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臨行前的轉交

兩人分開走,等風離到達議事廳的時候,聶蕭玉和林吉行早等候在那裏。

“風離!”聶蕭玉這樣叫是要風離感到親切。

“元帥!”林吉行這樣叫,表示他對風離的尊重。

“兩位將軍坐。”風離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其實今天叫兩位來,是因為風離有事托付。”風離帶著淡淡的笑,或許是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可以解脫,風離臉上難得有份釋然的感覺。

“風離,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說?有困難大家一起想辦法,沒有過不去的坎。”聶蕭玉看著風離說。風離對安哥拉魯斯城的付出,大家都看得見,聶蕭玉更是風離付出的艱辛。若安哥拉魯斯城有什麽困難,聶蕭玉拚死也會做到。隻是聶蕭玉智慧能力所限,能做到的很少。

“元帥,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林吉行看著風離不同於往日的神情,覺得事情恐怕不是很好。

“我謝謝你們。接手安哥拉魯斯城一來,從來沒有真誠的向兩位道過謝,今日風離在此鄭重的說,謝謝你們,感謝兩位的支持。”風離站起身,來到門前背對聶蕭玉林吉行,望著天空。

“風離……”聶蕭玉他們想說話,風離將手掌下壓,示意他們停下。

“你們先聽我說完,其他事我們稍後再說。”

“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冷漠。自私,為了生存不折手段。但是當身邊的人聚集太多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不由己。當他們炙熱信任的目光追著我,我知道自己不能轉身離開,獨自逍遙。”

“隻是追隨和信任會成為枷鎖,我風離不願受這樣的束縛,可是為了承諾我留了下來。在聶城元帥擋在我身前時,我就知道這一生隻能獻給安哥拉魯斯城,不管我多麽的不願意。因為我風離就算對一個人再用心。也不會為了對方付出生命,早我眼中,生命太可貴了。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值得用一切換取它在身邊。聶城元帥那樣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讓我震撼。他讓我看到,生死的另一種境界。讓我知道還可以為了別人的生命而丟掉自己的性命。他讓我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種活法。他在我的生存觀中放了一麵鏡子,讓我看到另外一種紛雜的生活。”

“對於安哥拉魯斯城,我心中一直覺得,這是你聶蕭玉的。我占了你的城池,讓你失去你的父親,你應該恨我,怒我。但是你沒有,你一直默默支持我。所以風離一定要將安哥拉魯斯城治好。達成聶城元帥的願景,將安哥拉魯斯城交給你聶城。”

“可是感動抵不過心痛。當初跟著我來的兄弟。麥隆他們,一個個戰死在沙場,我身邊的兄弟越來越少,我心慌了。我一直都知道真正的殘忍,隻是我在淡漠生死所以能夠淡然,卻不能淡然自己兄弟的離開。我發現自己對戰爭無能為力,它太強大了。我可以控製戰役的勝利,它卻可以輕易奪走我兄弟的生命。你功夫再好,同樣保護不了自己的兄弟。”

“我風離此生寂寥就算了,反正我也是冷漠的人。可是心實在太痛,那麽多跟著我一起來的兄弟,全都沒有了。他們那樣相信我,和我來到安哥拉魯斯城,一直相信我能帶著他們回家,我卻失信了。”

“很多時候,夜深人靜,我無法入睡,隻能一遍一遍練劍。可是眼睛和腦海裏全是兄弟流淌的鮮血,我好累,好痛苦。站在城牆上,我能望見的就是聶城元帥和我兄弟倒下的身影,這樣的痛日日夜夜折磨我,我想盡辦法也於事無補。”

“風離能擁有的人很少,都已經如此痛,那麽安哥拉魯斯城呢?安哥拉魯斯城城牆下的土地,被鮮血染紅了一遍又一遍,它該是多麽的痛!邊關的人民,他們在數百年鮮血裹沙的環境中生活,該是怎樣的心傷無奈!”

