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卷三第十章

看小說“小說巴士”

明明可以很輕鬆地把這塊最後的攔路石弄成粉末,可在傳山一聲:“給我用勁踹!”的要求下,庚二提起他的光腳丫,和這塊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砰”擋住洞口的大石被踹飛,遠遠的也不知道落到了什麽地方。

傳山扶著己十四,走過來讚揚地拍了拍庚二的肩膀。三人一起站立在了洞口前。

刺眼的日光令站在洞口的三人一起下意識地舉起了手臂。

待三人慢慢適應了久違的日照的光芒後,一個自由的、嶄新的世界也出現在三人麵前。

“好美。”傳山感歎。

“嗯!”兩人應聲。

真的是非常美麗的情景,他們腳下不遠處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綠色的牧草在微風下如波浪般微微起伏著。

而在他們目力所及處、草原的正中央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的水在陽光照射下給人以清澈見底的錯覺,仔細看去才知那是天上的雲和……月?

庚二望望天空,他們看到的真的都是真實的嗎?

傳山和己十四互看一眼。己十四是迷惑,他到現在還不明白什麽叫星際傳送,什麽是藍星。傳山因為曾經看過磔魘的記憶,對於這些概念還算清晰,隻是這個世界看起來似乎和他的故鄉藍星很像,可又有點似是而非。比如那個高懸在天空西北邊的彎彎月牙。

“自由真好。”傳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

“嗯。”己十四同意。沒人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那種明知有罪卻被無罪釋放的複雜感。

“我看到草原裏有人在放牧,好多……羊,那是羊吧?”傳山不確定地問。

“嗯!”庚二狠狠的一點頭。

“羊肉……好多羊肉!”傳山的聲音帶了點顫抖。

“咕咚。”很整齊的聲音。隨即,三人又同時做了個動作--齊齊按住了自己的胃部。

遠處的草原上一個腰際圍著羊皮衣、打著赤膊的老人從草叢裏站了起來。

“呃,庚二。”

“……”庚二沒應聲,隻腳步悄悄往後挪了一步。

“你那塊石頭好像砸到了人……”傳山也沒想到他們才剛出囚牢,就很可能要因為傷人罪而再次背上官司。

那位看似牧羊人的老人捂著頭,腳邊一塊不容忽視的石頭直直豎立著。

己十四最鎮定,“要麽逃,要麽殺人滅口。二選一吧。”

“逃吧,我覺得對方很可能沒看到我們,而且對方也沒辦法肯定那塊石頭就一定是我們踢的。”傳山更無恥,直接打算賴賬。

“你忘了?那石頭上麵有庚二的腳丫印。”己十四提醒道。

庚二瞅瞅腳下,傳山也麵帶笑容地跟著往下瞅……,立刻把要出口的話給改了:“十四兄,話不能這樣說,就算對方有鐵證,庚二可是我們的兄弟,我們三人同患難、共生死,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要親。如果對方真的找上我們,我們也不能把庚二交出去!”

己十四心下還在奇怪這人怎麽沒有趁機損上庚二兩句,順著傳山的目光往下一望,也立刻改口附和道:“你說的沒錯。”

庚二不知這兩人暗中的鬼門道,聞言心中還真的頗為感動,當即就大方地道:“我看那老人不像有事的樣子,大不了等會兒我用靈力幫他滋養本源,讓他多活幾年好了。”

“好主意。那我們就下去吧,總不能一直待在這上麵。你一次能帶兩個人嗎?”傳山笑眯眯地問。

庚二爽快地答:“沒問題。”

