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玠聽趙元帥讓請和尚、道士做法事、開道場,追奠亡靈,不禁感激涕零,忙對於謙、孟洋吩咐道:“你倆迅速行動,落實元帥鈞旨。於謙上興隆寺,孟洋去金台觀,招呼和尚、道士,前往張記交子鋪戶做法事,開道場,祭祀亡靈!”

於謙和孟洋分頭去了,吳玠便領著趙元帥下到銀庫,觀看一庫白銀。

成堆成行的白銀、銅錢,擱置在排列有序的貨架上,趙元帥倒背著手走了幾個來回,驚得瞠目結舌,激動不已地對吳玠道:“啊呀呀,這個張殿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卻積攢了這麽多銀兩、銅錢,賢婿可知銀庫銀錢的詳細數字?”

吳玠款款說道:“父帥到來之前,晚生看過張記鋪戶的賬簿,張殿祖宗世代都是商人,從父輩那一代起在邊關做異國貿易,近年來做錢莊生意。家產和錢莊收入加在一起攏共一千一百萬兩銀子,還不算那八塊金磚!”

“八塊金磚?”趙元帥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吳玠道:“提起這八塊金磚,還和押在元帥府的那個羅天有關?”

趙元帥道:“金磚是羅天的?他年紀輕輕,哪來這多財富?”

吳玠本想說羅天是從隔世穿越而來的,這些財富都是他那個演戲、唱歌的父母給積攢的。可話到嘴邊留住了,隻是說:“這個羅天可能是王孫公子唄!”

趙元帥聽吳玠說羅天是王孫公子,一下子警覺起來,道:“這麽說我們不能慢待羅天?這狗東西,將老夫苦心經營的鎮魂關送給夏賊,老夫真想將他碎屍萬段。如果他是朝廷的王孫

公子,還真要掂量掂量,要不,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吳玠笑笑:“沒那麽嚴重吧?至於羅天是哪家的王孫,哪家的公子,還得考量,現在隻要對其嚴加看管是了……”

趙元帥點頭讚同,接著說道:“張殿留下一千一百萬兩銀子,這是一個不菲的數字。我朝最好時期的財稅收入每年是1萬六千萬貫錢,折合銀子就是一萬六千萬兩,張殿居然留下一千一百萬兩銀子,占我朝財稅收入的十分之一,真是了不起啊!”

吳玠見趙元帥這麽來說,禁不住問道:“一千一百萬兩銀子倘若用在軍隊身上,是個什麽概念?”

趙元帥捋捋胡須道:“我朝現在宋夏邊境陳兵30萬,每年需錢1080萬貫,也就是1080萬兩銀子,如果用張殿留下來的銀子來打理,足夠1年的花銷!”

吳玠驚道:“張殿老板一個人的家資就能支撐30萬軍隊一年的開銷,這樣的商業巨子太了不起啦,隻可惜他被夏賊殘害……”

趙元帥長歎一聲,道:“隻恨西夏賊子太狠毒,將張記交子鋪戶一幹男女斬盡殺絕!”說著,緊握拳頭道:“此恨要讓西夏賊子雙倍償還!”

趙元帥這麽說完,對身旁的李敢、石遜兩位將軍道:“李將軍、石將軍,你們在八角寺抓住的那十幾個西夏兵還在不在!”

李敢見元帥來問,上前施過禮,回答道:“末將派王珩、張苞帶人嚴加看管,但那個頭兒邇裏格爭氣焰囂張,大罵不止!”

吳玠見說,對李敢道:“怎麽抓了十幾個西夏兵?李將軍不妨講

講!”

李敢見問,振作精神,講述了他和副手石遜率領二三百名巡城兵捉拿西夏兵的經過——

“末將是渭州城巡城使,那一日八角寺小沙彌靜一來報,說八角寺來了一幫西夏奸細,小的便率領兄弟們前去捉拿。那個叫邇裏格爭的西夏軍頭和十幾個兵士頑強抵抗,我們二三百人竟然不是人家十幾個人的對手。末將氣怒,讓軍士用箭射,終於將邇裏格爭十幾個製服,讓王珩、張苞押回元帥府看管。

“可那個叫馬歸元的什麽安撫處置使率眾從水井逃跑了,末將領了一幫弟兄下到井裏追了上去,卻是月牙坊,馬歸元賊子不知是聽到風聲還是早有預感,帶著幾十名西夏兵從月牙坊逃走了!

“石遜他們繞道趕去月牙坊圍堵前門,馬歸元一夥早就逃之夭夭……”

李敢說完,吳玠長歎一聲,道:“原來馬歸元從月牙坊逃出來後來到張記交子鋪戶,才發生了一百多號同胞被戮的慘劇……”

李敢和石遜後悔莫及,埋怨自己當時沒有順藤摸瓜,使那麽多同胞命歸黃泉。

吳玠憤憤說道:“這不怪二位將軍,但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事情我們還做得到!”

這麽說著,吳玠往趙元帥跟前一跪,道:“末將請示父帥,拿夏酋邇裏格爭祭刀,慰藉交子鋪戶冤死的亡靈!”

趙元帥見說,即對李敢、石遜道:“吳將軍言之有理,李敢、石遜速上元帥府去押邇裏格爭……”

吳玠搶了一句:“末將也去!”便和李敢、石遜二人急急向元帥府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