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安哥拉魯斯城的傳承
“這……”顯然聶城被衝擊得說不出話。
“你先下去休息，我考慮一下！”聶城揮手叫風離先離開，看見文穆的示意問詢，也讓他先走。
“你怎麽不跟我說？”文穆有點苦澀的說。到底是風離不相信自己，還是自己眼睛瞎了，自己跟了她那麽久啊。
“說什麽?你是說現在我們就不是朋友了?不是兄弟了？”風離淡淡的說，若這樣就做不了朋友，自己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做人做事都是看人，人對了，自己才會認同他。若是文穆因為自己的性別就看不起自己，做不了朋友，自己也沒什麽好說的。
“不是，我們是兄弟，我們還結拜了，對不對？我是說，你不給我說，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我們一路以來那麽久，那麽長，你都不說，這……”文穆著急的說，最後還是忍不住抱怨了。
“從小爹娘就將我當男孩養，為的就是能在亂世活下來。我說不說有什麽差別，我始終會以這樣子一直走下去。”風離的語氣哀傷思念，縱使爹娘再疼愛自己，他們原本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在出嫁時恢複女兒裝，現在卻是再也辦不到了，至少他們辦不到了。自己可能會一身戎裝的一直安哥拉魯斯城。
看風離哀傷的樣子，文穆知道她肯定是在想爹娘了，再想她一身神出鬼沒的功夫，從小她一個人，那得吃多少苦才能做到，尤其她還是個女孩子。想到這裏，文穆心驚悸了一下，開始心痛，心痛這個麵容絕美，神情淡漠的女子，也是自己的兄弟。
風離是自己的兄弟，這點不會變。兄弟間講求的是情和義，這點重情重義的風離沒有改變。
“風離，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所以就算你做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也大可放心，我會守護你，用生命守護你。”文穆來到風離身前，誓言般說道，自己發瘋發狂的練劍不就是為了這個。
“守護？”風離眼神有點迷離，喃喃說道。
“一生守護，用生命守護。”這是文穆所見風離唯一一次脆弱憂傷的樣子。風離太過強大，連憂傷都這麽堅強，那麽隱忍。自己的身手是沒有風離好，但是自己可以用命為她擋來自身後的冷槍暗箭。
“我們是兄弟，不用誰守護誰，大家都要好好活著。”僅有的迷離化作碎粒變成漣漪消失在眼眸，那個淡漠堅韌的風離回來了。
可是看見這樣變化的文穆更加心疼，是怎樣的堅強會讓她連憂傷哭泣都不允許。心，在這一瞬間堅定，是她了，就是這個人了，自己決定一生守護。若是到時她真做了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因為一直在他們身邊的文穆明白聶城對風離的滿意程度，他不會輕言放棄。若風離做米亞，做邊境的守護，那麽自己就是她的守護。想她以女兒之身接手安哥拉魯斯城，執掌守護之城，壓力之大絕對不是自己想象的，自己定要好好護著她。
“好，是兄弟。”文穆見風離恢複淡然，也不再多說，誓言已在心底。
聶城為了平複自己的心情，來到營地問詢受傷的士兵，隻是越看心裏有些東西越堅定，心也就不再搖擺。
回到不死軍團的風離被羅三他們拉著問個不停，元帥以往都是風離訓練時才叫他，今天會被突然叫去，還這麽久還不回來，他們很是擔心。
“沒事，沒事，就找我商量點事。”什麽商量，聶城簡直是強逼了。
正說著，見聶城從門口走來，大家趕緊見禮。
“風離，跟我出來一下。”聶城示意大家隨意，叫上風離就走。
大家看走走遠的兩人，心亂如麻，什麽事會讓元帥親自來叫首領走。這般兩次緊湊的叫首領，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風離，我知道我做這個決定對你來說太過殘忍，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你是真適合做元帥。”聶城說道最後也很無奈，讓一個女兒家承受這麽多，真的是……
“元帥！”風離重複著這個詞。