於是,片刻後,庚二帶著傳山和己十四兩人從筆直的懸崖上落到了懸崖下。

傳山站在平地上仰頭往上看,也許是因為沒有一點傾斜度的緣故,這目測大約隻有百丈左右高的石柱看起來竟然有高不可攀之感。

“這裏的地形好奇怪。”己十四驚訝道。

沒錯,確實很奇怪。

就像傳山以為的懸崖其實隻不過是一根高得過分的大石柱。隻見這根粗大的石柱長寬皆兩丈左右,如果不是高有百丈,看起來就不像石柱反而像人工特意堆砌的石台。

可你說它人工堆砌的吧,偏偏它的四周山壁都顯得非常粗糙,不像有被人打磨過的痕跡,而且從上到下看不到一點岩石與岩石接縫的地方。

而這個方形石柱的最上方就是他們剛才跳下來的石洞。那石洞本身也是塊整體的岩石,而且體積頗大,且呈圓形,從下麵看上去就像是方形的石柱上頂了個圓形的大腦袋。

再看石柱下方,其四周是一個呈正圓形的碎石帶。碎石帶不大,以方形石柱為圓心,直徑看著也就六丈左右。而碎石帶外圍就都是約有膝蓋那麽高的牧草。

最妙的是石柱下方有一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小積水,圍著石柱繞了一圈,水質清澈透明幹淨異常,讓人看了就想喝上一口。

“鬼斧神工。”傳山喃喃道。

“你覺得這是天然形成的嗎?”己十四自認自己也看過不少奇妙的景色,可這個石柱以及碎石帶,還有那圈圍著石柱的清澈泉水,分開來看都沒什麽特別的,但這麽一結合到一起,還是特別有規則的那種,看起來就相當古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乾坤子煞費苦心布下陣中陣,總不會特地送磔魘到這兒來養老的吧?”傳山摸了摸插在腰帶上的裸劍,沉思道。

暫時沒有感覺出危險的庚二倒不像兩人那麽緊張,看到有水,直接跑過去洗手洗腳。

“喂喂,你也不試試那水能不能喝。”傳山連忙叫道。

庚二洗完手,發現水在循壞不是死水,立刻捧起來就喝。等傳山製止的聲音傳來,他已經“咕嘟”咽了一大口。

“沒事。”庚二咂咂嘴,“水很甜,沒毒。你們不渴嗎?”

一聽沒毒,傳山立刻扶著己十四走了過來。

這兩人不像庚二還用手捧著水喝,看水裏沒危險,直接就把腦袋紮進了水裏,一通猛灌。

“呼!”傳山抬起頭,猛地一搖腦袋,大喊舒服。

庚二看這人甩的水花四濺,小心地把身體挪到了另一邊。

“你們不覺得這裏很熱嗎?”傳山一邊說一邊脫衣服,之前沒有條件也就算了,如今看到這麽一汪清水哪能忍得住。

雖然知道傳山的身體已經不同常人,可看到他就這麽赤身裸/體毫無顧忌地展現在兩人麵前,庚二和己十四不禁都有點小小的吃驚。

己十四更是想,這人的神經看來也不是一般兩般的粗,怪不得能和庚二結成夥伴。再由此想到自己,己十四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看傳山洗得爽快又大喊舒服,己十四也忍不住了。反正這裏也沒什麽外人,大男人又什麽好顧忌的。便也脫光了衣褲鞋襪,隻是他傷勢未愈,不能直接泡到水裏,隻能坐在外麵擦洗一番,可就隻是這樣,清涼的水一接觸身體也頓時覺得神清體爽宛如重生一般。

在兩個又髒又臭的大男人的糟蹋下,原本清澈的水中/出現了渾濁。讓庚二看得直撇嘴。

還好這水表麵看起來平靜,其實底下流動卻比較快,水髒了沒一會兒又恢複了原來的清澈。

這個澡傳山洗得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洗完了還不願意出來,光著身子直接坐在水窪裏開始洗衣服。自己的洗完了還把己十四的也拿來洗了。

己十四很不好意思地說了句謝謝。

“謝啥?等你身體好了再幫我洗。”傳山嘻嘻哈哈地道,一邊招呼庚二,“你看你身上髒什麽樣了,你不是最愛幹淨的嘛,怎麽不下來洗洗?也好去去晦氣。”

庚二抓抓臉,臉上有那麽點愁容。

“怎麽了?”

“我、我不好意思。”

“哈!”傳山失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難不成你其實不是男人,而是女扮男裝?”傳山當然知道他不是,這都摸過多少回了。

“不是……”庚二竟然沒生氣,隻是神色越發苦惱。

“喂,二子,你到底怎麽了?”傳山拖著一堆衣服從水窪裏走過來,坐到庚二麵前道。

庚二看著傳山一半骷髏一半人的身體,再看他沒有一點自卑、大大咧咧的神態,頓時覺得自己的扭捏有點多餘。人家身體長成這樣都沒又藏又躲,他那樣的又算得了啥?

