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對,對不住,我不知道,這裏是做節育手術的地方,”歐陽海天結巴了一聲道。他也是傻眼了,嘴角忍不住**起來,嗓子發澀,聲音發啞,患了病一樣,帶了某種疲態。

蔣成恒一時間是哭笑不得,這小子怎麽可以糊成這樣,樣子也太蔫了,一看就是膽小怕事的主。一時怒火添胸,惡狠狠的訓斥,道:“不知道是做節育手術的地方,那你以為這裏是做什麽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隨便進來看看,”歐陽海天慌不擇言的道。

“隨便進來看看,”蔣成恒差點被歐陽海天的話給氣斃了,―――你倒是隨便進來看看舒服了,我TMD倒黴了,泡女人沒泡成,反倒是惹了一肚子臊氣。

一時間,怒氣上升,怒火攻心,怒意難捱,蔣成恒是脫口而出,“隨便逛逛,說得好聽,你是不是到了醫院的太平間還能隨便躺躺啊?”

這個比喻好不恰當,蔣成恒對麵的女人,一時間被驚呆了,細細的在心底一盤算,也是反應了過來,頓時秀眉橫掃,怒目相向,“蔣成恒,你TMD說什麽,我這裏哪一點你看到像太平間了?”

平時也就罷了,大家是同事,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總要給自己留個後路,對方也是給足了蔣成恒麵子,蔣成恒說話再過分,女人也沒有翻臉過。可現在,蔣成恒把自己的辦公室,拿來和太平間比較,怎麽不讓女人勾起一肚子心火,惹了一身的怨氣。

“呃”的一聲,蔣成恒愣住了,不小心說話漏嘴了,臉上顯出幾分尷尬的神色,抱歉道:“玉梅,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我哪裏敢惹你生氣呢,我純粹被這小子氣糊塗了。”

“什麽氣糊塗,我看你誠心吧?怎麽,這兩天,哪根筋不順了,讓我給你瞧瞧,不過,好話說前頭,我是專搞節育手術的,出了什麽狀況,你小子,不能傳宗接代了,可不要怨我。”

女人哪裏是善於的茬,抓到了對方的把柄,幹脆把平時一肚子的悶氣全部撒了出來。蔣成恒傻眼了,對方是女人,說話口無遮攔,自己真和人鬧翻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欺負女人的黑鍋就背定了。

滿肚子的委屈,又沒地方宣泄。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就更得不償失了。扭頭瞪了一眼歐陽海天,好不容易按奈住的怒氣,蹭蹭蹭的直往上冒。一把揪住了歐陽海天的衣領子,“說吧,小子,你是來找茬的,還是來醫院鬧事的,不說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蔣成恒純粹就想找個軟柿子捏捏,撒撒自己的怒氣。哪裏想得到,這一碰就等於碰到鐵板上了。

歐陽海天的臉馬上變了,習慣隱藏實力的他,其實,很少和人鬥氣,能忍能讓就過去了,對方蹬鼻子上臉,拽住了自己的脖領子不放,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丈夫說不忍就不忍了。

尤其歐陽海天還是一個,有實力的男人。觸怒了他的底線,等於點燃了汽油桶,“砰”地就爆了。手臂幾乎是本能的,嗖的一聲,抓住了蔣成恒的手腕子,蔣成恒詫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更是怒焰沸騰。

―――這可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對方敢和自己動手,純粹就是在老虎頭上找虱子,不管自身死活了。

“小子,你找死!”蔣成恒怒哼一聲,手臂猛地一甩力,要說他,平時也是有把子力氣的人,沒想到,今天連續撼動了三下,手臂愣是沒擺脫歐陽海天手掌的控製。

一時,驚愕的眼神,望到了歐陽海天的身上,―――這小子,究竟是幹什麽的,怎麽會有這麽大的一把“蠻力”?

“別動我的身體,要不然,有你好看的,”歐陽海天冷色的目光,狠戾的在對方的臉上掃視了一遍,那般惡毒的眼神,幾乎把蔣成恒的心抽空了。

莫名的從腦海深處,湧出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顫慄,讓他的身體,轉眼之間汗流浹背,冷汗淋漓了。

這般的狀況還是蔣成恒第一次遇到,仍舊心有不甘的,負隅頑抗道:“你小子,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得罪了我,絕對沒有你的好下場!”

能夠在敏勝醫院坐到保安副隊長的職務上,蔣成恒自然依靠的不是普通後台,這和醫生護士不一樣,那基本上要靠自身的本事吃飯。保安就不同了。

由於薪水不低,加上工作不那麽辛苦,能在敏勝醫院當保安的或多或少和醫院裏的人有一些瓜葛。尤其是,目下裏,醫院的前保安隊長剛剛離任,新保安隊長還沒有選出來,蔣成恒更是成了保安隊伍裏的一把手。

身份地位提高了不少,加上,他的小舅子,在敏勝醫院是副院長的任職,他就更不願意把別人放在眼裏了,連保安隊長的職務,他都認為是自己囊中之物,時機成熟之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走馬上任了。

聽到蔣成恒的狠話,歐陽海天不由得怒極反笑,“好啊,那你就告訴我你是誰,再告訴我,你要把我怎麽樣?我倒不信,你能把我怎地了?”

