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二章 黃雀在後

籲脾氣的範石生生氣了!

在獲得四十四軍張弘雜的承諾之後。範石生傾盡所有的七千將士,隻用十個小時就在荊州集結完畢。打開緊閉的武庫大門,盡數取出下發半個多月舍不得用的嶄新輕重機槍和所有彈藥,帶上五百匹馱馬戰馬立即南下,奮起追擊已經開往慈利休整的張發本第四師。滇軍將士難的地同仇敵愾一回,好心讓路卻換來個恩將仇報的奇恥大辱,就算是泥人也受不了這股鳥氣。

宜昌城裏的安毅非常忙碌,黔西石珍部的順利擴張,沒有讓他輕鬆下來,反而更為緊張地等待雲南龍雲和貴陽毛光翔部的反應,通過電報對石珍部提出一個個建議,時刻提醒石珍千萬不要被眼前的勝利所蒙蔽,弄不好曾經是敵人的毛光翔和龍雲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攜起手來,剛網占領整個黔西的石珍部要是受到東西夾擊可不好受。

好在這個時候蔣介石的委任及時下達,毛光翔終於名正言順地當上了貴州省主席,可看到石珍部急劇擴張,又被央委以重任割據黔西,李巢部尚未完全消滅就搶去了四十三軍的番號,毛光翔和麾下武終於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更加猛烈地攻打黔南李巢殘部,希望盡快結束戰鬥,騰出手來處理東西分割的嚴峻局勢。

黔西戰事尚未處理完畢,張發本的叛亂又讓網網以雷霆手段平息宜昌民憤的安毅緊張起來,沒等他想出應對的妥善辦法,吳尚的五十二師突然間四分五裂,顏麵盡失的吳尚黯然辭別之後,率領僅剩的一個警衛團返回湖南老家,五十二師名存實亡,安毅隻能把這一糟糕的消息電呈央軍委和蔣總司令,並自請處分。

央尚未有任何回複,範石生的一個旅又被驍勇的張發本將士翻臉伏擊,剛網回到荊州的範石生在一個小時裏接連給安毅發來三個電報,除了憤怒告狀就是急切求援,要求行營集所有軍隊,對背叛革命屠戮同僚的張發本予以毀滅性的打擊。安毅立即電告範石生:由行營和範石生同時致電央申訴,表達憤慨,並做好隨時追擊的準備!

這一次央的複電倒是非常及時,不到兩個小時,蔣總司令的命令同時到達何健、安毅、張弘集和範石生的手,命令安毅全力協助範石生部奮起追擊;命令張弘雜全力阻止第四師南下,與友軍範石生部、何健部一起合同,將第四師包圍繳械;命令安毅立即與何健取得聯係,指揮張弘雜、範石生部協同進攻!

此時華夏大地風起雲湧,剛剛當上廣西省首腦沒幾天的俞作拍、李明瑞突然通電全國,高舉反蔣大旗,為原一觸即發的戰爭弄得焦頭爛額的蔣介石如雪上加霜,一麵再三致電安撫俞作拍、李明瑞,要他們不要上**的當,隻要及時醒悟懺悔,央將既往不咎,繼續任命兩人治理廣西,一麵密令廣東陳濟棠再次就任第八路軍總指揮,從東攻向廣西,從戰略上形成威懾。

此時的蔣介石心裏非常清楚。一敗再敗遁出國外躲在越南河內某斤小角落唉聲歎氣的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紡等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肯定會利用**的借口返回廣西重招舊部,從而鹹魚翻生,尾大不掉。

贛閩鄂皖等地的紅軍也會借此有利時機迅速壯大,特別是縱橫湘贛閩粵數年之久的朱毛紅軍,屢次以寡敵眾高奏捷報,采取靈活有效的作戰方式擊潰江西、湖南、福建等各路軍隊進行的一次次進剿,取得一斤,個輝煌的戰果,獲愕一次次補充和鍛煉,成倍壯大的隊伍已經成為全國各地紅軍最大的一支軍事力量。

“師座,宜都急電:賀龍部兩千五百餘人折而向南,已經到達慈利北麵三十公裏的龍王洞一帶,並且有繼續南行的趨數機要與情報參謀石譜芳仍然像以前在**師一樣,稱呼安毅為師座。

