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愛開玩笑的毒娘子

李天目的肚子越來越疼,他想忍著不表現出來,但奇疼難忍,克製不住,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不住慘叫。

黑玫瑰坐在一旁嗚嗚哭泣。

關東雙煞愁容滿麵,李天目的慘狀,令其不忍直視。粉羅刹見李天目可憐,也跟著黑玫瑰掉眼淚。

毒娘子坐在椅子上,盯著李天目看,神色淡然。

這時隻聽李天目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再看他,已經不打滾了,閉著雙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黑玫瑰叫了聲“李天目”,撲了上去,嚎啕大哭。

王明途心裏難受,又抽刀放血,在胳膊上剌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石生米把胳膊一伸,道:“老虎,給我也來一刀。”

王明途一刀砍下,在石生米的胳膊上也開了道大口子。

毒娘子一怔,問道:“你倆幹嘛呢?怎麽朝自己下刀,還沒吃飯呢,就撐著了?”

粉羅刹解釋道:“主人,你誤會了,虎哥和石頭不是吃飽了撐得,他們見李大俠死了,心裏不好受,不能像咱們女人一樣哭泣,隻得放血。”

毒娘子笑道:“你們這血放早了吧,李天目還沒死呢。玫瑰,你摸摸李天目,看是不是還有三寸氣在?”

黑玫瑰哭著去探李天目鼻息,“呀”的一聲驚叫,道:“不但有氣,氣還挺足。李天目沒死,他沒死!”

關東雙煞一怔,都有點發懵。

毒娘子道:“當然沒死了,你按按人中,他就醒了。”

黑玫瑰依言在李天目的人中上按了按,李天目咳嗽一聲,睜開了雙眼。黑玫瑰哭道:“李天目,你醒了,嗚……你這死鬼,嚇死我了。你肚子還疼嗎?”

李天目坐起身,說道:“呀,真是奇怪,我肚子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這是怎麽回事?”

“哈……”毒娘子笑道,“你們不會以為我當真那麽糊塗吧,我自己的藥,豈能拿錯。李天目,你吃的不是什麽斷腸丹,就是蛇**,這藥吃下去之後,肚子會疼上一陣,不過沒關係,疼歸疼,對身體不會有絲毫的傷害。”

黑玫瑰道:“姐姐,你幹嘛又騙我們,你把妹妹騙得好苦,我差點被你嚇死。”

毒娘子笑道:“大過節的,開個玩笑,熱鬧熱鬧。”

李天目起身道:“毒島主,你這玩笑又開大了,你瞅你把玫瑰嚇得,都哭成淚人了,你於心何忍?”

毒娘子笑道:“這證明我這傻妹妹在乎你,你應該高興才是。好啦,玩笑到此為止。說說吧,你那複活重生是怎麽回事?”

李天目不想道出實情,又不願扯謊相瞞,沉吟片刻,說道:“毒島主,此中緣由,恕在下不便相告。”

毒娘子一聽這話,麵沉似水,不悅的說:“好哈李天目,我誠心誠意的待你,把心肝寶貝蛇**都給你吃了,你卻把我當成外人,一點小事都不願相告,你不說,我還不問你了。”對黑玫瑰道:“玫瑰,你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黑玫瑰道:“小妹知道。”

毒娘子白了李天目一眼,笑著對黑玫瑰道:“你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黑玫瑰為難的說:“姐姐,李天目不願說,我哪能說呀?你就別問了。”

毒娘子歎一聲,道:“當真是女生外向,玫瑰,你有了男人,就不要姐姐了,這麽點小事都不願相告,我真是白疼你了。”

黑玫瑰心下歉疚,說道:“李天目,姐姐不是外人,你就說了吧。”

李天目道:“這個……”

王明途道:“李大俠,是不是你信不過我們兄弟,不便當著我們的麵說,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先出去。石頭,娘子,咱們走。”

李天目過意不去,說道:“老虎,我沒那個意思,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既然毒島主想知道,那我就說說。”

毒娘子笑道:“這就對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放心說罷,要是需要保密的話,我們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外泄。”

李天目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和東武聖海寧居士他老人家學了一門神功,此功法在受傷後可以增加攻速,起初傷一分便增加攻速一成,傷十分便增加十成。如今我已練成六層,傷一分便可增速六成,傷十分就是六倍。

“那晚,石敬洪等人偷襲蛇島,我在迎戰前,拍了自己兩掌,就是為了傷己以便增加攻速。

“當我傷了十分之後,氣絕但不一定會死,隻要身體完好,就有可能複活。第一次會有十成的機會複活,第二次隻剩下五成的機會,第三次就剩五成一半的機會了,總之每次複活的機會都是上一次的一半,這意味著複活的機會越來越小。