雖然,歐陽海天隻想過普普通通正常人的生活,真的要是有人惹到了他的頭上,該出手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更何況,自己要走馬上任保安隊長了,不在這時候樹立威信,要等到什麽時候,等人家把自己看扁了,就什麽用都沒有了。

歐陽海天不是一般人,強悍的身體素質,經過了多少年的從小鍛煉,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尊小門神一樣,威風凜凜。別看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一旦,發起狠來,真有股不怒而威的架勢。

老虎不發威你當病貓了,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摸了老虎屁股是什麽樣的一個後果。

就在這個檔口,門子再一次被推開了,雪絲兒邁著輕巧的步子走了進來,美妙眸光在歐陽海天的身上掃了一眼,立時笑了個前仰後合的,那個樂啊!都合不攏嘴了。

歐陽海天鬱悶憋氣啊!擒蔣成恒手腕的手臂都哆嗦了。幹脆手臂一抖,蔣成恒的身體被直接摔回了椅子上,砰的一聲,毫無準備的蔣成恒,身體在碰到椅子背上後,一個不穩,眼看著身體向後跌去,被歐陽海天腳尖輕輕地勾住椅子腿,蔣成恒的身體穩穩當當的又坐住了。

蔣成恒目光驚愕的先是看了一眼歐陽海天,然後看到了從門外走進來的雪絲兒,立時一臉驚豔的表情,愕然的定在了雪絲兒身上。

女孩子長得太漂亮了,彎眉細眼,眉目如畫,一張俏生生的小嘴,此刻笑意嫣然,就如同一幅畫一樣的展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千般害怕,萬般恐懼的蔣成恒,一時看了個目定口呆,什麽都忘了,大張著嘴巴,喘著粗氣,竟然從嘴裏還滴答滴答掉出了幾滴口水,貪婪好色的醜態,展現無遺。

看到男人這般怪模怪樣望著自己,本來一臉笑意的雪絲兒,很快臉上布滿了冰霜。

蔣成恒倒吸了一口涼氣,等反應過來,趕緊恢複了常態。不過,臉上的表情怎麽也扭轉不過來,有幾分僵化了。

歐陽海天看到雪絲兒之後,心裏憋了一肚子的怨氣,禁不住埋怨道:“雪絲兒,你剛才一定看到了,也不提醒我一句,怎麽現在反倒是看起我的笑話來了?”

聽到歐陽海天埋怨自己,雪絲兒再次展開了笑意,道:“我也是看你進來之後,才看到上麵科室名稱的,你怨我,怎麽不怨自己粗心大意呢?這怪得著我,更應該怪得不是你自己嗎?”

雪絲兒的話挺有道理的,歐陽海天無法反駁,倒也不再說什麽了。想起自己要辦的事情,又有幾分為難。麵前的這個人十有八九是保安副隊長蔣成恒了,沒想到,兩個人沒正式見麵,自己就給人家來了個下馬威,說實話,事情做的挺不地道。

轉頭對著蔣成恒抱歉的笑了笑,不過似笑似不笑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像,笑裏藏刀的樣子。嚇得蔣成恒身體一哆嗦,反抗的意識徹底喪失了。

心中那個懊悔啊!自己怎麽就遇上了一個這樣剽悍的主,還沒怎麽樣呢,就被歐陽海天擺平了。更可氣的是,自己被人家教訓的那叫個徹底啊!根本無還手之力。

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表現也應該比自己好許多吧?

這般懊悔的心態,表現在臉上,就是對歐陽海天產生了十二分的畏懼心理,歐陽海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那麽一掃,蔣成恒自然而然就覺得後脊梁骨發疼,腰間盤發軟,身體發顫,就差軟弱無力,給歐陽海天作揖求饒了。

憑歐陽海天剛才的身手,略微有些功底的蔣成恒,也是明白了,自己別說當對方的對手了,恐怕給對方提鞋都不夠資格。連他對麵的女人,此時,也是一臉驚訝的望著歐陽海天,心底暗暗嘀咕。

男人看起來,其貌不揚的,沒想到,身手會這麽好?更讓人吃驚的是,後來進來的女孩子,簡直貌若天仙,麵對了歐陽海天,卻是一副溫柔可人的乖巧形象,實在讓人看得大惑不解,難道兩個人的關係,居然是情侶?

不是覺得雪絲兒喜歡上歐陽海天,是癩蛤蟆勾搭上了白天鵝,根本就是一團狗屎把最美的鮮花給插上去了。

這樣的想法,要是讓歐陽海天知道了,還不給自卑死,自己好不容易,有女孩倒著追求,就被人聯想到那樣汙穢的東西上麵,實在太悲劇一點了吧?