於是,腦袋一熱的庚二毫不猶豫地……脫了。

其實庚二可以不用洗澡,否則那長達七年的黑獄生涯,以他喜歡潔淨的性子能受得了才怪。隻是誰叫他眼饞呢?這把水潑到身上、直接泡在水裏的感覺,和除塵術相比,總是前者看起來更舒服,尤其是在還有人特意引誘的情況下。

庚二歡歡喜喜地脫得光溜溜,一屁股坐到了水窪中。旁邊傳山一邊吭哧吭哧地搓洗衣服,一邊和己十四解說什麽是星球,藍星又是什麽,星際傳送陣又是幹什麽用的。

庚二一坐進水中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這水,嗯,不錯。這要在藍星有這麽一汪水,大概立刻就會被傳為包治百病的仙泉吧。

傳山把洗好的衣服晾曬到石柱上凸起的石壁上,風不大,也不用擔心衣服會被風吹跑。

“自由的感覺真好啊。”雖然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藍星,可不可否認的是,他也非常享受現在這種自由、幹淨、清爽的空氣。如果有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想再下煤礦。那煤灰渣他是受夠又受夠!

瞅瞅身邊舉胳膊、抬腿,認真地在身上搓泥球的庚二,傳山笑了。總體來說這煤礦進的也不虧,不但解決了骷髏果噬體的痛苦,還機緣巧合入了魔道,最幸運的是他還是結識了兩個好夥伴。等他回到藍星,解決了國恨家仇,找到家人後就和庚二好好的修煉吧。以後加上己十四,三人可以一邊修煉一邊利用星際傳送陣到各個星球上走走看看。這樣的生活也挺美的不是?

唔,是不是太久沒見陽光了,庚二這小子的皮膚看起來還真嫩,簡直嫩得讓人看了就恨不得狠狠掐上幾把。他當時剛從坑裏爬出來摸到自己的皮膚還覺得挺不錯,可和庚二一比立刻就成了小巫見大巫。

如果一個女人有這樣的皮膚,她男人還不得怎麽寶貝她,這要進了皇宮絕對是供起來的主。可一個男人的皮膚嫩到用“吹彈可破”來形容,就有點糟踐其他男人眼睛的嫌疑了,咋看咋不舒服。

庚二搓完了身體開始洗頭發洗臉。

“咦?”那邊坐在水窪邊上的己十四發出了一聲驚疑的叫聲。

傳山停止對庚二皮膚的腹誹,隨手把最後一件衣服搭到岩石壁上,趟水過去問:“怎麽了?”能讓己十四發出驚叫的一定不是小事。

己十四又驚又喜,“這水……”

“這水怎麽了?”他沒有感覺任何異樣啊。

己十四解釋道:“本來我的傷口不能沾水,可我看身上實在太髒,也怕傷口進了髒東西,這水見著也幹淨,就幹脆一起洗了。可是……你看!”

傳山彎腰湊過去看。己十四身上的傷口在擦了青雲派的傷藥後就開始愈合,可後來為了迷惑敵人,就把塗上的傷藥又擦掉了,而且為了讓傷口看起來像是被魔物所傷,他還在己十四的傷口上動了點手腳,結果讓開始愈合的傷口又變得嚴重起來。

可是現在看過去,那明明沒有愈合的傷口如今看來卻合起了口,雖然沒有完全痊愈,但看傷口粉嫩的顏色,明顯是在向好的方麵轉變。

“真的好轉了。”傳山還怕有什麽問題,連忙轉頭叫庚二,“二子,你過來看看,十四兄的傷口……”

傳山忽然啞巴了。轉過去的腦袋就像是被人點穴了一般,完全凝固住。

己十四心下覺得不對,也自然向傳山看去的方向看去。

“這是……?!”己十四瞬間瞪大了眼睛。

庚二還在側身勤快地搓洗自己的長發,一邊不在意地道:“不用擔心,這水有滌魔淨邪之能,水中蘊含靈氣,普通人洗了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一片安靜,不遠處的兩人沒有一個人接他的話。

