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勝

“請出招。”畢竟是個大隊長,張連山不願意占風離的便宜,示意風離線出手。

“來者是客,我沒有先出手的理由,還請你先出招,再說,我不擅長先出招。”風離如是說,其實是自己練的都是殺招,不懂如何如何跟人較量,不懂輕重,也沒有與人對戰練習,還是由他人先出招自己能判斷出力道反響,方便自己出手。

“這,這……”張連山沉吟片刻,還是出手了,既然他這麽猖狂,那自己就出手狠點,讓他知道如何放低自己。

槍,百兵之首,可攻可守,象征的是以往無前的霸氣。張連山的槍已有六分火候,隻見槍身如遊龍,瞬息而至,槍尖如猛虎張口,直指風離咽喉。

風離站立不動,盯著張連山,盯著槍尖,一動不動。外麵喝聲四起,為張連山這一槍叫好。這安哥拉魯斯城除了林吉行,張連山的槍法也是排的上號的。眼看槍尖越來越近,張連山開始猶豫要不要變招,雖說自己想教訓人,可沒想要人命啊。

槍眼看著距離風離隻有兩三個拳頭了,風離突然動了。他側身一偏,避過槍頭,加突刀隨著槍身逆削而上,眨眼到了張連山手腕處。張連山措手不及,趕緊撒手,風離順手一撈,槍已在手,這邊加突刀已然貼在張連山脖頸處。

場外喝彩聲還沒有停,有人還在忙手中事,想著等會再來看比賽。此時,所有聲音戛然而止,突然掌聲雷動,當然這是文穆麥隆他們的聲音。首領贏得如此幹淨利落,真的是又漲士氣又漲臉。其餘士兵也有鼓掌,卻很零星,大多數人都覺得風離是趁張連山不備,勝之不武。可是他們忘了是張連山首先出的招!

先出手者,必定是謀而後定,計而後奪。在出手的一瞬間,全身氣勢報賬,強烈的殺氣鎖定著對方,誓要將對方斬殺與自己手上。這一點,交戰的雙方最有體會,是真是假,對抗者誰也不能隱瞞。

風離放開張連山,拱手一禮,說了聲承讓。張連山到時很坦然,風離那閃電般的速度,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支持不了多久。瀟灑的揮揮手,來到孫瑾身旁低聲囑咐,“他很強,你要小心。”

剛才孫瑾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張連山是有猶豫,可是風離的速度那是貨真價實的快,自己再出手,可不會有半點馬虎了。向張連山點點頭,他走上台。雙方示意之後,孫瑾謹慎防守尋找著進攻機會。

孫瑾依然是長槍,身挺拔如淵,槍如淵持,人槍渾然一體。文穆麥隆等人停住喝彩聲,孫靜這人槍合一,可比張連山高出太多。

風離臉上神色依然淡然,這些年來自己除了殺死申屠有一絲解脫的神色,麵對任何事都是一片平靜。何況,對待任何敵人對手都要慎之又慎,謹守獅子搏兔亦盡全力這個道理,本就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風離的神色太過平靜,孫瑾遊走半天也找不到破綻,隻好全力進攻,希望以力破快。風離步伐閃動,方寸之間的挪移將進攻盡數化解。孫瑾神色凝重,後退一步,槍尖緩緩的遞向風離。風離伸手輕拍槍尖,加突刀在槍身連拍三下。孫瑾隻覺一股大力傳來,既有握不住槍的感覺,他順勢一伸,將槍尖送往風離身前。風離看著那槍,加突刀再次落下,孫瑾的槍再也無法向前送,用盡全力握住那快要下落的槍,憾然收手。風離提刀而立,向文穆微笑示意。孫瑾欠身而退,多謝風離手下留情。剛才風離隻要隨便在加上一點力,孫瑾的槍必然落地,可是讓兩個大隊長都長槍落地,未免太不給人家麵子了。再說自己隻是想帶隊而已,不想製造矛盾和招來仇恨。初來安哥拉魯斯城,想要站穩腳跟,還是需要盡可能的團結多的人。

文穆他們歡呼著,麥隆秦興和尖叫著,他們就知道首領是最棒的。圍觀的安哥拉魯斯城士兵終是鼓掌了,他們再不願承認,也知道一個人不能憑運氣連勝兩個大隊長。再說孫瑾的槍法在軍營中那是有目共睹,而且剛才他沒有一絲疏忽,隻能說眼前這小白臉一樣的新兵嘎子是個狠角色。對於有實力的人,軍隊中從來不會吝嗇掌聲。

