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陪你走到底
無法回答的不止聶蕭玉，林吉行，羅三他們都沉默。是他們的無能，是他們的不作為，是他們沒能成功戰勝加突，才讓安哥拉魯斯城陷入如此這般危險的境地。
“你沒有真正的明白我，我很心痛！”風離捂著心口，滿心失望看著文穆。她以為文穆知道的，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麽？她風離從來不是什麽功名利祿，曆史書策，千秋功績，她需要的隻是兄弟好好活著，要的是他們活著。平安的活著，哪怕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隻要他們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樣的氣息就行。就算哪天自己不在，他們好好的，風離也認為值了。可是，以為最了解自己的文穆，為自己做出了相反的選擇，擅自更改了自己的決定。
沒有人知道，當風離看到秦興和還出現在安哥拉魯斯城，聽說湯義明麥隆在城外命懸一線時，風離心中的多麽的瘋狂。瘋狂到想要扭轉時空，讓他們回到最初，願自己從來沒有遇見他們。戰場是個從來不等人的地方，査罕那樣的人，從來都是謀而後動，自己救得了湯義明他們嗎？結果就是沒能救！匆忙的替換了秦興和衝出去，還是沒能救下湯義明。
心緒激動地風離，加上連日來得不休息，就這樣倒在了文穆的懷中。
“風離！風離！風離!”文穆著急了，風離從沒這樣過，怎麽回事？
“風離！”羅三同樣驚慌。
“風離！”聶蕭玉害怕了，風離不會被他們氣倒了吧？
“元帥？”林吉行業昌民等人完全沒有想到風離會出現這樣的場景。那般強悍的元帥會這般的脆弱？
“風離，風離。”文穆連續叫了幾聲沒有答應，看著風離蒼白的臉。緊閉的眼，咬牙一抱。當著林吉行他們的麵，抱起風離就往元帥府邸趕。林吉行等人跟著，看著這般被抱著的元帥，覺得他好弱小！
“元帥病了，趕緊叫軍醫啊。”文穆對著愣著的一幹人等說，眼神望向了羅三。羅三頓時心領神會。
“我去，風離一向由謝大夫診斷，我去把他找來。”羅三說完轉身就走。不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風離現在受盡安哥拉魯斯城愛戴，將士們的士氣也凝聚在她身上。若是其女子身份被泄露，被査罕知道了去，安哥拉魯斯城還不得土崩瓦解。
文穆看著羅三離去。滿意的點點頭。抱著風離去往她的府邸。雨欣是知道風離身份的，再說她是風離名義上的妻子，實際上的兩姐妹，照顧起來比較方便。
這邊早有人報告雨欣說風離回城，雨欣知道風離要處理戰事，也沒有去打擾她。此時見一大眾人往府邸走，不知出了什麽事，迎上來才看見被文穆抱在懷中的風離。心裏一驚，不會是風離受傷了吧？雨欣迎上來。看見風離身上並無傷痕血跡，詢問怎麽回事？
“風離剛才無緣無故暈倒了，羅三已經去叫了軍醫，我想讓她先回來，這裏方便照顧。”文穆極為簡潔的為雨欣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你先進去將風離放下吧。”雨欣自是知曉文穆這樣做的原因。
“好。”文穆繞過雨欣，進了中堂。
“各位將軍，風離身體有癢，軍醫看過肯定也需要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討論好不哈？現在讓風離先休息。”雨欣轉身看著文穆身後跟著的林吉行等人。
“好。”林吉行應道。隨後大家也紛紛附和。
讓風離休息，林吉行也好去幫助聶蕭玉查看城防。林吉行知道聶蕭玉不好受，聶蕭玉向來沉默，但自尊心極強。今日風離的耳光怕是讓聶蕭玉夜不能寐了。告辭了雨欣後，林吉行就尋找聶蕭玉去了。
謝大夫被羅三著急的拉來，雨欣幾人緊張的看著他把脈，心都快蹦到嗓子邊了。
“元帥隻是多日來不曾休息，身體疲勞過度，加上心緒激動，氣血攻心才導致的暈厥。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好好睡一覺就是最好的藥。”謝大夫轉身沉穩的對雨欣等人說。