“報告:張弘雜將軍來電,桑植紅軍八百餘人突然出現在慈利城西北二十八公裏的老虎衝,開進方向初步判斷為慈利,張將軍詢問是否更改行動計劃?”電信科副科長衛一航緊急來報。

安毅緩緩站起,走出幾步突然回頭:“給張弘雜將軍致電:立即命令慈利三師十二團撤出慈利,退至南麵景龍橋靜觀其變,把慈利送給張發聖,同時嚴密監視各路軍隊。重點監視慈利方向,教導第一師、教導第二師和第三師的原定阻擊計劃變更,采取第二套作戰方案更為穩妥“是”。

衛一航草擬電遞給安毅簽字,迅速返回機要室發報。

安毅轉向地圖,細細琢磨,晃眼看到石譜芳走向側門,眉頭一皺。想了想大聲叫道:“譜芳?”

“到”。

石譜芳立刻停下腳步,看到安毅一直望向地圖,深深吸了口氣。

大步走到安毅身邊:“師座,有何吩咐?。

安毅目光深邃,指著地圖上的常德以西:“你琢磨一下,身為湖南省主席的何健,會不會在這個時候遵照央的命令,派出軍隊截斷安德至南嘴一線?他與張發本雖然沒什麽交情,但是也從無怨恨,會不會因此而網開一麵,讓給張發本一條生路呢?”

石譜芳考慮良久,低聲說道:“張發本和何健之間,還是頗有淵源的。當年寧漢對峙時,武漢國民政府手裏兩大軍事王牌,不就是唐生智和張發聖部嗎?何健是唐生智麾下有數大將,如果說兩人沒有瓜葛誰也不信!再者說了,師座你不也放了張發本一條生路嗎?否則,以張弘雜將軍三個師近四萬弟兄的突然打擊。又是在河流交錯水網密布的熟悉區域,還有澆江水上警備旅的炮艇配合,張發本能逃到哪兒去?師座,你為什麽不借機一口吃掉第四師,借以發展壯大自己,是不是放不下與黃鎮球、朱日輝和吳奇偉將軍之間的昔日友情啊?”

“唉!譜芳,你雖然說得頗為全麵,也處處兼顧“劉益,但並沒有充分考慮到其細節俗語道瘦死的炮複、刁大!

張發本到底是“鐵軍,的飾造者。你隻需想想“朱毛紅軍,會師後以第四軍為名,還有賀胡率領的湘鄂西紅軍也曾經以四軍令名,便知道昔日,鐵軍,的影響有多大了。

如今張發本麾下的第四師雖然換了數茬人,過去的輝煌早已是昨日黃花,但是戰鬥力還是有的,還有句俗語叫做狗急跳牆,逼急了拚死也會咬人的!別看張弘雜將軍有三個師的進攻力量,可是由地方部隊組建而成的第三師才網網整完畢,戰鬥力和戰鬥作風都魚待檢驗,第一、第二教導師則是清一色的新兵蛋,其教導二師還全是豫陝新兵組成,雖然經過近三個月的新兵刮練。但恐怕很難適應南方的水網沼澤地區,行軍估計都會成大問題,更別說拉上去作戰了。

甩此,從排兵布陣上分析,張弘雜將軍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隻要咬一口得點兒實惠即可,根本就沒有必要冒著傷筋動骨的危險去拚個你死我活,士氣的振奮和信心的建立對一支部隊非常重要,要是有網網組建的新軍第一仗就打敗了,將士們心裏的陰影很難去掉,就算是下定決心全力進攻,打贏了恐怕也是個慘勝,如果輸了就更不要說了,得不償!

張弘雜前輩這種知彼知己謹而慎之的態度,很值得我們學習借鑒,今後你總是要出去帶兵的,不可能窩在我身邊做一輩參謀,所以你現在要好好學習別人的長處,你再看看再想想,換你來指揮三斤小師,你該怎麽打,”安毅詳細的分析。

“謝師座提點!”