孫瑾張連山領著風離向元帥府走去。雖說軍營有規定,有實力可以帶隊,但是元帥要親自見過,看其有沒有帶隊的能力和軍事素質。

來到元帥府,隻見石製的大院,門前是兩尊威武的大獅子,沒有站崗,沒有看護,平民得像是一個富貴人家的院門,可能還要差點,富貴人家還是有家丁看門。風離看著暗暗點頭,看來這個元帥很親民啊。

孫瑾推門而進,帶著眾人一路前行,身邊隻留下麥隆,其餘人員全部在府外等候,當然,文穆肯定在身邊了。

進門後是開闊的石板地,一直鋪到會客廳。兩邊是兩個小型的練武場,四周有少量綠樹。就布置而然,簡單簡潔,就這麽大的府而言,太簡陋了。

“少帥,孫瑾求見!”會客廳旁邊的書房,孫瑾敲了敲門。然後向風離解釋,元帥出門了,軍中大小事由少帥和林將軍負責,而林將軍今天帶兵出去了,隻能請示少帥。

門應聲而開,一位一米八左右的青年開門。他額頭開闊,眉濃眼大,鼻子方正,嘴唇寬厚,他看了眼孫瑾張連山,在看看風離等人,明白的點點頭,叫大家進門。

風離向這個看起來寬厚正直的青年點頭示意後,在孫瑾他們對麵坐了下來。雖說猜到了情況,但是少帥還是出聲詢問,“孫瑾,怎麽回事?”

“啟稟少帥,這位小兄弟打敗了我和張連山,他要帶一支大隊。”孫瑾將少帥引向風離,風離趕緊起身。

“在下風離,見過少帥。”他清淡溫和的聲音將聶蕭玉原本走向文穆的腳步拉了過來。少帥看向他。少年眉目清秀,身形瘦削,臉上還是少年沒有長開的稚嫩,皮膚細膩,看起來應該是個翩翩美少年。

風離抬起頭,看見了少帥審視的目光,顯然對自己不太相信。風離下的結論是,雖說孫瑾已說明自己打敗了他兩人,但這位少帥太過相信自己的眼睛,隻看到眼前所看到的,會輕視對手,不會以最大程度的謹慎和力量對對手下死手,隻可為將,不可為帥。風離也不知道自己問什麽會考慮這些,看著這人就自然而然的下了結論。

“末將聶蕭玉。”在風離抬頭那一刻,聶蕭玉看見了這少年眼底的平靜和冷漠,讓他整個人多了份冷冽冰寒,這應該就是他的不同之處了。

“你想帶隊?”

“是!”

“為什麽?”

“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最大限度的保護他們。”風離這話說得很是認真,旁邊的麥隆點點頭,這一路下來,首領雖說要求嚴格,可確實是為了他們能更多可能活下來。

“戰場無生死,槍箭無眼,沒有誰能拯救誰。”聶蕭玉顯然不是很認同風離的話。見過了太多流血,太多死亡,這種說保護誰的話在看他看來很是幼稚。

顯然他看透了生死,心中卻沒有執念和守護,他能正視戰場上一切殘忍的東西,卻不能以執念和內心的力量破除突發和不可預見的困難和情況。

“他們是我兄弟,我們同生共死。”風離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說出了心中所想。麥隆在一旁不由濕了眼眶,那麽冷漠的首領說出與你共生死的話,還真是讓人感動。

“死,很是容易啊。你這般帶隊,確定對他們更好?”聶蕭玉顯然以為風離是以個人為中心,他這樣固執,不能融入周圍,對他身邊的人顯然不好。

隻是這一句,麥隆就對聶蕭玉對上眼了,敢懷疑首領。這小子能不能在首領手中支撐十個回合還是問題呢?

“我與他們同生共死。”風離顯然認為聶蕭玉沒能理解自己的話。若是不好,那麽自己還不是一樣死路一條。

“我沒有什麽意見。隻要你取好名字,登記在冊就行。隻是年前軍營有比拚,排名最後的三名隊長會被取締。”他顯然不相信風離能帶好隊。一旁的麥隆這次是恨上了聶蕭玉,這人一而再,在而三質疑首領,這是該死啊。

“可以。”在張連山帶領下大家登記注冊,隊名是不死。麥隆當然知道這名字的涵義,少年鞠躬的樣子深深的印在了自己心底,請你們活著,請你們活著。

孫瑾留下向聶蕭玉匯報情況,聽著少年一招製服張連山,輕鬆取勝孫瑾後,明白自己小瞧了那人,難怪他身邊有一人不時瞪自己,眼裏全是不滿。看來自己主觀主義太重了,既然這人這麽優秀,希望父親回來能夠滿意!

風離出門向大家揮手示意隊牌,頓時歡呼震天。大家來到自己的營地,張連山禮貌退去,走時說有空一定來討教。風離笑笑說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