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蛇島之戰

丐幫和東廠的聯軍與毒娘子談崩了,決定強行攻島,毒娘子以銅鑼傳令,命群蛇守島。

石敬洪鬼精鬼精的,不想犯險,命郎長老帶頭打衝鋒。許顯純一眼望去,見島上毒蛇密布,這要是上去,被毒蛇叮上一口,就死定了,他也不傻,待在船上,沒敢上島,命手下人往上衝。

郎長老等人剛一踏足卵石灘,群蛇便蜂擁而至,攻了過來,張開就咬。郎長老武功高強,哪能被蛇咬著,掄起棍子,“啪……”一口氣打死了幾十條。

其他人可沒郎長老這麽好的身手,數百條蛇衝過來齊咬,躲得過這條,躲不開那條,相繼被咬傷,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石敬洪見隻有郎長老一人衝過了卵石灘,其他那二十多人都倒在地上了,瞅著山坡上的毒蛇黑壓壓一大片,成千上萬,不想郎長老隻身犯險,郎長老是他的左膀右臂,他還指望著郎長老收拾李天目呢,要是郎長老被毒蛇咬死了,他靠誰抓李天目呀,因而石敬洪把郎長老叫了回來。

郎長老跳上船,罵道:“他娘的,怎麽這麽多蛇,殺也殺不完,弟兄們沒死在李天目手裏,反倒被蛇咬死了,真是窩囊。”

石敬洪對許顯純道:“許大人,咱們攻不上去,還是撤吧。”

許顯純道:“不,等等再說,今夜咱們就住船上了,或許會有轉機。”

先前白雲雙劍護送李天目登島之時,被假扮漁民的東廠探子發現了,那探子駕船回去稟報許顯純,說有兩個錦衣衛當官的,把李天目送上島了。

許顯純細細問過那二人的相貌,猜出他們是白雲雙劍,董扶輿是他們的人,許顯純寄希望於董扶輿,因而不急於撤兵。

石敬洪不明所以,問道:“許大人,你還等什麽呀?能有什麽轉機?”

許顯純笑道:“天機不可泄露,石舵主就聽本官一回吧。”

石敬洪道:“行,那好,我就聽你一回。”

望海崖上,黑玫瑰見丐幫和東廠的人倒下十幾二十個,心中歡喜,笑道:“姐姐,蛇兒當真管用。”

毒娘子笑道:“那是自然,他們不敢再攻了,咱們回吧。”

李天目道:“老虎,石頭,扶輿,枝溪,你們分作兩隊,輪班守在望海崖上,以防敵人趁夜偷襲。”

王明途道:“行,我們哥兒倆在這守著。”

毒娘子道:“用不著,有幾十萬蛇兵守島,除非他們生了翅膀,會飛,否則絕攻不上來,你們就別受累了,咱們回去吃飯。”

眾人回到宅院,晚飯過後,各自休息。

董扶輿以睡覺輕,不想被人打擾為由,單獨住在一間客房裏。到了夤夜時分,他悄然出了屋子,來到水井旁,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見四下無人,把水桶扔入井中,提了一桶水上來。

拎著這桶水出了宅院,來到山下,躲在樹叢中,脫去官服,從懷裏掏出一塊黑布,蒙住口鼻,學起了夜貓子叫。

許顯純還沒睡,坐在船頭,聽到叫聲,料定是董扶輿在向他發信號,也學了兩聲夜貓子叫。

董扶輿聽到回應,提著水桶下到卵石灘,月色下,見許顯純站在船頭,走上前去,登上漁船,把水桶放在船板上,說道:“喝了這水,等上一炷香工夫,待藥力發作,蛇就不咬了,李天目的眼睛還沒治好,你們抓緊時間攻上去。”說罷飛身而去。

許顯純提水進艙,石敬洪等人都睡下了,許顯純叫道:“都醒醒,別睡了!”

眾人相繼蘇醒,石敬洪睡眼惺忪的說:“許大人,什麽事兒呀?”

