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

還有句話說得好,兵聽將令草隨風。

雖然用這兩句話來形容江世海都算不上貼切,可當他聽到這聲喊叫時,心裏的火氣卻當時就泄掉了大半。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不由得轉動了起來,目光也落到了喊叫那人的身上,“薇兒,是我的薇兒嗎?”

“爹,別打了!蕭大哥是好人。”

在江世海那裏,能夠擁有這麽大威力的人,若不是薇兒,就不可能再是旁人了。當薇兒看出江世海並沒有處罰她的意思時,當即就這樣大聲地叫嚷起來。

“好人?”江世海聽到這個字眼,麵色不由得陰沉了起來,“在咱們江家寨就沒什麽好人!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世上的好人已經死光啦。”

“好好好!死光了,連你都不是好人,成了吧?那壞人就更不應該打壞人了。你趕緊住手,給我把蕭大哥放掉。”

薇兒聽了江世海的叫嚷,非但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還撥動著蕭青青等人的臂膀,從她們的身後走了出來。顯然她看出江世海還是那個溺愛她的老爸。這樣一來,她還幹嘛要去緊張呢?

江世海聽到薇兒的回應,深吸了口氣,並把心中的怒火又向下壓了壓。實際上,他在薇兒的麵前的確生不起氣來。非但如此,他還覺得薇兒頂撞自己是件蠻有趣的事情。天底下的父親大都會有類似的感受。他們就喜歡被自家的小丫崽子欺負。

“寨主大人,大小姐出來了。”

鬼卿雲明明看到了薇兒的身影,卻還是這樣問了一句。與此同時,他對蕭雲舟的攻擊也就暫緩了下來。

蕭雲舟哪兒會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局?

實際上,別說是蕭雲舟了,就是蕭青青等人也不會想到江世海見到薇兒後,會是如此得一副模樣。按著薇兒先前的表現,他們認定江世海應該是一副凶神惡煞般的表現才對。要是他們知道事情可以和平解決,那還跟江家寨的私兵打個毛啊!

人世間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

人憑借著經驗判斷出來的事情,通常都會是錯的。可人卻依然會憑借著經驗去評判類似的事情。結果,這一錯再錯的事情就會不斷發生了。

“薇兒,你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不過,我會去參加望月節的。在這之前、還有之後,我都要留在蕭大哥這裏,跟他在一起。”薇兒邊說邊將目光向著半空中瞟去。

蕭雲舟看出自己沒有仗打了,自然就把身形落了下來,並且緊靠到了薇兒的身旁。與此同時,他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顯然他可是個很擅長進行情感外交的人。

“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兄弟都是他殺死的?”

江世海雖然心疼女兒,可不等於他就不心疼兒子。當他聽薇兒這樣講時,臉上重又換成了惱怒的表情。非但如此,他還把手向著蕭雲舟的麵前指去。顯然他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給薇兒提上一個醒!

“證據!你有證據嗎?”薇兒撇著嘴巴回應。

“證據?哼,你以為我沒有。”江世海邊說邊將手臂高抬了起來。

江豐看到江世海這樣做,眉頭自然就皺緊到一處。他知道這到了他跟蕭雲舟等人正麵交鋒的時候。說心裏話,他並不想去做這樣的事情。畢竟要是有人在江世海的麵前亂說些什麽,那他的官位還是小事,隻怕腦袋也就要搬家了。

可江豐的心裏雖然有著這樣的想法,腳步卻不得不向著江世海的身旁靠去。與此同時,他的頭腦則在飛快地轉動著。顯然他希望能夠想出一條兩全其美的妙計來。

“江豐、江統領,說說吧!這究竟是怎麽回兒事?”

“這個……”江豐剛一開口,就打了個猶豫。隨著話音,他的目光則向著蕭雲舟和薇兒的臉上瞟去。當他看到他倆的臉上都掛著氣惱到表情時,便故作無奈地將頭低垂了下去。

江世海沒能等來江豐的回應,目光自然轉動了過去。當他看到江豐垂頭喪氣的模樣時,便厲聲質問起來,“江豐,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兒事情?”

