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蘭欣就在旁邊拍手叫好,說:“雲元帥,你也喜歡蘭亭序啊。”

蕭雲舟一麵寫著字,一麵說:“我喜歡,不過你用一個‘也’字,有點讓我奇怪了,14k莫非還有人也喜歡寫這篇《蘭亭序》,找機會我到要和他比比。”

說完話,蕭雲舟繼續寫著,卻不見常蘭欣回答,蕭雲舟又寫了幾個字,才扭頭看看常蘭欣,卻見她眉頭緊鎖,眼中多了些傷感之情。

蕭雲舟忙問:“怎麽了,常蘭欣,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這一會又有傷感了。”

常蘭欣用牙咬著嘴唇,看著蕭雲舟,猶豫了一會才說:“我老爹也經常寫這篇。”

蕭雲舟“啊”了一聲,知道自己是說到了常蘭欣傷心處了,就停住了手中的筆,慢慢的卷起了寫到一半的字,對常蘭欣說:“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常蘭欣悠悠的說:“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提起的話頭。”

“嗯,是啊,不過也希望你能放開心思,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蕭雲舟勸慰起常蘭欣。

常蘭欣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說:“我在讓自己慢慢適應沒有老爹的情況,感覺最近好多了,可以回憶他了。”

“這就好,死則死矣,我們留下來的人還是要好好的生活。”

“嗯,我不怕在回憶他,這其實就是我心態的一種堅強,”

“是的,是的,這樣說明你已經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刻。”

常蘭欣扭著頭想了想說:“老爹也喜歡一個人寫字來消磨時間,不過你是用右手寫,我老爹喜歡用左手寫字。’

蕭雲舟有點意外;“不會吧,你老爹一直是右手做事啊。”

“但他左手也很靈活的,他說兩個手都運動,對大腦是一種鍛煉,不過在外麵他都是用右手。”常蘭欣一麵回憶著老爹,一麵說。

蕭雲舟也聽過很多這樣的說法,說人的左右手代表人的左右大腦,兩隻手都鍛煉,會讓人變得聰明,小時候老爹有一個階段也讓自己鍛煉了幾次,但自己實在是不習慣左手,特別是在教室,一用左手,就和共用一個課桌的小胖胳膊肘子相撞,所以沒過多久就扔下沒練了。

蕭雲舟就笑著說:“你老爹不錯,還能左手寫字,我就不行啊,過去老爹........”

剛剛說到這裏,蕭雲舟卻突然的心裏一愣,一種隱隱約約的奇怪的念頭就在腦海中縈繞起來,常元帥會用左手,而趙香主就是被左手位刺死的,當初自己曾經對常元帥有過一點懷疑,但誰都知道常元帥是右手使用者,所以最後自己才對他放棄的懷疑。

但現在咋聽常蘭欣說到了常元帥經常練左手,這不得不讓蕭雲舟心中疑慮大增,他就有點癡迷起來。

常蘭欣見蕭雲舟說了一半的話,就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也是怪怪的,常蘭欣感到有點奇怪,就用胳膊捅了捅蕭雲舟,說:“怎麽了,傻了啊,雲元帥。”

蕭雲舟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心有所思的說:“我在想啊,你老爹左手一定可以做點其他事情吧?”

“那當然了,在家裏他左手做什麽都可以的,不過老爹不愛說話,一般也很內斂,在外麵他從來都不用左手,怕別人笑話,說他是個左撇子。”

“嗯,沒有人會笑話他的。”蕭雲舟凝重的說。

常蘭欣剛要再說點什麽,這時候,蕭雲舟卻對她說:“常蘭欣,你馬上叫一下開山熊,我和他有點事情商量。”

“現在啊,好的,你稍等,我下樓看看。”常蘭欣說著話就離開了辦公室。

蕭雲舟在辦公室來回的度著步,走了還一會,才聽到門口傳來了開山熊的腳步聲,等開山熊進來,常蘭欣給開山熊倒好了水,蕭雲舟看看常蘭欣,微微一笑說:“常蘭欣,你看看夏香主那麵有沒有什麽事情。”

常蘭欣知道蕭雲舟不希望自己在這裏,就連連點頭,離開了。

蕭雲舟在常蘭欣離開之後,緩緩的走到了開山熊的旁邊,抬手摁了一下開山熊的肩膀,輕聲說:“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開山熊很少見過蕭雲舟這樣凝重的語態,他默默無言的坐了下去,看著蕭雲舟,等他開口。

蕭雲舟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又在辦公室走了兩圈,然後站定了腳步說:“開山熊,今天我給你說的話你要記得保密,不管是誰,就算是夏香主,你都不要提起,能做到嗎?”