許顯純道:“一人喝一碗這桶裏的水,等上一炷香的工夫,蛇就不咬了,咱們趁夜攻上去。”

石敬洪覺得難以置信,說道:“喝了這水,蛇就不咬了?這是什麽水呀,許大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許顯純道:“我哪有閑心和你開玩笑呀,你不要問許多,照我的話做,李天目的眼睛還沒治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抓點緊吧,你們快喝,喝完了,把剩下的給那幾船人送過去,每個人別喝多,就一碗,一碗就夠了,要是喝多了,別人就沒得喝了。”

石敬洪道:“既然許大人這麽說,大家就別瘮著了,快喝吧。”拿空碗舀水來飲,說道:“他娘的,這水還挺甘甜。”

其他人也紛紛飲用。石敬洪道:“許大人,你說李天目的眼睛還沒治好,你是怎麽知道的?是不是山上有你的內應?”

許顯純不能暴露董扶輿,笑道:“什麽內應呀,這是我猜得,你還別不信,我的猜測一向很準,萬無一失。”

石敬洪笑道:“是嘛,許大人還有這本事呢,真是不得了。”

許顯純掃了一眼眾人,問道:“都喝過了嗎,有沒有沒喝的?”

眾人紛紛說:“喝過了。”

許顯純道:“點上一根香,等香燃盡,藥力就發作了。我把水給那幾船送去。”

鍾長老道:“我去送吧。”說著提起水桶往外走,出了船艙,站到船頭,雙手捧起水桶,舉過頭頂,桶口朝下,“嘩嘩”聲中,把剩下的大半桶水從頭澆到腳,隨後扔了水桶,一躍跳上卵石灘,向山上飛奔。

許顯純聽聲音不對,出船艙一看,見鍾長老往山上跑、水桶倒在船板上,吃了一驚,叫道:“鍾長老,你這是怎麽回事?”提起水桶一看,桶空了,船頭濕漉漉的,猜出鍾長老把水倒掉了,想著自己剛喝下水,藥力還沒發作,沒敢上島去追。

這時石敬洪等人也出來了,石敬洪叫道:“姓鍾的這個叛徒,一會兒攻上去,連他一起宰了。”

許顯純道:“水都沒了,隻能咱們這十幾人往上攻了。”

石敬洪道:“好手都在這兒了,其他人上去也不頂用,有咱們這些人就夠了。”

鍾長老是正義的,心裏向著李天目,反對石荒,他要衝上山去,給李天目報信。想著把水喝到肚子裏,要一炷香時間才管用,倘若澆在身上,可能立馬就起作用。

讓他猜著了,衣褲被那桶水淋濕後,島上的蛇果然不咬。鍾長老飛奔到了山上,見有一所宅院,宅門開著,闖了進去,大喊道:“來人呀,都別睡覺了,你們要大難臨頭了,李大俠,你在哪裏?”

他站在院子裏不住的呼喊。時間不大,小青跑了過來,叫道:“呔,你是何人?”

鍾長老道:“我是李大俠的朋友,前來給他報信。快把你們的人都叫出來,敵人要殺上來了。”

小青心想:“不管是真是假,都得趕緊通知主人和李大俠。”於是撒腿如飛跑去後宅報信。

過了一會兒,李天目在小青的引領下來到前院,問道:“是哪一位前來給某家報信?”

鍾長老道:“是老夫,鍾三泰。”

李天目知道鍾長老與齊長老和李長老是好朋友,說道:“呀,是鍾長老呀,你怎麽上來的,島上那麽多蛇,你沒被咬著吧?”

鍾長老道:“我沒事兒,剛才許顯純不知從哪弄來一桶水,說喝過之後,等上一炷香工夫,蛇就不咬了,他還知道你的眼睛沒治好,老夫料想很可能是你們當中出了叛徒。”

這時毒娘子、黑玫瑰、粉羅刹、關東雙煞、白雲雙劍這些人也都過來了,董扶輿心裏有鬼,聽鍾長老這麽說,做賊心虛,緊張的很。

李天目道:“那應該是山上的井水,許顯純怎麽知道井水能夠驅蛇,又是怎麽得到那桶水的?看來我們當中果真出了叛徒。”心想:“老虎和石頭不可能叛變,玫瑰、毒娘子、粉羅刹以及小青和小翠就更不可能了。隻剩下扶輿和枝溪了,枝溪的可能性也不大,董扶輿倒是有可能叛變。”叫道:“董扶輿,是不是你?”