“一個合格的將領，智、信、仁、勇、嚴，這些你都具備，你還有不可多得的凝聚力。也許你都沒有發現，縱使你性格淡然，但是你的那些沉穩淡然，隨和堅韌，都讓人心生信服。你的兄弟也都很相信你，他們一直追隨你，這種沉默的信任是難得的向心力，能慢慢發展成崇拜、信仰。眾多的信仰凝聚便可使江河斷流，天地變色。”聶城一點一點說著自己看見的風離身上的發光點。再加上風離獨具一格的思維和超脫常人的智慧，在這一代人中，自己能夠認定的就是她了，即使這個她不是他。
石子川萬人無敵，但有勇無謀；林吉行冷靜自製，武藝超群，沒有凝聚力；聶蕭玉做事嚴謹縝密，但眼光格局太小。他們身上都有無法忽視的缺點，這個又是作為統帥不能有的致命傷。風離也有缺點，她的自我生存和保護意識很強。但是這不影響她的統戰指揮，這樣的缺點隻會讓她作戰更加勇猛。
“那是因為我們說過同生共死！”風離插上一句，因為生死相隨，所以他們是一個整體，沒有什麽追隨之說。
“他們是一開始就在你身邊，還是後來做的兄弟？這不是追隨，不是凝聚力，那是什麽？”
“同生共死，有多少人能做到同生共死，又有多少人敢說？況且，你知道，是你在守護他們？既然你能守護他們，為什麽不能再大點，守護安哥拉魯斯城，守護米亞呢？我知道這樣很累?但是你知道他們多可愛麽？邊境人民就是自己吃不上飯，也會把僅剩的口糧給安哥拉魯斯城，安哥拉魯斯城沒有一個逃兵，他們所流的每一滴血都是為了安哥拉魯斯城，為了米亞，他們死得其所。若是你看不下去，你可以想辦法結束這數十代人的對持和流血。”聶城說著邊境的軍民魚水，說著自己的渴求。
“為什麽是我？”風離就不明白了。那麽多的人，數百萬的安哥拉魯斯城士兵，數萬萬的米亞民眾，為什麽聶城獨獨抓住自己不放。
“因為你做的到，做得到他們要的守護。”聶城的回答隻有這個。
“會不會你還沒有走遍米亞，看不到的地方太多？”風離不想讓自己為了人的活著而拚搏。
“安哥拉魯斯城的傳承從來都是在整個米亞境內選，朝廷也會有人考察甄選，讓我們參考。我們不排除任何可能，但是我們更相信邊境的水土，這方水土養育著這一方的傳統，傳統就是愛著安哥拉魯斯城，守護它，用它守護整個邊境。”緩緩說出的話表明聶城真的不說鬧著玩。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可能開玩笑？
“愛嗎？”想著一路來自己的心似乎隨著葉子爺爺，隨著雨欣姐的改變，風離喃喃自語。
“是愛。隻有愛才能守護，那是心的源泉。心之所向，莫可阻擋。”愛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我可以做到嗎？”風離再次問道，眼中的光芒有點不一樣。
“我聽過你的自然之道。那是我們以往所有安哥拉魯斯城元帥不具備的，這種獨特能為安哥拉魯斯城帶來希望。自然強大而神秘，我們知道但是領會不到，我希望你能用不可知的自然之道結束這樣長久無奈的局麵。我們每一代安哥拉魯斯城元帥都希望能給邊關一個美好的明天，能有一個和平不流血的生活，但是我們都沒有做到。”聶城說著自己心中，或是每一代安哥拉路元帥心中的美好願景。
“既然你們都沒有做到，你怎能說我，我就做得到？”風離不解。
“你能行，孩子！你有你說不知道的強大。”聶城慈祥的看著風離，拍拍他的肩膀。這孩子身上的能量不可想象，隻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孩子，多久沒有聽到這麽溫暖的稱呼？風離幾乎瞬間就濕了眼眶。
“孩子，你接受我的請求嗎？將這些我希望的當做你的兄弟來守護？”聶城滿含期待的看著風離。
“好！”風離點頭答應，心中也不能確定這份答應有多少是因為那一句孩子。
“你答應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什麽，知道自己這樣會有多大的責任嗎？”聶城不得不向風離確認，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我知道。”風離肯定的點點頭。怎樣都是守護，多點算什麽?能徹底解決當然是完美的守護。自己從加突回來本就不知道要做什麽，守護麥隆也是因為不想失去那份信任的溫暖。而眼前同樣是信任，雖然這份信任能夠將人壓扁，但你是如此相信我，那麽我必赴湯蹈火達成你的願望。
“好孩子！辛苦你了。”這句話，聶城是感慨萬千的說出，也幾乎讓風離落淚。因為聶城知道，風離答應的事，必然會全心全意做好。不輕易許諾，是重承諾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