰穴。

走出聽竹苑,傳山將正在花園裏糟蹋牡丹花的大黑招呼過來。

大黑就是大黑騾,庚二兩年間閑著無事,除了睡覺,就是和大黑騾玩耍,不但給它取了名字,似乎還教了它修煉的功法。

把看起來與原來並無多少分別的車廂重新套上大黑的身,傳山拍了拍大黑的背,“辛苦了。”

大黑甩了甩頭。沒什麽好辛苦的,那車廂掛上就跟沒掛上一樣,連分量都感覺不到。

傳山讓大黑抬起前掌,給它四個蹄子重配了鐵掌。

大黑動了動四蹄,立刻感覺出這四個鐵掌的妙處,當即開心地長叫一聲。它現在不但速度可以跑得更快、不累,重點是踹人也更有殺傷力。

傳山又給大黑脖子上套了一個宛如駝鈴的古樸銀鈴,大黑晃了晃脖子,問:“這是啥?”

“護身法寶。你修煉時日太短,這騾鈴可以讓你在金丹期以下修者的攻擊中也可全身而退,另外當你驅使這騾鈴發出響聲時,還可迷惑對手,讓你有機會逃跑或者攻擊他。詳細用法你自己慢慢揣摩。”

傳山把騾鈴的操控方法印入大黑腦中。

大黑回轉大腦袋,極度諂媚地蹭了蹭傳山,“老大,你真好。跟著你太幸運了,小的以後一定鞍前騾後地侍候您。您讓我向東,我就不會向西,您讓我踹狗,我就絕對不會攆雞。”

傳山受不了地拍它一巴掌。這孩子在市井混跡兩年,完全學歪了。

庚二也使勁踹了大黑屁股一腳,“我喂了你那麽多丹藥,還教了你修煉的功法,怎麽不聽你說我一聲好?叛徒!”

大黑立刻又去蹭庚二。

庚二哧溜一下鑽進車廂,一鑽進車廂就驚“哦”。

傳山探頭看他,獻寶道:“咋樣?”

“不錯。你用了空間石?這車廂裏麵好大。”庚二在車廂裏閑逛。

外麵看起來不大的車廂裏麵卻另有乾坤。

庚二這邊探探、那邊摸摸,欣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