江豐聽到江世海的質問,故作緊張得將肩膀抖動了起來。這之後,他的雙膝一軟竟然跪倒在地上。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略略地顫抖了起來。隨之而來的,他便用緊張的口氣回應說,“寨主大人,我說!可這並非我的錯兒,都是前任統領大人的主意啊。”

“江德水?”江世海聽江豐提到裘牛,不僅眉頭緊皺到一處,就是拳頭也緊握到一起。顯然他並不覺得江豐的話可信!甚至說,他已經因為江豐方才的話,有了氣惱的感覺。

“是啊!欺負大小姐的事情,都是江德水的主意。當時,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是為他辦事的人。可就算這樣,我也沒有謀害小姐的心啊!我的心意當真是天地可鑒。就算這天地不能明鑒,那把魚腸劍也一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還有那信,它、它也是我寫的。”

不管別人聽了江豐的這通表白會是怎樣一種心情,蕭雲舟聽後卻不由得倒吸了口氣。他沒有想到江豐是如此精於算計的一個人。可以這樣講,若是江豐並非軍人,而是棋手的話,他能夠根據對方的招式,在開局時便將整盤棋的布局都計算出來。

江世海之前並不知道薇兒被裘牛囚禁的事情。

現如今江世海聽江豐這麽一講,身形當時就向著他的麵前靠去。當他到了江豐的身旁時,雙手則向著他的脖頸處猛抓了過去,“江豐,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江德水、他、他想要欺負大小姐,是我親自到蕭雲舟那裏報的信兒。不過,我並不確定四少爺是否是蕭雲舟所害;可三少爺的死,他們一定脫不了幹係。畢竟三少爺是戰死的,他、他們……”

“混蛋!你說德水想要謀害薇兒?”

江世海邊說邊將眼睛瞪得大大的。隨著話音,他先是將江豐從地上提溜了起來。這之後,他卻又用力得將江豐推了出去。

“是!是的,天地可鑒、日

月可鑒啊。”

江豐倒在地上,身形顫抖著、嘴裏卻依然這樣叫喊。看他如今的表現,就好象心裏當真滿是膽怯的感覺,再無其他雜念。

“我……”

江世海聽到這裏,心中自然滿是惱怒的感覺。隨著話音,他當真把腳抬了起來,並且想要朝江豐的身上踢去。就在這時,卻有一陣兒撇腔拿調的聲音從私兵隊列的後麵傳來,“哥哥、二哥,你在哪兒呢?”

“我艸!這是誰把她給找來了?”

江世海聽到這聲哭喊,腳不由得放歸到地麵上。與此同時,他的臉上則露出了緊張的表情。顯然英勇難過美人關這句話要是用到他的身上,那可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寨主大人,這件事情咱們還是從長計議才好。既然郭夫人已經來了,你還是先安撫她一下吧。現如今既然咱們已經不打仗了,那我就倒地裝死好了。”鬼卿雲作為江世海的老夥計,當然沒有讓他難堪的想法了。隨著話音,他索性就將身形向著地麵上倒去。

“二哥、二哥,你這是怎麽了啊?”

隻可惜鬼卿雲的想法雖好,可他的動作卻稍慢了那麽一些。這樣一來,郭純鋼的妹妹、江世海的寵妾郭氏還是看到了他的舉動。如此一來,她便哭喊著向前撲了過來。

江世海平日裏就拿郭氏沒什麽辦法。若不是這樣,郭家也就不會在江家寨裏橫行霸道這麽久了。現如今他再看到郭氏這麽一副表現,除去撓首之外,他當真不知道自己再做些什麽事情才好了。

事情到了這種時候,就會表現出某些人存在的價值了。

江豐看到郭氏哭鬧的模樣,連忙就把身形向她靠去,“郭夫人,你別傷心!郭兄隻是在戰鬥中受了一點兒小傷。隻要經過醫官合理的調養,他的傷馬上就會好的。不僅如此,他方才作戰驍勇,寨主大人都考慮給他掛個軍職。”

別看江世海之前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可他如今怎好去反駁江豐的話?再者說了,江豐隻是說,給郭純鋼掛個軍職,又沒有具體說要他做些什麽。這樣一來,就算是江世海的心中不願,可他也不好提出什麽意見來。

再說了,江世海的脾氣雖然爆了些,可他終究也是個聰明人。他當然能夠聽出江豐這是在幫他解圍。這樣一來,他自然就樂得將江豐的話應承了下來,“對!我方才是這麽說的。咱家兄弟作戰勇猛,我的確應該給他安排個軍職。今後,咱們就讓他在江豐的身邊辦事吧。”

“哼!呼呼……”

郭氏聽了江豐與江世海的這通話,雖然呼吸依然急促,喘息得也非常厲害,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與此同時,她的目光卻向著蕭雲舟和薇兒的身上看去。既然這裏在打仗,那總得有敵對的一方吧?顯然她已經有了把仇恨撒到他倆身上的打算。

蕭雲舟看到郭氏的目光,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他相信江豐為了保命,一定還有套說辭來幫他化解眼前的危局。因此,他可不著急跟郭氏過招,而是將目光向著江豐那邊瞥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