董扶輿嚇得打了個寒顫,顫聲道:“不……不是我。”這話聽起來顯得底氣不足。

李天目道:“不是你?除了你,還會有誰?”

董扶輿叫道:“真的不是我,李天目,你要想冤枉老子,老子可不答應。”

夏枝溪道:“李師兄,我師兄不可能出賣咱們。”

鍾長老道:“李大俠,石敬洪他們馬上就到了,先別追究誰是叛徒了,快想對策吧。”

黑玫瑰對毒娘子道:“姐姐,蛇兒沒用了,我們可怎麽辦呀?”

毒娘子道:“實在不行,我隻能破戒了,不到萬不得已,我真不想破戒。”

黑玫瑰道:“姐姐,為了小妹和山上這些人,你就勉為其難破戒一回吧,要是你不破戒弄死他們,你也得遭殃。”

毒娘子道:“說的也是,可我不想破戒。”頓了一頓,又道:“李天目,你能不能弄死他們?要是你能行,就用不著我出手了。”

不等李天目回答,黑玫瑰道:“姐姐,李天目眼睛看不見,咋能弄死他們,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毒娘子道:“要是他眼睛好使了呢?”

李天目道:“倘若我能看見,滅了這群阿貓阿狗不成問題。”

毒娘子道:“那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信你一回。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藥。”

黑玫瑰道:“姐姐,拿什麽藥呀?治李天目眼睛的藥不是還沒配製嗎?”

毒娘子道:“事到如今,迫於無奈,我隻能浪費一顆萬靈丹了。”歎一聲,又道:“這萬靈丹什麽毒都能解,好用的很,隻是配製起來相當不易,我就那麽幾顆,真不舍得拿出來,可眼下火燒眉毛,不舍得也要舍得了,浪費一顆萬靈丹,總比破戒要好。”說著向後宅走去。時間不大,拿回一顆黑色藥丸,交給李天目,道:“快吃了吧。”

李天目吞了下去,片刻之後,隻聽他高興的叫道:“我能看見了,毒島主,你這藥真靈。”

毒娘子哈哈笑道:“那是當然。”

李天目道:“鍾長老,李長老現在怎麽樣了?”

鍾長老歎一聲,道:“哎,李兄已經不在了。”

李天目道:“是誰殺了他?是不是姓郎的?”他知道在丐幫當中,能殺死李長老的人,隻有石荒和郎長老。

鍾長老道:“就是那老兒。”

李天目道:“一會兒我就宰了姓郎的,給李長老報仇雪恨。”說罷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除了黑玫瑰知道李天目這是要自殘提高攻速,其他人都驚呆了,王明途叫道:“李大俠,你這是作甚?”

李天目笑道:“沒什麽,我胸口悶得慌,吐點血出來,鬆快鬆快。”說罷又拍了自己一掌,再吐出一大口鮮血,感覺傷得差不多了。

石生米道:“李大俠,胸口悶也不能這麽幹呀,你這個吐血法多傷身呀?”

夏枝溪道:“是呀,李師兄,你可別再這麽幹了,要是傷了自己,如何迎敵呀?”

黑玫瑰笑道:“你們別擔心,他越傷越厲害。”

李天目橫了黑玫瑰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黑玫瑰一笑,不再多說了。

毒娘子道:“李大俠,用不用給你劍上喂點毒,隻要你斬破他們的肉皮,立時就見血封喉。”

李天目道:“用不著,見血封喉便宜他了,不解氣,要碎了姓郎的才叫過癮。”

毒娘子道:“你這麽有把握嗎,可別大意了。”

李天目道:“放心吧,大意不了。”

這時隻聽遠處傳來腳步聲響,李天目道:“他們來了。”眾人出了宅子,準備接仗。

片刻之後,石敬洪等人來到切近,李天目道:“石敬洪,今夜某家要叫你們有來無回。”

石敬洪道:“李天目,你都瞎了,還敢如此大言不慚,真叫人可發一笑。”

李天目道:“誰說我瞎,某家的眼睛已經複明了,現在這對招子亮得很,把你們斬盡殺絕不成問題。”

石敬洪道:“是嘛,你不瞎了。”對許顯純道:“許大人,你的猜測也不準呀?”

