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馨怡巴不得吳三朵說這樣的話,笑容可掬,道:“看相公說的,什麽借住,隻要願意,常住下來馨怡也不嫌棄……”

吳三朵慌忙施禮:“感謝姑娘不棄,吳三朵這裏拜謝了!”

章馨怡笑道:“客套甚麽?”即喚老仆將靜虛齋收拾幹淨,讓吳三朵住了進去。

吳三朵一去靜虛齋,馨怡又在明月軒不得平靜,心煩意亂地吟詩賦詞:“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

小花貓不知什麽時候回到她身邊來了,馨怡將小花貓抱在懷裏輕輕撫摸,眼睛卻時不時地向靜虛齋那邊看去。

小花貓愜意地閉上眼睛,一忽兒又睜開眼睛,用腳爪擾弄馨怡的衣服,馨怡便和小花貓戲鬧起來。

來到觀音山莊第二天,一種從未有過的寂寞就襲上馨怡的心頭,這裏沒有宰相府嬉戲的夥伴;沒有絲絲入耳的音樂琴聲;更沒有姐妹們一起下棋、作畫的歡樂。跟隨馨怡一起來京兆府的兩個丫鬟,舅舅怕她們口實不嚴,也給遣送回家,馨怡身邊沒有一個說話的人,心中急得扛不住,便去找老仆,希望能有一張琴。

老仆很快將一張琴搬進明月軒,順便還送來一隻小花貓。

有了琴和小花貓,章馨怡方才安下心來。

小花貓真乖巧,常常做些滑稽的動作引得馨怡格格啼笑,晚上睡覺還要和馨怡“同枕共寢”。

章馨怡沒有拒絕,離開宰相府,馨怡還有什麽?小花貓成了她惟一的寄托。

小花貓多麽機警?竟然知道牆外有人昏迷,要不是小花貓的嘶叫將章馨怡招引出來,吳三朵恐怕還在那裏躺著吧!

“吳三朵!多麽有意思的名字?”馨怡在心中說著,臉上又一次泛起紅暈。

不知什麽原因,馨怡一見到吳三朵,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時才的暫短接觸,更使他生出依戀之情,如果能和吳三朵朝夕相處,身邊有了說話的人,明月軒、觀音山莊該是多麽歡樂……

馨怡不敢想下去了,羞澀地蒙上眼睛,等了好長時間,才將手掌從眼睛上拿下來,穿過窗洞朝對麵的靜虛齋看去,吳三朵正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章馨怡想喊他過來,但少女的羞赧如何張得開口?

忽然,馨怡的目光落在窗前那張琴上,她走過去坐在琴跟前,將自己此刻的心境,借如泣如訴的琴聲彈泄出去。

馨怡撫琴彈奏,思緒與旋律偕起偕落,時兒亢奮激**,時兒歎息流淚,抑揚頓挫的琴聲隨著靜夜的空寂在山莊上空飄**。

章馨怡完全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以至吳三朵什麽時候走進來,她也沒有察覺。

琴韻從章馨怡的指尖徐徐溢出,帶著幽怨、追求、憧憬、希望和遐想,在梁柱之間縈繞,深諳樂律的吳三朵聽得發呆,直到一曲終了,他才回過神來,情不自主地叫了一聲:“彈得真好,簡直就是伯牙再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