“此事若被仇家得知,會對我不利,因而我不願外泄。就這麽點事兒,在場的都是我的親朋好友,告訴你們也無妨。”

毒娘子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挺高興,笑道:“哦,原來如此,想不到這世上竟有此等神奇的武功。”

王明途心想:“李大俠真是好命,我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機緣,學不來此等神功。”

石生米心想:“我的天呀,他現在就能把攻速增加六倍,再過個十年八年,起碼還能再多幾倍,我和老虎即便不吃不喝不睡,夜以繼日的練功,也別想打得贏他,看來師父的大仇是沒法報了。”

毒娘子忽的想起毒藥噴筒還沒收回來,說道:“都把毒藥噴筒交出來吧。”

黑玫瑰等人從胳膊上解下噴筒,放到桌上,黑玫瑰的包袱裏還有兩個,那原本是給李天目準備的,但李天目沒用上,因而一直擱在包袱裏,此時也交了出來。

十個噴筒,一個不少的放在了桌上,毒娘子挨個掂了掂,說道:“用了三個,都誰用了?”

王明途道:“我的兩個都用了,一個噴死了丐幫南直隸的刑舵主,另一個想噴死丐幫河南的釋舵主,結果沒好事,讓那廝躲了過去。”

毒娘子道:“拿了這寶貝也派不上用場,還能叫他躲過去,你真是沒用。”頓了一頓,又道:“剩下那個誰用了?”

黑玫瑰笑道:“是小妹用的,也是對付那個姓釋的,結果也沒噴上。”

李天目一怔,心想:“玫瑰沒噴過那姓釋的呀,她幹嘛要騙毒島主,哦,我明白了,她自己有噴筒,想把毒藥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當下也沒說破。

關東雙煞和粉羅刹皆知黑玫瑰在撒謊,但都不便道破。

當晚,眾人歡度中秋佳節,在望海崖擺上酒宴,一邊吃喝一邊賞月。

次日上午,李天目要去沈陽把親朋好友請過來參加婚禮,讓黑玫瑰在蛇島等候,自己孤身一人上路,兩天後,來到沈陽城,直接去了總兵衙門,正趕上午飯時間,牟榮添等人陪著太子用飯,見李天目走了進來,牟榮添笑道:“呀,天目,你回來了!”

李天目笑道:“回來了。”

牟榮添起身拉了把椅子,放在自己的座椅旁邊,招呼仆人添一副碗筷,叫李天目坐下一起吃飯。

李天目落座後,牟榮添道:“你的事情,我都聽枝溪說過了,沒想到石家父子竟是一對奸險小人,如今左盟主和各路豪傑已經到了,稍候咱們和左盟主帶著群豪南下杭州,把石荒給辦了,這種奸險小人絕不能留,得盡早除之,以免他給東廠為虎作倀。”

李天目一笑,道:“用不著了,我已將石荒碎了,給耿大哥和齊副幫主報了大仇。”

牟榮添一怔,道:“天目,你現在不得了了,石荒何等的武功,你說碎就給碎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李天目道:“石荒確實武功卓絕,我也是險勝,差點死在他手裏,說起這事,還心有餘悸。”

牟榮添道:“想必那應該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可惜我不在場,沒這個眼福。”頓了一頓,又道:“天目,你回來的正好,我們正籌劃如何行刺努爾哈赤,順便把皇太極也一並除掉,有你和燕子在,偵查起來就方便多了。”

李天目道:“行刺的日子定了嗎?”

牟榮添道:“還沒呢,左盟主和各路豪傑直到八月十五才相繼趕到,這幾天大家一直在商量,還沒把日子敲定。”

李天目道:“此事能緩上幾天嗎?”

牟榮添道:“為何呀?”

李天目道:“我要成親了,想待成親之後再動手。”

牟榮添笑道:“是嗎?娶誰呀,是不是黑姑娘?”

李天目笑道:“就是這婆娘。”

太子朱常洛聞言心下一顫,手上沒抓住筷子,“啪嗒”一聲掉落於桌。

去年在白山寺,朱常洛幸得黑玫瑰搭救,後來二人被困雪穀,在患難中,朱常洛深深迷戀上黑玫瑰,對其魂牽夢繞,難以忘懷,聽說李天目要娶黑玫瑰,朱常洛心裏不是滋味,恨透了李天目,但他是在苦難當中成長起來的,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好本領,因而誰也沒看出來,他的眼神中已對李天目產生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