許顯純去看董扶輿,心說:“你怎麽提供假情報呀?”

董扶輿瞅了許顯純一眼,眉頭緊鎖,心中惴惴不安,暗想:“要是你們殺不了李天目,我可要倒大黴了。”

李天目道:“姓郎的,李長老是你殺的吧?”

郎長老道:“正是老夫。”

李天目上前一步,道:“姓郎的,敢不敢和某家單獨走幾趟?”

“哈……”郎長老笑道,“有何不敢?別看你不瞎了,老夫照樣弄死你。”

李天目道:“那好,歡迎弄死,有本事你就來吧。”

郎長老提齊眉棍長嘯一聲,向李天目砸來,劍光閃處,慘叫聲中,隻見郎長老雙臂雙腿相繼而斷,倒在血泊中,成了人棍。

石敬洪等人都驚呆了,也嚇傻了,許顯純很狡猾,見此情景,抹頭就跑。

郎長老是石敬洪的主心骨,雖然他身邊還有三位執法長老,但他們都不頂用,郎長老一死,石敬洪心知大難臨頭,以李天目的輕功,他逃過此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饒是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斃,總歸還是要試一試的,求神拜佛,希望能有奇跡發生。

石敬洪發一聲喊,招呼其餘人往上衝,自己撒丫子跑了。

他們一共上來十幾個人,其中多半是東廠的人,這些人都跟著許顯純跑了,石敬洪身邊隻剩下三位護法長老。這三人還真聽話,石敬洪一招呼,他們就衝了上去。

李天目三劍掃出,三顆人頭落地。石敬洪跑出沒多遠,隻聽李天目在身後叫道:“石敬洪,你哪裏走?”

石敬洪嚇得一聲驚叫,發足飛奔,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可哪逃得掉呀?

李天目一指點出,石敬洪動彈不得,李天目繞到石敬洪麵前,揮拳打得他滿口牙掉,叫道:“老虎,把他抬進去,慢慢收拾。我去追許顯純他們。”說著追了下去。

隨許顯純上山的那幾名東廠,逃至山間,被李天目追上,李天目一劍一個,全給宰了,沒發現許顯純,繼續往下追,一直追到船上,也不見許顯純。

那幾條船上還有數十名丐幫和東廠的聯軍,被李天目殺死大半,餘者跳水而逃。

宅院裏,郎長老和石敬洪倒在地上,毒娘子等人站在院中等候李天目,董扶輿生怕許顯純被李天目擒獲把自己供出來,心下緊張,忐忑不安。

這時李天目回來了,王明途道:“李大俠,追上許顯純了嗎?”

李天目“嗯”了一聲,冷眼瞅著董扶輿,說道:“我把姓許的宰了,他臨死之前說出,董扶輿,就是你出賣了我們,你還有何話說?你這敗類,某家豈能容你?”說著藤龍劍遞出,劍指董扶輿。

李天目使詐,董扶輿卻不知,以為許顯純當真供出自己了,見李天目要下殺手,登時嚇得魂不附體,雙腿一軟,跪在李天目麵前,哀求道:“天目,你看在晴兒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夏枝溪叫道:“師兄,還真是你出賣了我們,你怎可如此?”

董扶輿道:“師弟,愚兄知錯了,你求求天目,放我一馬吧,求求你了。”

夏枝溪歎一聲,道:“李師兄,看在師父和晴兒的份上,你就饒了他吧。”

李天目道:“董扶輿,我看在晴兒和二師叔的份上,就饒你一命,倘若你日後再行不軌,某家定斬不饒,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