庚二奇怪地抬起頭,一看兩人的表情,頓時就……蔫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又不是我想長成這樣。我那個師侄說的不錯,也許長成我這樣的就不應該出來見人。可是姓羅的你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憑什麽你也這樣看我?”嘀嘀咕咕,哼哼唧唧,充分表達出他的小小自卑和不快。

“妖孽啊……!”傳山喃喃道。

“……是。”己十四的嗓音竟然有點沙啞,雙手更是不由自主捂住下半身。

傳山長歎一聲,他就知道老天爺不會讓他過得那麽舒坦,送他個夥伴還非得帶點缺陷。完好的左手遮住左眼,右眼從指縫中貪婪地盯著不遠處的水中……妖孽。

妖!真妖!除了“妖”這個字,你不會想到更適合這張臉的形容詞。一個男人長這麽一張臉,不是缺陷是什麽?

沒有哪個男人能看到這張臉沒有反應,也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能抵抗得了這張臉的**。

傳山忍不住想,如果我老婆長這樣,我一定在深山老林裏蓋棟屋子,天天把她藏家裏不讓她出去。這出去絕對是個禍國殃民的貨啊!

身體的忠實反應讓傳山有點悲哀,當兵三年,母豬賽天仙,他當兵可已經有五年多了,加上蹲黑獄的時間,他至少有……二十一年沒有碰過女人。唉,當初他就應該聽王頭的話,在回家探親的時候就應該找個女人成親,否則也不至於在今天饞成這樣。

庚二不會真的是個女人吧?傳山擦擦嘴角可疑的水跡,眼神猥瑣的一點點往下移。

平坦的胸部……這不是問題,皮膚夠嫩可以掩蓋一切缺點。

再往下,平坦的有八塊肌肉的小腹……這、也不是問題!男人能練出腹肌,女人難道就不行了嗎?

再再往下,少量的柔軟體毛下是一根……

“啊!”傳山怪叫一聲,連忙掬起水來洗眼睛。剛才看到的不算!洗掉洗掉。

我的夢啊,就這麽無情的破碎了。老天爺你太缺德了,造出這麽一個男人算什麽?這是考驗男人還是考驗女人啊?那張臉一看就是破壞他人家庭美好和諧的!這麽呆的庚二怎麽會長出一張比狐狸精還狐狸精的臉?

其實庚二的那張臉雖然長得夠妖,卻並不女氣。別人頭一眼看過去也不會把他當女人看。那種妖是沒有了男女界限的那種妖,專門被老天爺造出來考驗天下所有生物定力用的。傳山相信,就算一隻青蛙看見庚二這張臉,也會小心肝亂顫、遊水都忘記蹬腿。

在傳山洗好眼睛的同時,自然而然的,下麵那兄弟也軟了。

“二子,其實你不是人吧?”

庚二的臉色變了。

“我以前就覺得你妖,想也是。又是預言、又是讀心術、又會陣法、又會療傷,還知道跟人家不一樣的修魔之法,再看你這張臉,誰要說你是人類,我一頭撞死在這石柱上。”

庚二默默地放下長發,閉緊嘴巴不做絲毫辯解。

傳山本來說的還挺愉快,可在看到那張妖孽的臉浮起了哀怨的神情,如泣如訴的雙眼浮起了一點霧氣,一邊在心中告訴自己這都是錯覺,可……為什麽他的心裏就像裝了十八/九隻小耗子一樣,難受得要命?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什麽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大錯事,為什麽他會覺得特對不起眼前這妖孽啊!

“砰!”一塊石頭狠狠砸在傳山的額頭上,砸得他的腦門立刻鼓起一個包。

庚二從水底下摸出第二塊石頭,掂了掂重量,對準姓羅的鼻子就砸。

傳山被這塊石頭徹底砸醒,所有胡思亂想全部不翼而飛,捂著鼻子眼淚鼻血一起流地跳起來大叫:“庚二你幹什麽?反了你了!敢砸你家老大?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勝之不武?我現在可一點魔功都用不出來!”

庚二兩腿叉開站在水中,一手握著一塊石頭,氣哼哼地叫:“我可沒用靈力,如果我用靈力砸你,你當你腦袋現在還能待在脖子上?”我砸!

他庚二不介意別人說他是妖怪,可他很介意姓羅的說話的口吻。感覺那口吻很像是他師侄跟他說過的……調戲?

