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休絮道。卻說童子雞披上狗皮,裝扮成白狗,騰、躍、蹦、竄,來到夏軍安營紮寨的酉陽鎮,便就不再直立,而是四肢著地,向真正的狗那樣在地上爬行。

一隊西夏巡邏兵由遠而近,裝扮成白狗的童子雞對著他們吠叫幾聲,巡邏兵叫罵一聲:“死狗,亂叫什麽?”揚長而去。

這支巡邏隊過去沒停多長時間,又來一隊巡邏兵走了過來。

這隊巡邏兵看見暗夜中的野狗,似乎泛起秋冬季烹吃狗肉暖身壯陽的意念,竟然散開隊伍捕捉白狗。

白狗見得,慌忙四肢著地,逃竄而去,鑽進一片樹林,不再四肢著地,而是雙足直行,速快攀上一棵大樹將身子隱藏起來。

追進樹林的巡邏兵四處尋找未見,隻好罵罵咧咧遠去。

童子雞坐在樹杈上尋思:現在時辰尚早,進入夏營會碰上一波接著一波的巡邏兵,不如小憩片刻再說。

於是,便就雙手將樹股一抱,很快進入夢鄉。

這種睡姿恐怕隻有童子雞具備,摟住樹股熟睡一夜,不掉下來,即便神仙異人,也會甘拜下風。

童子雞摟住樹股打了一個迷瞪,一天來的勞累疲乏全都消除,看看夏營那邊燈火漸漸稀少,便就一陣奔跑,從樹起的柵欄縫隙中鑽將進去。

一座帳篷連著一座帳篷展現在童子雞麵前,童子雞不知道三位夫人是否就在眼前的帳篷之中,心中正在琢磨,卻見一頂帳篷的牛皮門簾掀開,走出一個番兵來。

那番兵是起夜解手的,童子雞心頭一喜,學著狗的樣子四肢著地,向番兵踅摸過去。

蹲在荒草地上解大手的番兵見一隻白狗突然出現,心中大喜,嘴裏打著口哨,把手招呼著,讓白狗到他身邊來。

白狗還真聽話,一跑一顛跑到番兵身邊去了。

番兵滿心歡喜地將白狗抱住,脖頸上卻被一把尖刀抵住。

番兵這才反應過來,白狗不是狗,而是人,便就嚇得渾身顫栗。

白狗嘴裏傳出童子雞的聲音:“不要呐喊,要不一刀捅死你!快

說,宋軍吳元帥三位夫人現在何處……”

番兵見說,把手向前指指,道:“向那邊走,從南邊數第十排,再從東邊數第五頂帳篷,就是宋軍元帥三位夫人打寢的地方;最好的分辨標誌是帳篷門前的木杆上挑出一塊紅布!”

番兵說完,看了童子雞一眼,作揖叩頭道:“大爺,小人全給你說了實話,你可不要殺了小人!”

童子雞眼睛一瞪,道:“誰能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番兵哭喪著臉道:“小人要是有半點不實之詞,死了做牛做馬……”

童子雞見說,還是不大相信,追問一句,道:“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番兵道:“實話給爺爺說,小人是火頭軍,每天要給三位娘娘送飯吃,自然就知道得詳細!”

童子雞暗笑一聲:真他娘見鬼,童某人怎麽和吃這般有緣?上次火燒鐵鷂子,遇到的番兵就是夜間偷食吃的;這一次又遇上給三位夫人送吃的番兵;自己出發前吃了一肚子狗肉,真是步步都離不開吃、吃、吃……

心中想過,便將番兵的嘴用碎布塞住;腳手用繩索捆綁結實,扔進一個草坑中,道:“爺爺本要殺你,可見你說了實話,便留你一條狗命……”

卻說童子雞從夏兵嘴裏得,元帥三位夫人就在夏營,打寢的具體方位是從南邊數第十排,再從東邊數第五頂帳篷,分辨的標誌是帳篷門前的木杆上挑出一塊紅布。

知道了三位夫人的居住地,童子雞原就扮作白狗,在一排一排帳篷之間來去穿梭。

盡管帳篷附近就有哨兵,還不時地有巡邏隊穿過,但童子雞是狗,並未引起敵人哨兵的警覺。

前仆後竄,童子雞來到第十排帳篷跟前。

舉目去看,見那帳篷排列得很有次序,橫成行,豎成行,童子雞顧不上琢磨排列有序的帳篷,隻把眼睛尋找第十排第五頂,門前木杆上挑出的紅布帳篷。

終於,一塊紅布挑在童子雞眼前,童子雞心中一喜,便就躡手躡腳,向那頂帳篷踅摸過去。

惺惜的是,帳篷裏亮

著燈,三位夫人似乎已經睡醒,正湊在一起敘說心中的憂慮。

童子雞按捺住狂跳的的心情,近到帳篷跟前,把臉貼上去,從漏出的縫隙往裏張望,後腦勺卻覺一疼,還沒弄清怎麽回事,便就昏死過去。

使童子雞後腦勺一疼的是根木棍,操持木棍的卻是大宋壯武將軍楊遷。

原來,童子雞披著狗皮向三位夫人打寢的帳篷踅摸過來時,潛伏帳篷外邊的楊遷就死死盯著他。

自從在三劍泉承擔了保護三位夫人的使命,壯武將軍楊遷忍辱負重,秘密聯絡起兩千多名陷落敵營的宋軍兄弟,前後左右拉起一個包圍圈,將孫荊草、田牧香、趙玲燕三人罩在中間,不容忍夏兵越雷池半步。

可想而知,要在敵人陣營裏拉起一道保護圈,是多麽的艱難和不容易,可運籌帷幄的楊遷全都做到了。

本來在三劍泉,楊遷就可以率領兩千多名宋軍兄弟脫離危險。可三位夫人身懷六甲,為了她們的安全,楊遷一次次將脫險行動推遲。

為了不使三位夫人受到任何傷害,楊遷和兩千多名宋軍兄弟隨西夏兵上了瓦亭寨,又到酉陽嶺,爾後在酉陽鎮的營帳裏歇下身子。

將三位夫人打寢的第十排、第五頂帳篷調整完畢,看著孫荊草、田牧香、趙玲燕三人住了進去,楊遷和正牌軍康健、副牌軍林宇,每天晚上輪流在帳篷外麵巡夜。

三位夫人帳篷門前挑出的紅布,那是警告番兵夜裏不要走錯門,倘若走錯門被刀斧手發現,就要被“哢嚓”。

這是楊遷從察哥那裏請來的軍令,番兵那個也不敢違抗。

然而今夜晚執勤的楊遷卻發現一隻白狗神出鬼沒地向夫人營帳跟前踅摸過去,揪緊的心立馬懸在喉嚨眼裏。

楊遷頓時警覺起來,順手掂起一根木棍埋伏營帳跟前,等童子雞附在帳篷上向裏麵窺視時,楊遷手起棍落,將他打昏在地。

正在帳篷裏聊天的孫荊草、田牧香、趙玲燕聽見外麵傳來響動聲,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正在惶恐不安,卻見楊遷倒拖著一隻狗走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