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又有人要害李天目

施翼背著朱常洛又跑出十幾裏,見前方現出一片連營,正是廣寧中前所,腳下加緊,穿過轅門,衝了進去。

守門軍卒見施翼身著錦衣衛官服不敢阻攔,施翼叫道:“後麵那廝要行刺太子,快攔住他!”

守門軍頭叫道:“這位大人,你背著的是當今太子呀?”

施翼道:“正是。”

那軍頭忙跪地道:“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朱常洛見曹旦眼瞅著就到了,叫道:“別施禮了,快把那廝攔住。”

那軍頭忙吩咐手下敲鑼發信號,招呼全所前來救駕,隨後率守在轅門這十幾名軍卒衝殺過去,阻攔曹旦。

他們這兩下子在曹旦麵前白給,曹旦揮舞峨嵋雙刺,左右開攻,“噗……”頃刻間便放倒了七八個。

施翼背著朱常洛在轅門裏觀戰,見守門將士不是曹旦的對手,馬上就要拚光了,想上前助陣,說道:“太子殿下,你先下來,我過去和那廝拚了!”

朱常洛心想:“你要是死了,我不也完了嗎?”說道:“用不著你動手。”

這時廣寧中前所的掌印官吳千戶率眾趕到,見朱常洛在此,忙上前見禮,朱常洛道:“免了免了。”一指曹旦,又道:“吳千戶,快將此賊拿下!”

吳千戶道:“太子殿下,有我老吳在,你盡管放心就是,把這廝交給我了,下官定讓他有來無回。”

朱常洛心如火焚,不耐煩的叫道:“別廢話了,快去!”

吳千戶拔出腰刀,向前一舉,叫道:“弟兄們,跟我衝!”率幾百號人衝殺過去,將曹旦團團圍住。

曹旦在這些人麵前好似凶神惡煞一般,猶如猛虎闖入羊群,勢不可擋,峨嵋刺上下翻飛,使出井字八角刺法,一轉身就刺倒一片,再一轉身,又刺倒一片,幾個轉身,就有百餘名將士倒在血泊中了。

施翼見狀,心下起急,說道:“太子殿下,再這麽打下去,這幾百人就拚光了,你還是讓我過去吧,我帶著袖箭,說不定能射死他。”

朱常洛道:“你有把握嗎?”

施翼道:“這可說不好。”

朱常洛道:“你這樣,你瞅冷子給他來一家夥,但別近身肉搏,射不中沒關係,趕緊回來。”說著從施翼背上下來。

施翼道:“行,太子殿下,我聽你的。”他背了太子這一道,雙臂早已酸麻不堪,沒急於上陣,先捏捏胳膊,舒展了一下筋骨,待雙臂恢複的差不多了,這才貓悄的湊上前去。

曹旦被幾百名官兵包圍,施翼在外圍轉悠,繞到曹旦背後,瞅了個空子,抬左臂對準曹旦後心,右手往閃電噴繃簧上一按,隻聽“哢吧嗖”一聲,一道寒光射了出去。

此時曹旦周圍盡是官軍,喊殺聲大作,雖然袖箭帶著破空之聲,卻被喊殺聲所掩蓋,曹旦根本聽不見。

眼瞅著這支袖箭就要射上曹旦了,施翼心中歡喜,暗想:“狗日的,射死你個丫頭養的。”不料一個軍卒忽的擋在袖箭的射線上,“噗”的一聲,正中其背。

施翼氣得一頓足,罵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壞了小爺的好事。”他鍥而不舍,又把右臂抬了起來,對著曹旦瞄來瞄去,覺得差不多了,一按繃簧,袖箭再次射出。

這回沒有軍卒擋住射線,但曹旦無意間身子向旁一側,袖箭沒命中要害,打偏了,釘在曹旦後背上,饒是如此,也疼的曹旦一跳多高,寸許長的箭頭都釘進肉裏了,曹旦不知箭上有毒沒毒,重傷之下顧不得去摘朱常洛的腦袋領賞了,飛身落荒而逃。

施翼叫了聲“曹旦小兒,哪裏走,納命來!”就要去追,可把朱常洛嚇壞了,忙叫道:“燕子,窮寇莫追。”

施翼道:“太子殿下,曹旦狗賊作惡多端,豈能不追?”

朱常洛道:“算了,隨他去吧,留作日後再懲治。”

施翼道:‘太子殿下,咱們下一步怎麽辦,是回沈陽,還是去京城?”