石譜芳感激地點了點頭,全神貫注地望著碩大的軍事地圖,心裏卻百感交集,也焦慮不已,他非常感謝安毅的信任和提拔,感謝安毅長期以來對他的無私傳授和啟發,讓他從一個小小的營參謀成長到今天擁有製定幾個師作戰計劃的水平。很多時候,石譜芳都情不自禁地把安毅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看待,可是,彼此信仰的不同,猶如一條看不見的巨大鴻溝,橫亙在兩人間,很多次在感動之下,石譜芳都差點兒忍不住向安毅坦誠自己的身份,可是嚴格的組織紀律和肩負的重要使命,早已經銘刻在他的的腦海裏,時時刻刻提醒他要堅定信仰,堅持原則,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忘記自己肩負的重任。因此,石譜芳內心非常痛苦,他默默地告誡自己要堅強地承受這一切,哪怕下一秒鍾自己精神崩潰。也要咬牙堅持到這一秒鍾結束。

此刻,石譜芳呆呆望著地圖上的慈利,心萬般焦急,他不知道安毅突然拿紅軍出來替張發本張目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對自己有所暗示?

同時,他又替自己的賀軍長擔心、替周主任周逸群擔心、替段參謀長和所有的紅二軍弟兄們擔心,由於紅軍的突然出現,安毅臨時改變了作戰計劃,撤出慈利四十四軍第三師十二團守軍,就意味著把慈利拱手讓了出來,讓給連續行軍疲憊不堪的張發本第四師與含憤追擊的範石生部、以及突然出現的紅二軍相互混戰。使得黃雀在後的張弘雜部漁人得利。

這即將到來的一戰,沒有張弘雜三個師兵力的配合攻擊,不止是範石生部七千餘人前途堪憂,尚不明變化打算趁亂突襲的紅二軍弟兄們,也很有可能遇到第四師強大的反擊。從而帶來巨大損失,如此危急的前景。怎麽能不讓石譜芳心如火燎呢?

石譜芳悄悄地轉過頭,發現安毅已經不在自己身邊,飛快地掃了一眼指揮室裏十餘名緊張工作的同僚,他咬咬牙大步走出正門,遠遠看到安毅正與副官沈鳳道、師長尹繼南在營漫步,不時交頭接耳歡快交談。顯然是在討論著什麽。石譜芳心神稍定,抬腕看看表已到下班時間。便大步走向待命的警衛營長麵前,一臉輕鬆地笑說了幾句,很快便拿到備勤車輛的鑰匙,鑽進轎車。神色從容地發動徐徐開出營門,到碼頭轉了一圈停下與憲兵營長交談了幾句,詢問一下軍務再次尖車離開。

十分鍾後,繞了幾大因的石譜芳終於來到正街那家雜貨鋪門前停下車。大大方方地鑽出來,向年輕漂亮的老板娘大聲打招呼:“老板娘生意不錯嘛!哈哈!”

聽到石譜芳的聲音,老板娘微微吃了一驚,潔白無暇的臉上閃現一絲凝重的神色。

她很快調整心態,轉向石譜芳笑了笑,把兩瓶酒遞給了旁邊的顧客。再給一位小姑娘的瓶裏灌下半斤火油,找完錢一邊撿起毛巾擦手。一邊殷勤地笑著說道:“石長官可是貴客啊!嗬嗬,石長官來點兒什麽?。

“給我來兩包雲南的要煙,這煙不錯,抽上癮了石譜芳笑著掏出錢遞上,眼角的餘光警覺地瞟了一下周圍。

老板娘接過錢,壓低聲音道:“譜芳,你已經違反兩次紀律了,要接受處分的!”

“秦副書記,軍情緊急,我實在顧不了那麽多了,處分就處分吧!請你立刻給周主任發報,停止進攻慈利,四十四軍主動撤退了,我們三千多人打不過張發本兩萬人啊。會出大問題的!”石譜芳接過香煙,大聲笑道:“謝謝了啊!哈哈,走了!”

老板娘笑著目送石譜芳開車離去,飛快地掃視一眼街道上的動靜,歉意地告訴進來的顧客稍等一會兒。進內屋叫出老父親幫忙賣貨,自己卻疾步登上後院閣樓,從屋角滿是塵土的櫃裏飛快搬出發報機。

雜貨鋪斜對麵,一個衣衫襤褸麵目肮髒的乞丐最後望了一眼店裏賣貨的老頭,緩緩站起,抱著破爛不堪的席,艱難地走向東邊小巷,在縱橫交錯的狹窄小巷幾個拐彎,突然騰身而起,轉眼越過兩米多高牆。落地時已經進入了十師特種大隊軍營。

