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要行叩拜禮,卻被馬歸元拉住道:“公子不可大禮,我倆可謂同命相連喲!”

羅天一怔:“小可和大人同命相連?大人開什麽玩笑……”

馬歸元笑笑:“事到如今,本使也不相瞞公子。告訴你,本使原是宋軍征夏先鋒,不幸被俘,就做了西夏高官!”

羅天長歎一聲:“原來這樣!”接著又問:“敢問處置使大人,小可倘若歸順西夏,能給個什麽官兒?”

馬歸元笑笑:“這個,這個嘛……”突然,神情一怔,道:“對了,公子不是有八塊金磚犬寄存張記交子鋪戶嗎?倘若能送給大夏國,少說也能做個將軍……”

羅天嘿嘿笑道:“哪還不小菜一碟,我們現在就上張記交子鋪戶將那八塊金磚要回來!”

這麽說完,羅天又道:“處置使大人,張殿老板已經給小可兌付了一塊金磚的交子幣,他如果不讓……”

羅天話沒說完,便見馬歸元作出一個抹脖子的手術,道:“那還不容易,像宰雞一樣將他哢嚓了……”

西天的太陽快要落山,坐落在渭州城狀元橋向西一裏地的張記交子鋪戶沉浸在春日和暖的陽光中。

自從羅天將八塊金磚寄存這裏(一塊已經對付了交子幣),張記鋪戶可謂蓬蓽生輝,往日不算景氣的生意一下子紅火起來。

當張殿經不住眾商客慫恿,拿出金磚一睹尊容後,商人們一傳十十傳百,都將錢幣往這裏存放。張記交子鋪戶幾

乎將大半個渭州城的生意拉了過來,連日來,鋪戶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鬧鬧穰穰。

終於送走最後一波客商,張殿伸伸慵懶的腰身,興趣不減地拿了一把修剪鉗,饒有興趣地給門前的樹木花草剪枝。

門前是兩擺鬱鬱蔥蔥的桃柳杏槐,桃柳杏槐的空隙行間,是齊齊整整的花卉灌木。正值春暖花開,樹木蔥蘢,花卉絢麗,給這生意興隆的店鋪更增添幾分色彩。

你看那垂柳——柳絲仿佛少女的發絲,蓬蓬鬆鬆,有章有序地從樹頂上垂掛下來,青得滴翠,嫩得可人。

張殿一邊修剪柳絲,一邊吟誦賀知章的《詠柳》:“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柳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吟完一首《詠柳》,張殿倒背個手,站在開得正洪的桃花跟前,靜靜看那蜜蜂采蜜。

機巧的小精靈兒,竟然將整個身子旋進花蕊中去了,一星星,一點點,采擷那些清麗的芳香。其不屈不饒的身影,鍥而不舍的毅力,實在讓人振奮。

張殿感動了,隨之又吟詩一首:“小苑華池爛熳通,後門前檻思無窮。宓妃腰細才勝露,趙後身輕欲倚風。紅壁寂寥崖蜜盡,碧簾迢遞霧巢空。青陵粉蝶休離恨,長定相逢二月中。”

這是唐朝詩人李商隱的《蜂》,張殿正吟得起勁,卻聽後麵傳來人聲:“張兄閑心可佳嘛,竟然在這裏賞花吟詩,佩服,佩服!”

張殿回頭去看,隻見馬歸元和羅

天大步流星地向這邊走來。

張殿一怔,心中說道:這兩人怎麽會在一起?一定是為金磚而來,馬頭老豬狗,你有你的千般計,我有我的老主意,看你怎個奈何……

心中想著,便就應答:“哎呀呀,什麽風把二位吹來了?東風,西風,還是北風……”

張殿話沒說完,便見馬歸元拔出隨身攜帶的佩刀,哢地一聲擱在張殿肩頭,凶神惡煞地說:“今日不和你磨牙花,來個痛快幹脆的!”

張殿見馬歸元一道相逼,有點惶恐地說:“馬兄你要幹甚,張某和你前世無仇,今世無怨,為何一見麵就動刀動槍!”

馬歸元獰笑兩聲:“這個你應該明白,咱明人不做暗事,還是八塊金磚寄存之事!”

馬歸元說著,將僵硬的脖子轉了兩轉,扯開喉嚨道:“你張殿得到八塊金磚的寄存權,生意紅火得能跳舞,把我們零碎鋪戶的生意全都拉光,我代表渭州城49家交子鋪戶前來抗議,責令張記交子鋪戶交出金磚寄存權……”

張殿被馬歸元一陣亂拳大得分布來東南西北,嘴裏呐呐著:“嗨……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馬歸元道:“馬某今日要唱斬竇娥!”說著拿刀盯著張殿的後心:“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窩裏談!”

馬歸元將張殿逼進張記交子鋪戶,夥計們見老板被人劫,紛紛操刀弄槍。

馬歸元呼喊一聲:“看誰敢動,動一動先宰了張殿狗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