“喂,你再砸,我可就反擊了。”如果是以前的庚二,他早就衝上去教訓他要如何尊敬自己的老大。可對著那張臉,他不知怎麽就虛了。

己十四坐在泉水邊悠閑地看著光腚的、妖孽的庚二,圍著石柱追殺同樣光腚的傳山。一半骷髏一半人的傳山今天不知是心軟還是怎的,被庚二追殺的哇哇大叫,卻愣是沒有還手。

“自由真好。”己十四歎道,隨後假裝不在意的一伸腳。

“撲通!”傳山整個人趴倒在水窪中,被後麵追上來的庚二騎上背脊一通亂揍。

己十四瞅瞅自己安靜的下半身,很好,他的定力一如既往的好,剛才隻是太驚訝了,當知道那張臉、那皮膚長在自己的兄弟身上時,什麽綺思遐想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看傳山實在被揍得可憐,也不想讓庚二這麽繼續囂張下去,己十四踢了踢傳山的腳丫子,道:“一張臉而已,裏麵的貨可沒變。”

傳山有氣無力地從水裏抬起臉,萬分哀切地道:“對著那張臉我打不下去啊。”

“你這是歧視!”庚二翻身農奴把歌唱,騎在傳山身上十分的耀武揚威。

“你不想我‘歧視’你?”傳山歪頭斜眼看騎在自己身上的妖孽。

“當然不想。”妖孽昂起頭驕傲地道。

“……很好。”

“好”字剛落音,傳山突然翻身而起,一把掐住庚二的脖子,壓在水窪中提拳就打。娘的,長得再妖又怎樣,多打幾次就習慣了。

“唔唔!”庚二在水窪中拚命掙紮。這孩子就是個老實人,對方不能使用魔力,他也就用普通人的力量跟人家鬥。

可是當沒有絕對的力量差後,他這麽個老實孩子怎麽鬥得過在兵營裏跌打滾爬多年、貌似正義淩然其實最是奸詐油滑詭計多端的兵痞羅?

看著庚二頂著那張臉,被傳山欺負得又哭又笑的淒慘樣,己十四心裏某個最陰暗的角落被填滿了。那說不出口的微微滿足感讓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相當邪惡的笑容。……原來我也不太正常?己十四自悟道。

“你們是哪家的弟子?怎麽跑到界碑這裏嬉鬧?還不快出來!”

傳山壓著庚二,附在他耳邊道:“二子,你慘了。你砸到的那個老頭找上門來了。”

“別叫我二子。你給我起來。”庚二努力想要翻身。

傳山壓著他不動,“為什麽不能叫你二子,你不就是我的老二?”嗯?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趕緊改口道:“說,誰是你老大?”

“你快起來,有人來了。”庚二臉皮薄,四肢拚命掙紮。

“你承認我是你的老大,並且以後都聽我的,我就讓你起來。”

“你、你欺負人。”

“就欺負你怎麽了?有種你咬我?”無恥的傳山惡意地在人家的屁屁上捏了一把。還別說,手感一流。

“你再不起來,我、我就不幫你回去了。”庚二使出殺手鐧。

“……好吧,算你狠。”還沒把人欺負夠的傳山頗為不舍地從人家背上爬了起來。

“等等!你別起來,我先把衣服拿給你。”不要問他是出於什麽心理喊了這句話,總之他在穿上自己的衣服前,先把庚二的衣褲扔給了他。

衣服還沒有全幹,但有人來了也不能就這樣和別人坦誠相見,三人離開水窪,轉到石柱後麵快速地穿好衣褲,等全部收拾停當,這才從石柱後走出看向來人。

來人正是那名被石頭砸中的老人,老人看起來很壯實,大約六十多歲的年紀,身材不高,看起來比庚二還矮了半個頭。

老人自從喊出那句話後就一直站在牧草和碎石帶的邊緣,沒有往前靠近一步,也沒有再開口。隻是看著界碑帶中的三人,眼中有玩味也有打量。

在看到己十四時,老人眼中現出一抹疑惑。怎麽是一個普通人?

在看到庚二時,他的眼中閃過驚豔和吃驚。一個男人長出這樣一張臉確實很讓人吃驚。

在看到傳山時,老人摸了摸下巴。看樣子應該是修魔者,身上血腥味也濃,可其修為卻近乎於零?還是他看錯了?