從開始的不敢相信，質疑，再是佩服，如今的崇拜。謝大夫的心路曆程就是所有安哥拉魯斯城士兵的心理，現在他們希望的就是風離千萬不能有事。作為風離的禦用軍醫，謝大夫為風離處理的也多是硬性傷，那些刀劍落在風離身上，謝大夫處理時也絲毫不見風離的扭捏。每當看到風離的傷痕，謝大夫對風離的追隨就多一分，那份愛戴隻會有增無減，安哥拉魯斯城有個好元帥，無關乎性別。
“那就麻煩謝大夫了。”雨欣幾人都鬆了口氣。
“那裏，這是我應該做的。”謝大夫笑著推辭，自己能為元帥，為安哥拉魯斯城做的也就這些。
“我送送謝大夫。”羅三說道。
“哎呀，羅將軍不用這麽客氣，安哥拉魯斯城我熟，元帥府我也熟，不用麻煩你。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謝大夫真的很不好意思，自己也是安哥拉魯斯城的一員好不好，整的自己像是一個外人般。
“那就辛苦謝大夫，你慢走。”羅三也不推辭。
“好說好說。”謝大夫揮手示意，轉身離開。
“風離這樣你們也沒有辦法商量事情，你們還是離開吧，我會照顧好她的。”謝大夫走後，雨欣讓文穆羅三也回去休息。
“這……”文穆有點不願離去。
“你們在這也幫不上忙。”雨欣補充了一句。
“好，辛苦你了。”羅三思索片刻便答應了。隻有回去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和風離商量辦法對付査罕。
“那我們走了。”文穆也隻好離開。
一個時辰後，大家都以為會昏睡一整晚的風離醒了，看見撐在床邊的雨欣。風離笑笑，讓雨欣上床睡覺，自己卻起身穿衣。
“你不睡覺了？”雨欣覺得奇怪。
“嗯。”風離穿衣很迅速。
“謝大夫說你要好好休息，你才睡了一個時辰。”雨欣關心的說。
“沒事，我很好。秦興和必定還在等我，我得去找他。”說話間衣服已經穿好，風離準備出門。
“明天再說不行嗎？非得今天？”雨欣有些埋怨。雨欣不知風離是怎樣回到安哥拉魯斯城，隻是大夫都說她好幾天沒有休息了，這人怎麽還這樣逞強，如此不愛惜自己！
“確實有事，雨欣姐你趕緊休息，不用等我。”風離說完就出了府邸。
沒有對任何人提及比亞斯的困苦無奈，回城的艱辛疲憊，途中的心猶如焚。風離的心，似乎被封得死死的了。她不想再放些溫暖進去，心被融化後，傷痛加倍，心疼加倍。倘若溫暖隻是讓人更加疼痛，風離決定今後不要陽光。
雨欣看著風離離開的身影搖頭，那樣堅強寂寥的身影，讓人好心疼。
“首領。”秦興和知道風離回來，一直等著，看到風離的出現，趕緊起身。
“阿義在哪？”風離問道。
“在那。”秦興和將那個破敗得不成樣子的身體指給風離看。
風離看著這樣不堪的身體，渾身的力氣，腦海中全部的思緒都被抽走。呆呆的看著，沒有眼淚，沒有抽泣，無聲無息。風離你可真是好樣的，兄弟最後被你帶成這樣，風離自嘲的想。
“秦興和，你後悔嗎？後悔跟著我，後悔和我來到安哥拉魯斯城，後悔認識我，後悔和我做兄弟？”風離聲音輕飄的問。
“首領，我們一生沒得選擇，選定就得往下走。走到底，走到最後，堅持到底，就會發現這是自己最好的選擇。途中的蜿蜒曲折，痛苦煎熬不是磨難，是你一路走來的見證。所有的風景隻有經過汗水的灌溉才會更加嬌豔，流過鮮血才會更加美麗。我們不悔，悔的是沒能堅持到最後，沒能和首領走到底。”秦興和述說著自己的堅定。
“傻子。”風離當然聽懂了秦興和無怨無悔的追隨，心中的傷痛感動並集，讓她好難受。
“首領當初同意我們跟隨不也一樣的傻。”秦興和說，帶著一群人在亂世生存本就不易。
“我寧願你們當初沒有跟來？”風離搖頭說。
“那是我們一生最正確的選擇，我們堅持，旅途的終點陽光明媚，山花燦爛。”秦興和笑著說。
“黃子安大哥也走了，吳正寧走了，阿義也走了。秦興和，你要好好的，好不好？”看著湯義明的慘狀，想著黃子安遭受的罪，回想吳正寧倒下的畫麵。風離語氣幽幽的對著秦興和說，不要再倒下了好不好，自己真的無法承受啊？
“好。”聽著首領脆弱哀求的語氣，秦興和堅定的答應了。
“身邊沒有兄弟了，所以求求你們不要倒下了。”風離喃喃重複道。
“首領，不管在或不在，我們所有兄弟的心願都是陪著你到最後。”秦興和看風離的情緒卻是不好，安慰道。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有時間，我們讓兄弟回家。”風離看著那一排排骨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