不過,等到氣氛緩和下來之後,歐陽海天還是想起自己要辦的事情。―――該幹嘛,你幹嘛去吧。好不容易,再次打起了精神,對著蔣成恒笑了一下,人家身體打擺子一樣的抖了一圈。

“你應該是叫蔣成恒吧?我其實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蔣成恒一愣神,這“祖宗”竟然是找自己的,我TMD認識你這一號人物嗎?要是認識的話,也不會打到一起了。

不過,蔣成恒腦子還是轉得挺快,很快意識到什麽?難道,這小子還會有求於自己,那樣的話,自己說什麽也要把麵子找回來。

這麽一想,蔣成恒再一次來了精神,挺直了腰板,對歐陽海天把足了派頭,問道:“說吧,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歐陽海天拿出了老院長的紙條,放到了桌子上,食指就按到了紙條上,對蔣成恒道:“我是來保安處報道登記的,這是我的介紹信。”

“你是來當保安的!”蔣成恒差點樂得瘋掉了,這下可好了,這小子成了自己的手下,自己以後,還不找機會整死個臭小子,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官大一級壓死人。欺負到老子頭上,你小子,還真以為你是一根蔥呢!

心裏這般想法,臉上卻帶了另一種表情,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態度,道:“好啊,既然你能來到我們保安科,以後,自然是自己兄弟了,不過,剛才你的行為非常的不規範,有失身份,當然了,我也是一時衝動,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你要多多注意你的行為,不能有出格的表現,再犯了錯,絕對是要受處分的。”

“是是,你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注意,”歐陽海天嘴角含著一縷笑意回應道,這讓,蔣成恒怎麽看怎麽覺得,歐陽海天的樣子,有嘲諷自己的意思。不過,心情爽了,蔣成恒也不那麽斤斤計較了,轉而裝出關心屬下的樣子,問道:“那麽,你現在能告訴我是誰介紹你來的嗎?”

由於歐陽海天的食指就壓在桌子上的紙條上,蔣成恒也懶得拿起來了,直接問歐陽海天道。

“噢,是院長,嶽鼎文先生。”

院長,還是嶽鼎文先生,蔣成恒身後站著的女人,險一險笑出聲來,這小子,真會甩文縐縐的包袱。

居然是院長!

蔣成恒心咯噔一下,張大的嘴巴,合不住了。

“你能再說一次,是誰介紹你來的嗎?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麽?”心裏怎麽也不敢相信,麵前的小子竟然是院長親自介紹來的,要知道,嶽鼎文這個人非常的保守,一般人,求到他的頭上,基本上被他毫不留情的回絕了,即使無法回絕的,嶽鼎文都要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讓人從正規的途徑處理。

這樣古板的院長大人,今天網開一麵,介紹人到保安科來,不但蔣成恒覺得難以想象,連他身後的女人也一臉的訝異神色,仔細的又打量了一遍歐陽海天。

兩個人精彩的表情讓歐陽海天心中頗有些自鳴得意。

“是院長親自介紹我來的,幹什麽嗎……?”歐陽海天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紙條,笑道:“你可以自己看嘛,上麵寫得清清楚楚,你看完了自然就知道了。而且,你剛才問我的職務時,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你告訴了,我,你嗎,”蔣成恒哆嗦的不會說話了。

歐陽海天立刻糾正對方的用詞道:“不是我告訴了你媽,是我告訴了你本人。”

蔣成恒的心忽悠得飄到了半空中,目光癡癡然的看著歐陽海天,那樣子,震驚極了。

―――他剛才說什麽了,他剛才好像說,自己的職務是保安隊長。

想清楚了一切的蔣成恒,頭一暈,險些尥蹶子躺到了地上。

―――這小子,是院長派來管自己的!

蔣成恒的大腦直接被五雷轟頂了!

―――還讓不讓人活了,根本沒活路了嗎?

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的蔣成恒,表情怎麽也轉換不過來了,倒是,他身後的女人,此時,一聽歐陽海天是院長親自介紹來當保安隊長的,頓時有了興趣,伸手搶先把桌子上的紙條,拿了過來,看了看後,一陣羨慕聲,從她嘴裏,“嘖嘖”聲不斷的讚歎出來。

“真的是院長大人的筆跡啊!看這龍飛鳳舞的,字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稱讚完了,又是轉身對歐陽海天道:“小兄弟,你莫不是院長的親戚,怎麽能搬得動這麽大的門子,真是把姐姐嫉妒死了!”

女人嬌媚的樣子,魅惑得歐陽海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怔怔的看著對方。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大姐,我要向你解釋一下,第一,我不是做門子的,搬不動多重的門子,第二,我更不是院長的親戚,說老實話,一小時前,我還不知道院長,長得什麽樣子。”

“小弟弟,你真逗,會開這樣的玩笑,不過誰信啊!沒硬門子,你能拿到院長的介紹信,根本不可能嗎?”女人嬌笑不已,嬌滴滴的聲音,也是百般的嫵媚,聽得歐陽海天十萬八千個毛孔俱是通風暢氣,那個舒暢啊!

根本再也沒有理會,那邊站著的呆若木雞的蔣成恒。

保安副隊長,直接被人徹底的無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