6386第五二〇章人生能有幾回搏

沾年觀匪幫夜!間幾平倉軍覆沒的消具,很快便傳編嘩川上部,宜昌政府公署和鄂西警備司令部聯名發表公告,宣布易年觀匪幫罪狀。大力讚揚張發本和範石生指揮有方。剿匪得力,嚴厲警告各路匪徒幫會不要與央為敵,否則將會落到與匪首易年觀一樣的悲慘下場。

張發本和範石生獲得消息後莫名其妙,查遍麾下各部卻沒有一個出麵領功的,但是兩人也沒把這起偶發事件太當一回事,剿滅悍匪總歸是一件功績,糊塗賬就讓它繼續糊塗吧。根本沒有料到此事發生之後,兩部會惹來鄂西神兵的猛烈攻擊。

至於心滿意足的安毅,那自然更不會吭聲了,忙完宜昌的賑實事務。他立刻悄然南下,按照蔣介石的秘密指令前往乾城,親臨一線指揮石珍部的軍事行動。黔西空虛的兵力和零星的交戰局麵隨之突變。

“噓”

張弘雜擺了擺手,示意周圍將校們安靜下來,然後曉有興趣地望著隱身於前方三十米外石崗後的安毅。眾人所處方向為下風口。隱隱聞到山風送來的野獸氣息,周圍群山萬壑一片寂靜,隻有蒼茫的林濤和身邊的喬木野草在隨風搖曳。

“啪”

清脆的槍聲夾雜著麂的悲鳴,瞬間響徹整個山穀,安毅斜上方百餘米的高嶺上,一隻三十餘個體長一米有餘的香獐頭部槍,頹然倒下,打了個滾兒一頭栽下十餘米高的山崖,摔倒在下方的山腰草地間。

張弘雜和拿著望遠鏡的石珍等人齊聲喝彩,三名年輕的少校興奮地背起步槍衝向獵物。不一會兒就把赤色毛皮上布滿白色斑點、體溫猶存的香獐抬到了眾將麵前,眾將看到香獐頭部滲著鮮血的彈孔,齊聲稱讚安毅的槍法。

副軍長碎斌眉飛色舞地告訴大家:“當年在**師的時候,全師隻有教官李福強大哥的槍法堪與師座比美,小弟也是在李大哥和師座的指點下才堪堪混入前三名的,我軍已經使用兩年的射擊教材,就是由師座親自編寫的。”

眾將聽了頗為吃驚,紛紛詢問那斌這麽威風的卓情怎麽不早點兒說?安毅打了個哈哈,糾正道:

“各位,由於最近忙於政務很少練習,小弟的槍法已經退步不少了。要是弟兄們聚集起來再進行一次比賽。恐怕我進不了前十了。那副軍長恐怕也進不了前三名,這打槍好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不會吧,師座,我可是一直沒落下練槍的,除了你和李大哥外,這兩年還有誰能贏得了小弟啊?”邸斌微微有些驚訝,不解地望向安毅。

判才去抬回獵物的東輕少校劉義方聽到鄧斌的問題,笑著回答:

“那長官,你難道忘了小晉了?當初還是你帶著他出任務的,小晉師弟如今可是黃埔軍校第一神槍手,多次給來訪的各國使節和武官表演槍法。無論步槍手槍,這家夥都玩得溜溜轉,每次表演都讓觀者驚聲不斷。大呼過癮。我聽說軍校打算留下他擔任校教官,但他不願意,小弟等人上月十五日畢業時,小晉還羨慕得要死,恨不得快點兒畢業回到部隊。”

石珍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安老弟,小安晉是不是你那個弟弟啊?那卜才多大點兒,現在就當上校了?是不走進入黃埔軍校好升官啊?”

“石兄誤會了!”

