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驢車

小胖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問我跟小柔又是怎麽認識的。一提這事兒我就有些哭笑不得,小柔跟別的女孩兒不太一樣,那絕對是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冤家。當年我可被這小妮子欺負壞了,小胖是不會理解那種被人占了便宜還得跟人道歉的尷尬遭遇的......

可當著這貨的麵,我不能這麽說,對於一個即將撲倒在前線上的男人來說,鼓勵什麽的一定要有。想到此處,我摟著他的脖子以過來人的模樣嬉笑道:“哥當年,還不如你呢,你好歹有錢有勢,哥當時啥都沒有!你知道哥怎麽把她追到的麽?就是一堅持!可堅持還不夠,要講戰術,你要取勝,就必須將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戰略戰術貫徹到底,有機會要上,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

上大學的時候我一直是做宣傳工作的,理論知識不缺,嘴皮子也溜,對於吹牛逼唬小孩這種無良事業早就駕輕就熟了。沒多久,一頓不著邊際的胡說狂侃就把小胖弄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這小子摸著腦袋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還在翻著眼睛尋思我的那些話。

見他如此“好學”,我心中大樂,將行囊整理了一下也就安安穩穩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我們吃完早飯從旅館出去,按照事先製定好的路線準時出發,我們先到某快遞公司的站點取了一些帶不上火車的裝備,隨後又道當地的一個俱樂部買了一些旅行用品,等一切辦完,已經是下午兩點。

中間倒了兩次車,終於坐上了一輛開往長白山旅遊區的一輛長途大巴,車行到半路九爺接了一個電話,隨後按照事錢的約定開車的師傅非常及時地停了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我們三個翻越護欄跑下公路,正看見高速橋下的鄉間小道裏一個趕車的大爺蹲在路邊在抽煙。

那大爺能有五十多歲,有點瘦,有點黑,常年的勞作讓他那溝壑縱橫的臉上多了一些與年齡不太相符的滄桑感。但是,蒼老不代表衰弱,和尋常老漢不同的是,這人腰板很直,步履生風,麵對我們的時候顯得淡然無比,鎮定自若,一點都沒有那種初次見麵的約束感。第一時間更新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的手裏,掐著一個用來卷煙的破紙卷,一邊在那破舊的煙口袋裏捏煙葉一邊斜著眼睛看著我們,見我們走過去,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們......是要進山吧?”剛到近前,那大爺便劃著火柴問九爺。

“對,毛總讓我們過來的。”九爺聞言,點了點頭。

“哦,那......你們就上車吧,我送你們過去。”那老頭兒說著,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隨後一轉身解開韁繩跳到了驢車上。

那小毛驢是黑色的,看起來還挺年輕,籠頭什麽的都很老舊,但是看著很整齊也很幹淨。第一時間更新

小胖沒做過驢車,搖頭晃腦顯得特別興奮,相比之下,金九爺的麵色就要難看許多,從他的眼神上可以看出這老小子絕對加著十二分的小心。

“大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看著公路兩側那密密麻麻的榆樹林,我總有些不安,找了個空子我轉頭問那老漢。老漢聞言,輕輕揮動鞭子並沒有回答我。

從公路下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這邊的夏天黑得要晚些,倒也看得清四周。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周的能見度越來越低,兩側的景色也悄悄滴起了變化,晃晃悠悠地行進了一個多小時驢車所在的區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大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啊?這麽黑,不點個燈嗎?”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往前走了一下不厭其煩地對他說。第一時間更新

那老頭聞言,微微一側頭,我沒看到他的臉,也沒看到他的眼睛,隻看見他在車邊的工具箱裏翻了半天翻出一個十分古舊的煤油燈來。那東西像是抗戰時期留下來的,還帶著綠色的銅鏽的,打著了之後,實際作用也比一根蠟燭強不了多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有點不耐煩地將燈點燃,掛在車上,隨後催動驢車繼續行進。見這人不太愛說話,我有些別扭,可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搖搖頭也就這麽過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腳下的油漆路很快就到了盡頭,一個下坡之後,車輪底下已經空剩下那凹凸不平的一條土道。那道路能有兩米來寬,隻能容納一輛驢車,在兩條壓實了的車轍間還有不少一尺多高的荒草,黃綠相間,給人一種無比荒涼的淒慘感覺。

與之相比,路麵難走之後,這兩側的林子卻越來越濃密,很快,那輛驢車就跟行入隧道之中一樣完全失了光感。借著那可憐巴巴的一點燈光,能看到的也不過是驢頭的位置。

小胖在包袱裏翻出一個狼眼手電,九爺卻擺擺手示意他放了回去。這時候我們都發現,那大爺拿著鞭子,依然看著前方,不聲不響鎮定自若。

隨著路麵的起伏他晃著腦袋, 那驢子的龍套上麵一個小鈴鐺時不時地發出一長串叮咚咚的空靈響聲,掛在車上的煤油燈也晃著身子吱呀作響。

小黑驢很鎮定,走了幾個小時依然步伐沉穩沒有半點變化。

“大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天色越來越黑,我有點狐疑地問他道,一開始我還以為這老頭兒要把我們送到一個農家樂的小飯館住上一宿,可看這模樣,有點要趕夜路的意思啊!

“你們不是要進山麽?既然要去山裏,就別想休息了,你們要去的地方,今天到不了,就要明天晚上才能接著走。”老頭兒說著,歎息一聲,聽那聲音像是很惋惜似的。

“大爺,這是什麽意思啊?難道這山路隻能晚上走?”一聽這話,我笑道。

“嗬嗬,這路可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即便在晚上,也不是天天都能走。”老頭兒說著,陰測測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