“我風離不是偉大的人,不是心善之人,所以我決定結束這樣的環境。我身邊的兄弟不多了,隻有秦興和和羅三了。我不願意他們再倒下,隻是因為我不願意再承受失去。”

“我決定離開,去加突。你們應該記得半年前我從安哥拉魯斯城將士中挑選了最優秀的人。我把他們訓練得比死神軍團還厲害,我要和他們一起去加突,將加突未來十年的戰鬥力全部扼殺,我要未來十年加突再沒有兵看招募。”

“這是我扼殺的十年,加上加突成長的十年,我們安哥拉魯斯城擁有二十年沒有戰爭的生活。我要你們趁此將它建成天下獨一無二的城池,讓你們給邊關人民富足的生活。我希望我的兄弟可以在陽光下大笑,再不會默默倒下,無望眷戀的仰望天空。我希望自己能盡一份心力,給我兄弟一個安好的環境,而不是血雨腥風的生活。”

“這些不管我做到或做不到了,我都可能倒在這樣的征途中,那麽安哥拉魯斯城需要你們來守護了。”風離收回天空中的目光,轉身看向聶蕭玉林吉行。

“風離你要去去攻打加突,用當初挑選出來的五六萬人?”聶蕭玉算是抓住了話的重點。

“嗯!”風離淡淡的應道,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元帥你準備怎麽做?”林吉行想看看風離能有什麽辦法為安哥拉魯斯城爭取二十年的時間。安哥拉魯斯城的戰爭能有個三五年的停止已經是莫大的恩賜,風離做了什麽能讓他們二十年沒有戰鬥兵力。

“我會殺光加突從零到十二三歲的孩子,婦女同樣不會放過。沒有了他們,加突當然沒有成長起來的士兵,沒有生養能力,也就沒有後續力量,加突拿什麽和我們安哥拉魯斯城打!”風離說得很冷靜,聶蕭玉和林吉行心裏卻被激起驚濤駭浪,風離怎麽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

“風離,你這樣做,簡直,簡直就不是人做的。”聶蕭玉激動得話都不連貫了。

“元帥,這樣不對。戰爭就該堂堂正正的戰鬥,戰場上的高下就是勝負。”林吉行同樣不讚同。

這般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想法,他們不知道風離是怎樣形成的。根本無法看出風離這樣一個冷漠的人會有這般嗜血惡魔的想法。這做法太沒有人性,根本不是人幹的!聶蕭玉他們這樣想,卻阻止不了風離。

“戰場上解決不了生活環境的穩定,安哥拉魯斯城需要和平太久。再說,眼下,我們安哥拉魯斯城兵力不到加突三分之一,査罕還可以從加突征兵,我們安哥拉魯斯城拿什麽抵擋?要是安哥拉魯斯城破了,邊關人們怎麽辦?你心痛加突人,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們失敗了,邊關子民怎麽辦?”

“再說,此番前往加突,勝負未定,也許早我剛踏上加突的瞬間就被殺死了,那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空想。到時査罕所有的一切陰謀陽謀你們必須承擔,安哥拉魯斯城的未來你們也必須承擔,你們能做到嗎?有沒有考慮過,若是安哥拉魯斯城城破,會是怎麽樣的光景?邊關人民那樣支持我們,我們是怎樣回報他們的?城破後加突士兵會怎樣對待我們的邊關人民?你們難道不清楚現在安哥拉魯斯城的形勢,今日之後,我們安哥拉魯斯城還有什麽戰鬥兵力?若是不出奇招,怎麽取得勝利!”風離的話說得聶蕭玉和林吉行臉色蒼白,安哥拉魯斯城現在的兵力可以用淒慘來形容。

“就算這樣,你可是在加突戰鬥,逼迫査罕回去就行,不用殺那麽多人。”聶蕭玉還是很善良的。

“聶蕭玉,你知道自己在戰場上為什麽戰勝不了査罕不?”見聶蕭玉要搖頭,風離繼續說。

“你的戰術為什麽自己演練行,戰場上就不行了。不是你戰術不行,而是你心不夠狠。你所有的戰術安排是基於敵人和你一樣的道德觀,價值觀,這可能嗎?所以在和平時期,你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元帥,不要懷疑,你非常優秀。因為你和聶城元帥都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所以安哥拉魯斯城交給你,我很放心。”風離肯定的對聶蕭玉說。

“元帥,若真是這樣,我替你去加突,你來執掌安哥拉魯斯城。我相信安哥拉魯斯城有你更好。”林吉行思考半響後對風離說道,他想代替風離承受曆史的唾罵。

“不用。去往加突的將士我已經派去一半,明天我會和剩下的人一起走,我答應過和他們一起戰鬥。”風離搖頭拒絕。

“可是這樣元帥你會被史書抹黑。殺人太多,會遭天譴,史學家從來不喜歡殺人太多的將軍!你這樣征途注定是屠殺,不管現在安哥拉魯斯城的情況怎樣,注定會被曆史汙垢。因為他們隻是看你殺害的人數!”林吉行擔憂的說。

“我風離不在乎名利,還怕被別人說。”風離毫不在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