那械笑著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我那徒弟小晉雖然年紀小,可是戰功卓著,十五次受到嘉獎,入伍後斃命於他槍口下的直魯軍和皖軍將校尉官不下百人,其一人為將。人為少將,校尉級別的就數不清了,哈哈!你說說看。這樣的功績能不晉升嗎?他今年三月進入黃埔七期時就已積功升至少校,在軍校又頻頻為那群老大和央軍在洋人和南北友軍麵前爭得麵,晉升一級是很正常的事情。其他人可就沒他這麽好的運氣和實力了,他算是黃埔的一個特例。

大家看,義方、長河、長庚三個在北伐初期就進入模範營,當時還是屁事不懂的湘北山區的娃娃,兩年北伐打過來都長大了,幾乎參加了模範營到**師的每一仗,軍銜也逐漸晉升,同期加入模範營的十幾斤小湘北弟兄如今隻剩下他們三個,可他們從期畢業了仍然還隻是少校軍銜。雖然與眾多黃埔生相比軍銜已經很高了,但比起打下南京之後才入伍的小晉還差一截呢。”

眾人聽了恍然大悟,又是一陣熱議,原本對安毅**師雖然欽佩但不服氣的眾將校也都有了更深的認識。一個小小槍手都幹掉一個將和個少將,這份實力擺在那兒。誰能不服氣?誰敢不服氣石珍搖頭自嘲一笑,拍了拍劉義方的肩膀讚揚幾句,然後抽出鋒利的匕首,兩步走到獵物前麵蹲下,翻過香獐的身,很快把肚臍周圍那塊皮肉割下,清理完畢拿到眾人麵前:

“義方,我教你怎麽取靡香。等你以後到了黔西北,有時間怎麽也的去打打獵”呀,這麽大的靡香包很少見,要是深秋季節捕獲就更好了。拿回去曬幹留著,獐肉今晚烤來下酒正合適,哈哈!”

斜陽西墜,一群將校帶著豐盛的獵物。浩浩****策馬回到軍部,幾個尖頭軍早已等在那裏,接過薦物樂哈哈地忙去了。

兩小時後,原是寬闊廟宇的殿裏***明亮,圍坐在八米長、兩米寬長桌周圍的眾將校酒足肉飽,開始涉及正題,懸掛在正北麵碩大屏風前的厚重絨幕被拉開,大型湘黔川邊區地圖映入眾人眼簾。

四十四軍參謀長張存壯客氣地拉上石珍的參謀長汪銷利,一起走到地圖前麵,兩人相互謙讓幾句,最後張存壯接過參謀遞來的指揮棒,開始大聲通報當前情況:

“諸位,截至昨日下午為止,李巢部已經完全占領貴陽及周邊縣。以及黔南的長順、惠水、都勻、獨山等地,目前隻有黔東的樓江、鎮遠和東北的銅仁地區仍有戰鬥發生,但規模已經小了很多。

川明淺吊然兵敗身死,但他麾下殘部仍然在銅仁、遵義,畢哪小節節抵抗,不時以小股兵力對駐守縣城的李巢部實施突襲,這些戰事都在我軍眼皮底下發生。

龍雲的兩個師在前天突然回撤曲靖,就連安順的一個旅也匆匆西去。目前仍未得知其突然撤走的原因,以我們對雲南各路勢力一年來的了解和總結,估計很有可能是對龍雲心懷不滿的盧漢等人,趁著龍雲主力部隊離開雲南之際突然發動兵變,否則龍雲不會走得這麽急,更不會放棄消耗兩千餘將士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盤縣及周邊地區,具體情況將會在兩日內弄清楚。”

張存壯停頓片刻,待眾人略微消化消息,接著又分析:“基於目前的局勢,以及蔣總司令給湘黔”邊區發來的緊急密令,我們一致認為,石珍大哥所部行動的時機業已成熟,必須抓住目前稍縱即逝的有利時機,即刻通電全國擁護央領導。憑借消除貴州戰亂恢複民生的大義,趁周西成殘部十團攻下畢節之際,采用突然襲擊一舉包圍的戰術拿下畢節,隨即揮師南下,強行占領滇軍放棄的安順。

李巢部大戰過後隻剩下三萬左右的人馬,眼下絕大部分兵力布置在黔東、黔南和貴陽一線,數十日苦戰之後他們早已經精疲力竭,所收編的周西成殘部仍在討價還價之,短期內無法形成戰鬥力,此時不奮然崛起,更待何時?”