“前輩您好,請問這裏是哪裏?您說的界碑又是什麽?”傳山越前一步,未開口先帶笑,完全柔和了他臉上因黑色奇異紋路所帶來的詭異感。隻是身上穿著濕衣服顯得有點狼狽,小心眼的庚二隻幫己十四和他自己弄幹了衣服,直接把他忽略了。

“小子,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麽,是哪家弟子,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老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傳山半骷髏的樣子嚇住,揚聲反問。

“在下姓羅,沒有師門。身邊這兩位是我在路上結識的夥伴。我們三人都來自藍星,在結伴出遊時,因不小心啟動了一個星際傳送陣,才會被傳送到這裏。不瞞您老,我們三人到現在還稀裏糊塗的,連被傳送到了哪裏都不知道。”

傳山一臉坦**,貌似誠懇地解釋道。能不誠懇嗎?人家看到他們三個,尤其是他,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可見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而且對方那一身靈氣也瞞不了人。

“你們來自蘭星?”

“是。”傳山忽然想到一個奇妙的事,為什麽不同星球的人會說同一種語言?也許庚二知道緣由?

“你們不知道你們現在踩在腳下的這顆星球叫什麽?”

“不知道。還請前輩賜教。”

“這裏是厚土星,和你們蘭星一個星係。不過蘭星是大星球,我們這裏差不多處在星係最邊緣,也是整個星係數得上的貧瘠之地。嗬嗬。”老人笑眯眯地道。

庚二偏頭,是這樣嗎?為什麽和他記憶裏的星圖有點不同?厚土星……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很熟悉,可是一時半會兒卻無法和他記憶裏的星圖對上號。沒辦法,他去過、見過、聽到過的星球太多了。唔,且讓他好好想想,他一定會想起來的。

“貧瘠?前輩說笑了,這麽美麗的星球如果也叫做貧瘠之地的話,那麽我們藍星……嗬嗬。”

聽傳山誇獎厚土星美麗,老人眉毛一挑,笑而不語。

“前輩,您知道哪裏有公共的星際傳送陣嗎?”

“才來就想回去啦?”老者的嗓音很雄厚,連笑聲都相當震耳。

“嗬嗬,家裏還有急事要做,我們三人突然跑到這裏,家裏人也都不知道。怕他們擔心,當然是越早回去越好。”

“嗯,也是。既然如此,你們跟我來吧。”老人轉身,招手讓他們跟上。

庚二身為三人中修為最強的一個,自覺的第一個跟了上去;傳山緊隨其後;己十四覺得自己身體好多了不想再讓別人攙扶,走在了最後。

“那塊石頭是你踢的?”老人忽然回頭問庚二。三人中隻有庚二一個光著腳丫,再對比一下形狀,立刻就能知道犯人是誰。

庚二臉一紅,頭低得跟個小媳婦一樣,聲音也低低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老人的臉上升起了可疑的紅暈,抹抹額頭上忽然冒出的冷汗,老人尷尬地笑:“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嗬嗬,下次小心就行。”

“謝謝。”庚二一聽老人這麽好說話,臉上立刻笑開了一朵花。

……老人拚盡全身力氣才轉過臉。一轉過臉就深深吸了一口氣。妖孽啊!連他這個修煉了六百年、自認為定力不低於同期佛修的人也受不了這妖孽的一笑。這、這簡直就是造物主作孽來的!怎麽就造出了這麽一張妖孽的臉?

說話間,庚二跨過了碎石帶一腳踩進牧草帶,腳剛踩下就覺得眼前一花。

“啊!”

他剛才的感覺果然沒錯,這界碑帶就是一個小型幻陣。他們在界碑頂上看到的美景也大多都是幻覺。不過這陣布置的很巧妙,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虛虛實實讓人難辨真假。另外他還忘了一件事……

“怎麽了?”傳山連忙加快腳步。

“別過來!”庚二想阻止傳山。

可已經來不及了,心急庚二安危的傳山已經一腳踏入了牧草帶。

這是?!還沒有來得及驚訝眼前看到的一切,傳山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奇重無比,隻覺得身上似乎有千斤重量一般,“砰!”

傳山以五體投地之姿趴在了布滿沙礫碎石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