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水缸裏的天譴

“這是……第三起?”雲小風眨了眨眼睛,看著滿是鮮血的水缸,有些發怵。

這是一個大約兩人和抱大的水缸,裏麵的水是紅黑色的,水的正中央飄著一個腦袋,半浮半沉;腦袋的臉色已經被泡的慘白,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瞳孔放大的眼珠微微向外突出,眼白之邊的紅色血絲帶著些許息肉,拖遝在眼瞼之上。

他死的真慘。

“根據調查,死者劉金水,外號劉老二,是鄉裏的一個混子,他曾經在城東夜店裏出現過,和他同去的便是上次死去的李石。”

一旁的記錄員小沈解釋道。

“李石和劉老二都死了?”

馬文抖了抖身上的警服,眼睛恍惚道。

“是的”小沈說,“根據記錄顯示,夜店裏死去的兔女郎是這李石的女兒,這個李石和劉老二自稱拜把子兄弟,且劉老二有犯罪前科,罪名是猥褻婦女兒童。”

“猥褻……婦女兒童?”雲小風有些奇怪,她睜大著眼睛問道,“我跟他同村這麽久,我怎麽不知道?”

“嗯……因為罪行是個人隱私,警局不負責向外界傳播的。”一旁的馬文警長接過話來,“這個劉老二的確有過前科,案子是我審理的,那時候它才二十四歲,判了三年零六個月左右出獄的。”

“真有這事兒?”雲小風呼了一口氣,走近些邊看邊說,“這個腦袋有身子的,你們看……”

雲小風從水缸旁邊拿出一把湯勺,用勺底輕輕剝開水麵的血漿,紅色發黑的缸底顯出一灘黑色的肢體來。

“有肢體?”

這樁案件顯然和前兩起不一樣。

馬文和小沈一同伸過頭瞟了一眼。

“嘖……奇怪,之前的都沒有,為啥今天的有?”馬文疑惑道。

雲小風向後走了幾步,轉頭問道小沈說:“你說這劉老二生前猥褻過婦女兒童?他猥褻的到底是婦女還是兒童?”

小沈低下頭在檔案裏翻了又翻,終於停在一頁紙上,說:“嗯……既……既有婦女也有兒童。”

“既有婦女也有兒童?”雲小風有些埋汰地皺了皺眉,“那……麻煩你把這些被害人的資料給我一份。”

“資料?你要資料幹嘛?”

“嗯……我懷疑是仇殺,所以這些線索都不能放過的。”

“甭了。”

雲小風的話音剛落,她就被身後的馬文叫住了。

“你的想法很不錯,隻不過這是個死胡同。”馬文說。

“死胡同?”雲小風納悶道,“什麽意思?”

“因為那些人都死了。”

馬文從小沈的手上奪過那遝紙張,一邊瀏覽一邊繼續說:“李石的女兒李莉就是那個死在城東夜店的兔女郎,而李石的老婆也早在三年前溺死在家中的水缸裏,凶手至今都還沒找到。所以,是一條死胡同。”

“等下。李石的女兒和老婆?”雲小風似乎突然混亂了一些東西,她搖頭叫停道,“剛剛說劉老二猥褻婦女,而你怎麽扯到李石頭上去了?”

馬文無奈搖搖頭,張口就來:“嗨,因為受害者就是李石的妻女兩啊。”

嗡……

雲小風的腦袋嗡得一下就炸開了,她覺得這些事兒真是太讓人費解了。

“李石是劉老二的拜把子兄弟,劉老二還把他妻子和女兒通通猥褻了一遍,這……”雲小風顰蹙著眉頭,有些不好氣地說,“這他媽的是腦殼有問題?”

她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大水缸麵前,有些發怒:“這個劉老二也是個變態,是不是島片看多了?還妻女通吃,我……”

雲小風的一言一行驚住了在場的人,馬文看著形式有些嚴峻,便安慰道:“嗨,這些事兒你要正確地看待,要是將來有一天你做警察了,還有更變態,更匪夷所思的案子發生呢。”

馬文招了招手,讓身後的幾個法醫帶著人將屍體搬了出來,空氣中滿是血液腐爛的腥臭味兒,小沈和馬文看著無奈,便兩人硬生生拉扯著將雲小風扯了出去。

“天譴。”

屋外,雲小風嘴巴一撅,有你的娘子氣地說,“我相信這是天譴。”

說著,她從口袋裏捏出一個紅繩做的梅花結,塞給馬文,又說:“馬警官,雖然我知道你不信有神鬼一說,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世界上一定有因果報應的。”

雲小風說著說著,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她真想把自己變成女人的事兒也當做例子說出來,但是大概不會有幾個人願意相信,她就停住了。

歎了一口氣,她改口說:“這個梅花印是我們家祖傳的祈福印,雖然說是個信仰,我希望你能收下。”

馬文麵對眼前這個一腔熱血的青少女,覺得突然生起幾分敬畏之情。

“嗯,好。”馬文接過梅花印,點了點頭說:“對了,這個印有什麽用嗎?我最近老是做夢……”

“做夢?”

雲小風眨了眨眼睛,她那雙早就沾了無根水的眼睛似乎看出了點兒什麽東西。

那是馬文剛剛接過梅花印的一刹那,

他的身體似乎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晃動了一下。

雲小風我有些提防起來。

“哦,這個啊,這個可以讓你做個好夢的,這用檀香熏陶了的,不信你可以聞一聞……”

馬文絲毫沒有懷疑,就順著雲小風的意思做了下去。

忽然奇怪的事兒發生了。馬文的眼神忽然迷離,接著黑色,紅色,一道道煙氣從馬文的皮膚中滲透出來。

難不成是……

雲小風眨了眨眼睛,煙氣在馬文的右肩上匯成一團,逐漸形成一個形狀。

那像一個人,一個孩子。

有個馬辮,看輪廓她應該還挺可愛的。

“啊……”

馬文連忙撓著他的肩膀,有些詫異。

“馬警官,馬警官?”

雲小風表情嚴肅,順著馬文的節奏蹲下身來,一邊試探地向他問話。

“馬警官,你怎麽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右肩很重?”

“嗯……還有點兒痛,這……這怎麽回事兒……”

雲小風眉頭舒展開來,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馬警官最近做的夢是不是……”她右手捏了一個六角梅花印,輕輕向那團黑氣拍去,邊說,“馬警官最近是不是夢見了個孩子?”

“咚……”

忽然,馬文的耳邊響起一陣吹風的呼嘯,呼嘯中有奇怪地嘶吼,有野狗的狂吠,有女孩兒的哭鬧,甚至……還有滴水聲,叮咚……叮咚……

就和夢中的一模一樣!

“啊!”

馬文突然悶聲喊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他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屏住了呼吸,轉眼看了看一旁如同觀摩古玩一樣看著他的雲小風,心裏生出莫名的恐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