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張子論那邊不表,隻說隴親王讓將校將張子論痛打二十大板,敕令張聲、楊遷和幾個兄弟前去鎮守鎮魂關,換回羅天和施丹來渭州完婚。

張聲、楊遷去了,於謙、孟洋一幹人便忙前忙後準備吳玠、羅天的婚事。

是夜,月光明媚,繁星滿天,隴親王府一派熱鬧、紛忙景象,然而這時候的隴親王和吳玠卻坐在書房裏,商談一樁至關重要的契約。

商談契約?這與婚事風馬牛不相及嘛,然而對吳玠來說,卻是改換門庭的一個契機。

吳玠不是叫吳三朵嗎?這個鄉村窮小子,盡管有高中學堂的經曆,可還是脫離不了草根家族的血緣。

隴親王頗具伯樂目光,不遺餘力地給吳玠升官晉爵,還將閨女趙玲燕許配給他。現在吳玠已經擁有宰相之女章馨怡,秦隴軍大旗之女田牧香,青雲山寨主孫荊草三房妻室,又將擁有隴親王之女趙玲燕,真乃鳥槍換炮……

吳玠正在遐想,隴親王一臉嚴肅地說話了:“賢婿在想什麽?”

吳玠見問,抬頭看看隴親王,道:“小婿在想父王對小可的提攜!”

隴親王撚須而笑,道:“賢婿是棟梁之材,老夫理應重用,算不上什麽提攜!”

這麽說著,提高嗓音道:“賢婿可知今夜晚老夫喚你過來的用意?”

吳玠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說父王有什麽話盡管來講。

隴親王見說,清清嗓子,道:“賢婿馬上就要和燕子入洞房了,有件事老夫必須和你講清楚!”

吳玠一怔,忖道:講清楚?什麽事情還得講清楚?

於是頑皮地一笑,道:“父王不必這般嚴肅,吳玠又不是頭一次結婚!”

吳玠這麽說著,眉飛色舞道:“小婿在觀音山莊就和宰相之女章馨怡結為連理,這次招安秦隴軍、青雲兵,又納田牧香、孫荊草為妻,今晚和郡主入洞房,算起來已經是第四次嘍……”

吳玠這個時候之所以將趙玲燕稱作郡主?是因為宋朝把親王、郡王的女兒都叫郡主,趙鼎城現在是隴親王,女兒自然就是郡主嘍!

隴親王見吳玠這般來說,嗬嗬一笑,道:“賢婿恐怕還不知道本王的身世?”

吳玠一怔,癡愣愣看著隴親王:“父王是紹聖進士,從荒僻的山鄉苦讀上來,這和小婿的出身很相似呀!”

隴親王揚聲大笑:“賢婿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老夫祖上就是開國皇帝趙太祖,老夫是太祖的子嗣!”

“啊!”吳玠驚叫一聲:“父王是太祖的子嗣?這麽說燭光斧影您早知道!”

隴親王一臉嚴峻,款款說道:“燭光斧影後,太祖不明不白死了,太宗搶占了皇位;一百多年來,趙家的皇位一直由太宗子嗣傳承,太祖一脈沾不上邊!”

吳玠愣怔半天,長歎一聲,道:“原來這樣,怪不得徽宗皇帝一直對父王刮目相看,將您一個讀書人命名為邊關元帥,現在又敕封為隴親王,衝的就是父王和皇上是同祖同宗的兄弟!”

隴親王見吳玠曉諭明理,即刻說道:“賢婿言之有理,老夫請你過來,就是商談此事!”

吳玠一臉疑惑,睜大眼睛看著隴親王,不知他說這話的用意。

隴親王嘿嘿一笑,道:“故人言:風水輪流轉,今日到我家,太宗的後代越來越羸弱,而太祖的後代已經有東山再起跡象!”

吳玠霍地站立起來,道:“父王說太祖的後代有東山再起的跡象?什麽跡象?太祖的後代在哪裏!”

隴親王將吳玠按在座椅上,嘿嘿笑道:“賢婿不是要和小女入洞房嗎,你們很快就會有孩子,這不是太祖的後代嗎?”

吳玠瞠目結舌,心中說道:這麽說隴親王要讓自己和趙玲燕生下的孩子姓趙?這不把自己當上門女婿嗎?在華榮國、西山省、五丈縣、羊角拐鎮、吳家堖村,隻有那些家境貧寒,娶不上媳婦的男子,才給人家做上門女婿,吳三朵(吳玠)怎麽就……

這時候的吳玠是以吳三朵的身份想事,想了上麵那些事後,回頭又想:生下來的孩子如果姓趙,日後弄不好就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吳三朵在二十一世紀的老父親連個村民小組長也混不上,子孫倘若在宋朝做了皇帝,那可是燒了老

甕粗的高香喲;吳家祖脈從此以後也就生機光鮮,這麽好的事情,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吳玠翻江倒海沉思半天,鄭重其事地站起身子,道:“父王的話孩兒明白了,您是不是想讓我們的孩子姓趙?”

隴親王擊掌稱好:“英雄所見略同,老夫喚賢婿前來,商談的就是這個契約!”

隴親王定定神,接著道:“賢婿倘若和小女生個男孩,就讓他姓趙,如果是女孩,姓趙姓吳都沒關係!”

吳玠見隴親王這麽來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道:“父王沒有男孩?”

隴親王哀歎一聲:“老夫隻有燕子一個姑娘,按說家中也有不少妻妾,可自從作戰傷了下體,就不能再生育,家中的妻妾也隻能跟著老夫守活寡!”

吳玠見說,跪伏地上,叩頭揖拜:“小婿是父王提攜的,父王的大恩大德一世難忘,倘若和郡主生個男孩,一定讓他姓趙……”

隴親王見說,嗬嗬笑著扶起吳玠,道:“這件事隻能你知我知燕子知,要做到盡善盡美,還需留寫契約!”

隴親王當場寫了一張契約,吳玠在上麵簽字畫押。

末了,吳玠問隴親王:“父王,這一次凡能封賞的人父王全都給封了賞,怎麽就沒有張子論和燕子姑娘的份?”

隴親王見說,款款言道:“不少人問老夫這個問題,其實回答起來很簡單!”

隴親王撚撚胡須,道:“老夫欽封隴親王後,燕子自然就是郡主,郡主也是一種官銜稱謂,用不著再封賞。至於張子論嘛,”隴親王頓了一下,道:“他已是懷化將軍,再往上封還不夠格。這廝可能就是為此才拒絕去鎮魂關替換吳天的!其實張子論是員驍將,走到這一步,全是利令智昏,私欲膨脹的結果,真是人不可麵相,海水不能鬥量……”

隴親王哀歎一聲,款款說道:“天要下雨鳥要飛,由他去吧……”

兩人正在拉呱,便見親王府管家跑過來稟報:“老爺,婚禮現場準備就緒,單請姑爺過去拜堂!”

隴親王見說,迅速收好契約,和吳玠一道,向婚禮現場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