眾將校齊聲附和,無比興奮。汪銷利在張存壯的懇請下,向眾人提出所部作戰計劃:

“我部第一師一直占據川黔交界重鎮普宜鎮,昨日淩晨,一師長莫嘯林莫大哥率領麾下三個團成功繞過畢節,一舉占領沒有一兵一卒駐防的盤縣,目前正在與散布周邊地區的周西成殘部聯係,如果順利的話,會很快將其收編;第二師與指揮部均在習水縣城,二師團仍然固守古藺,我們計哉在三日之內強攻網劉拿下畢節的周西成舊部張信芳團,從而將整個黔西北連成一片。

目前我部所麵臨的實際困難有兩個,第一,我部總兵力為一萬五千人,其作戰部隊一萬三千五百人,後勤及機關一千五百人,由於第一師率先行動,我們將第二師第五、第兩團撥給了第一師,第二師目前僅剩三個主力團,還要留駐習水、古藺地區,兵力實在有限。

第二個團難是,占領畢節、盤縣之後的政治影響問題,這一點懇請安將軍和張軍座給予戰術指導。完畢。”

滿座將校隨即盤算起來,嗡嗡聲不絕於耳,石珍向身邊的張弘雜和安毅低聲訴苦,說武器彈藥足夠武裝兩萬五千人,但由於北麵的四川和東麵、南麵的貴州各地都存打仗,很多青壯都被征調一空,新投誠的兩股綠林武裝千餘人良莠不齊,目前仍在整卡之,短時間內除了收編周西成殘部,恐怕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早已成竹在胸的張弘雜笑著問道:“石老弟,你認為還需要多少兵力為好?”

“至少愕三千,如果手頭能多出兩斤。團來就好辦了,基本上能夠滿足當前的用兵目標。”石珍毫不遲疑地回答,顯然已經琢磨很久了。

張弘雜了然地點點頭:“那麽,我送給石老弟一個千人的新編旅。石老弟是否夠用?”

石珍大喜過望:“太好了!大哥,,小弟感激莫名,無以為報啊!”

張弘雜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用謝我,你要謝就謝安賢侄。是他未雨綢繆,特意為老弟今天舉事而準備的,他還將兩月前討桂之戰繳獲的上萬支長短槍和兩百挺輕重機槍,悄悄送到咱們湘西兵工廠修理一新,其一半配備給了年初就招募完畢的三個團新兵,由我的教導團團副鍾智源賢侄率領百人教官組日夜元練,現已成軍可以使用了。

根據安賢侄的建議和我部討論同意,決定將鍾智源連同他麾下三斤小團一並交付給老弟,另外,在我軍部教導團受刮半年的貴部一百五十名士官,老弟這次也可以盡數帶走了。老弟盡可以把他們放到收編的隊伍擔任連排長,這樣就能完全控製住投誠士卒,慢慢改造成為一支精兵。”

安毅握住石珍伸來的手,沒等他出言感謝,立即說道:“石大哥,小弟有一建議,如果石大哥不願意所部在此次行動造成太大人員傷亡。盡可對畢節羅青田部圍而不攻。率領鍾智源旅突襲懷仁和金沙兩縣。將畢節的周西成殘部與遵義地區的殘部通道一舉截斷,到時候畢節城內羅青田的兩千殘兵定會軍心動搖,屆時可讓同是雲南講武堂師兄弟的一師長莫嘯林老哥去見見他,允諾讓他當今副師長又如何?隻要把羅青田和他的兩千百戰餘生的弟兄收進來,稍加整,畢節就固若金湯了!

這樣一來,南麵盤縣就會與畢節連成一片,隻需讓迅速壯大的莫嘯林大哥鎮守即可,石大哥可以輕輕鬆鬆指揮得到補充的盤錦越大哥第二師進駐懷仁,招兵買馬的同時盡可境覦遵義,如此地盤成倍擴大不說。手裏還有了兩萬多經曆戰火揚眉吐氣的將士,以後誰還敢再輕視老哥啊?”

張弘雜沒等無比幸福的石珍消化完畢,接著補充道:“再一個,石老弟那邊一打響,我這邊就讓存壯率領第一師出發,趁李巢沒能力顧及黔東北,先把咱們邊上的沿河、秀山、鬆桃三縣拿下再說,把李巢出黔入湘的兩扇大門先堵死,想必他就會明白咱們哥兒倆的關係了,哈哈!

人生能有幾回搏啊?咱們哥兒倆一年比一年大了,搏一次是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石珍激動地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張弘雜和安毅深深鞠躬,安毅連忙站起上前托住,滿堂將帥會心大笑,個個笑顏綻放,信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