開山熊使勁的點點頭,說:“我可以保證。”

“好,我也相信你能做好。”

蕭雲舟從桌上拿起了煙盒,給開山熊扔了一支煙,自己也拿出了一直,叼在嘴上,開山熊忙站起來,幫他點上後,又回到了沙發旁邊,坐了下去,開山熊並沒有點上自己的煙。

蕭雲舟緩緩的吐出了一口煙霧,才說:“我開始對趙香主的那次事故有了一種新看法,這個看法來源於剛才常蘭欣提到的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開山熊一聽是趙香主的問題,趕忙問了一句,對趙香主他還是有太多的尊重和懷念的,為此事,開山熊也在這段時間裏費了很多精力去調查,現在有點線索,他絕不會輕易的放掉。

蕭雲舟說:“常蘭欣說他老爹在家裏是能用左手做事情的。”

開山熊一下就睜大了眼睛,看著蕭雲舟,嘴裏喃喃的說:“他....他能用左手?我們怎麽都不知道?”

蕭雲舟頷首說:“是的,千真萬確。”

開山熊就一下子呼的站了起來,但想想,常元帥已經去世了,自己就算知道了這個情況,又能做什麽。

蕭雲舟點點頭,示意開山熊坐下,他理解開山熊的心態,看著他太陽穴上青筋鼓起,知道他很激動。

蕭雲舟說:“現在我給你個任務,最近剛好常蘭欣也不在家住,你不要帶人,親自找個適當是時機到常元帥的家裏查查,看看他家裏會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開山熊冷冽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常元帥家裏翻個遍。”

“開山熊,我想啊,像常元帥這樣內向,木訥的人,他們往往會寫點日記,記點感想什麽的,這是你

的一個主要方向,但記住,要是萬一真的發現了什麽,一定要沉住氣,我們要鎮定和小心的應對。”

開山熊鄭重其事的說:“請雲元帥放心,我知道輕重。”

“嗯,嗯,那就好,但你自己也要小心啊,不要讓常蘭欣感覺到什麽了,我想就算真的是我推測的那樣,但常蘭欣是不知情的,我們不能傷她的心。”

開山熊也點點頭,表示理解。

蕭雲舟安排了這件事情,心裏一下就輕鬆了許多,他感覺趙香主遇害的真像越來越近了,他早就說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真像一定會出現的……

果然,到了第二天一早,開山熊就送來了一個筆記本,蕭雲舟這個時候剛剛收拾好,正在喝茶。

“雲元帥,我搜到了一個筆記本。”

蕭雲舟放下了水杯,有點迫不及待的接過:“你看過嗎?”

開山熊搖搖頭:“我沒時間仔細看,這一大本子都是常元帥的日記,一時半會也看不完。”

“嗯,那好,謝謝你了。”

“元帥你客氣了。”

蕭雲舟不在說話了,他開始認真的翻看起筆記本,但是,他沒有一頁頁的翻看,因為那樣會耗費他大量的時間,他把自己要看的內容鎖定在了趙香主遇害,以及常元帥落海失事的這兩個時間點上,這樣,蕭雲舟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什麽都明白了。

他緩緩的合上了日記,眼中多了一些憤怒和悲哀,他對和安樂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而感到氣憤,但又對常元帥的無奈感到傷感,或許蕭雲舟對趙香主,對14k的感情並沒有達到刻骨銘心的地步,所有此刻的蕭雲舟一點都沒有憎惡常元帥,隻有一種傷感。

他想,換做自己是常元帥,自己說不定也隻能這樣去做,何況,在最後的關頭,常元帥用自己的生命償還了對14k欠下的血債,這應該夠了,何必再讓這種仇恨繼續的蔓延下去,自己要走了,自己不能讓常蘭欣成為14k人人都仇視的對象。

蕭雲舟一頁頁的撕下了那些記錄著常元帥心酸的筆記,他在開山熊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擦著了打火機,點燃了那被撕下的幾張日記,而後,才滿是寂寞的對開山熊說:“這事情到此為止吧,請你把這個筆記本還是放在那個地方。”

“但,但你燒掉的哪些寫的什麽?”開山熊有點好奇的問。

蕭雲舟淡淡的說:“是一個傷心人的自白。好了,裝上筆記本,你通知一下夏香主,請她召集所有的大哥,我要安排我們最後的總攻計劃了。”

開山熊臉上就露出了興奮,他不在關注那個筆記本的事情了,這段時間的憋屈和壓抑,讓他和所有14k的人都再也不想忍耐:“雲元帥,你是說我們要發起最後的總攻了,那是不是就能把和安樂趕出澳門?”

“是的,該結束了。”

蕭雲舟的眼中閃動著凜凜的寒意,他看著窗外遠處朦朦的海天,堅定的點點頭,不錯,自己要結束這場爭鬥,自己還要離開澳門,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