朱常洛沉吟片刻,道:“不知李公公和牟千戶他們怎麽樣了,咱們暫且哪都不去,待打探出結果再說。”吩咐吳千戶派人前去山海關外打探消息。

探子在途中遇上了牟榮添,帶他去見太子,朱常洛得知前方大勝,喜出望外,美中不足的是李天目沒有戰死,心中稍有不悅。

幾天後,朱常洛返回京城,繼承皇位,登基坐殿,年號泰昌,冊封李進忠為東廠廠公。此時牟榮添已丁憂期滿,官複原職,仍為北鎮撫司偵緝千戶。

徐岱嶽見大功告成,深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遂辭去官職,打算遊劍江湖,行俠仗義,懲惡除奸。

徐岱嶽喜歡旅遊,在隨後的幾十年裏,遍遊名山大川,把其間經曆記錄下來,寫了一本書,叫做《徐俠客遊記》,出版發行之後,銷量還不錯。

泰昌皇帝登基大典過後,李天目帶著牟榮添、徐岱嶽、施翼、夏枝溪、李皎月、勝明、胡侃、林德清這八人奔赴蛇島完婚,李進忠要保護泰昌皇帝,沒能前往。

眾人縱馬北去,剛入山海關,忽聽一人高喊“李天目!”李天目抬頭一看,隻見黑玫瑰飛馬而來,李天目迎上去,雙方停住坐騎,李天目對黑玫瑰道:“你不在蛇島等著,怎麽跑這來了?”

黑玫瑰道:“你一去不返,我好擔心,去沈陽找你,這才知道你護送太子入京去了,我要去京城找你,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李天目笑道:“我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月,你等急了吧?”

黑玫瑰道:“可不是嗎?叫人好生著急。”

李天目道:“我們正要去蛇島,咱們回去吧。”

這時斜刺裏躥出個蒙麵人,發出一波,給李天目打翻在地。牟榮添叫了聲“什麽人?”飛身而起,淩空拔刀,向那人砍去。

那人向後一退,抬手波飛,把牟榮添打倒。李皎月、徐岱嶽、夏枝溪等人紛紛殺了過來,那蒙麵人一波一個,把他們盡數打倒。

李天目飛身過去,打出青龍亂舞,那蒙麵人閃展騰挪間疾步後退,李天目步步緊逼,一劍得手,在那蒙麵人胸前斜劈開一道血口。

那人一怔,見藤龍劍又到了,斬向脖頸,忙向後疾仰,差點沒躲過去。

那人心想:“李天目好厲害!看來不露出真本領是不行了。”

李天目又一劍砍去,那人不躲不閃,藤龍劍砍在他身上,李天目隻覺一股寒氣襲來,右臂登時就凍僵了,忙向後一縱,驚叫道:“寒冰神功!你究竟是何人?莫非你是左盟主?”

“哼……”那人冷笑道,“正是老夫!”說著摘下蒙麵布。

牟榮添驚叫道:“左盟主,怎麽會是你,你這是為何?難道你投靠了韃子?”

左承誌道:“當然不是。”

牟榮添道:“那究竟是為什麽呀,你因何要行刺天目?”

左承誌道:“沒有原因,我就是看著他不爽,想弄死他。老夫本打算隻殺他一人,但現在身份暴露了,隻能連你們幾個也幹掉了。”

李天目右手凍僵了,行動不便,於是劍交左手,瞅著左承誌道:“左盟主,你把話說清楚,某家怎麽惹著你了,你為何看著我不爽?”

左承誌道:“看你不爽還需要理由嗎?廢話少說,你受死吧!”撲過來,抬手噴出一股寒風,李天目一個後空翻避開,使出去脈來龍,返回來就是一劍,左承誌向後一退,又噴出一股寒風。

這回李天目沒避開,身子被凍僵,摔在地上。左承誌冷笑道:“神劍飛仙,我看你還怎麽飛?”

牟榮添知道左承誌有寒冰屏障護體,往他身上打,以自己的內力修為,不僅傷不了他,反而會凍傷自己,於是寶刀還鞘,以怒氣衝擊波發動遠程攻擊。

左承誌撲了過來,一連噴出幾股寒風,也把牟榮添凍僵在地。這時黑玫瑰躥到左承誌背後,叫了聲“死老鬼,你去死吧!”袖筒中噴出一股黑煙,左承誌剛要回身,嗅到一股惡臭之氣,登時七孔流血,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李天目大喜,叫道:“玫瑰,幹得好!快問問他,究竟為何要害我?”

黑玫瑰抓住左承誌的衣襟,提了起來,叫道:“快說,你究竟為什麽要害李天目?”

左承誌奄奄一息的說:“要害李天目的人是……是……”

黑玫瑰叫道:“快說,是誰?”

左承誌又說了個“sheng”字,腦袋一耷拉,氣絕身亡。

李天目道:“勝?莫非要害我的人姓勝?”

胡侃叫道:“姓勝,哎呀,大師兄,原來是你要害李大俠?”

勝明叫道:“放什麽狗臭屁,天底下姓勝的人多了,又不是隻有我一個。”

胡侃哈哈笑道:“開個玩笑嘛,大師兄你還當真了。”

勝明叫道:“瞎開什麽玩笑,吃飽了撐的瞎胡鬧。”

牟榮添瞅了眼左承誌,對黑玫瑰道:“黑姑娘,你這毒夠厲害的,今天多虧有你,否則我們就危險了。”

李天目自語道:“我的仇人當中也沒有姓勝的呀,不知那廝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