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序言

毛又國站在城鎮的邊緣,這裏離木兜村最近,木兜村裏的溪水就匯聚在眼前的這條巨大江河裏。這是城裏唯一的一條水源,過去的端午節裏,無數人都會圍在這裏觀看盛大的龍舟比賽。

而毛又國就正站在那個觀望台上。

他很喜歡看這裏的水,甚至是遠處若隱若現的山。由於夜深,遠處的山上亮起無數燈火,時而有斷續的爆竹聲響,****悠悠從遠處傳到他的耳膜。

“你還好嗎?”

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他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奇怪,因為她就是那個陪伴了他走過這麽多痛苦時間的老伴。

“老胡。”

毛又國輕輕指著遠方亮著長明燈的山。

“老胡,你還記得咱們的一二嗎?”

“嗯——”

胡經芝並沒有說話,似乎,她瞬間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了。

“記……得。”她勉強答應道,但嘴角的肌肉仍然在輕輕**。她似乎對毛一二的死有種無法抹去的自責感,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我們的燈船呢?”毛又國又問。

胡經芝沒有說話,隻是從身後捏出一個蓮花燈,燈是電子的,看樣子也是防水的。

“合適嗎?”胡經芝輕輕問道,“今天的日子合適嗎?”

“罷了。”

毛又國直接將蓮花燈捏了過去,摁開頂頭的開關,輕輕彎腰,將它丟入河中。

噗通——

就當毛又國再次抬頭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這麽個聲音。

什麽落水了?

他在伸頭左右看了看,水麵濺起的層層波紋裏那隻蓮花燈忽明忽暗,在水麵和水底翻滾著。

似乎並沒有什麽東西。

怎麽回事兒?

他輕輕搖頭,伸手在旁邊撥了撥,瞅見摸了個空,便轉頭看了看,也就在這時,十二點的炮聲響了。

這是本地人對幸福的祈禱,你倒新年的第一時刻,在城裏最大的寺廟點燃他們的禮炮與香火。

漆黑的天被染紅了大半邊,整個世界都被轟轟隆隆的炮響圍繞,一切似乎都如此的火熱。

黑暗中,披著流血的紅袍的馬麗轉身走進了最初離開的屋子,身後他的身後帶著幾個人,他們似乎成功了某件事兒似的。

“對了,你會通靈嗎?”

同樣是暗夜裏,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一路從城中的某個角落奔到了雲小風所住的地方。

“你是誰。”

“我是肖安。”

雲小風看著這個行色匆匆來到此地的肖安,有些犯迷糊。

“你要通靈?你聽誰說的我會通靈?”

肖安搖頭。左右探了探頭,有些一本正經道:“我做了個夢,說你可以通靈,你可以讓我見到一個人!”

“我能讓你見人?”雲小風有了興趣,“誰說的?”

“夢裏。”

肖安的表情十分鎮定。

雲小風長長呼了一口氣,便開始了一係列的程序。

肖安用一根頭發作為了通靈的引子。在這些過程中,肖安似乎十分渴望那個人的蹤跡。

“嗯——”

雲小風眨了眨眼睛,看著麵前的“成品”:“你認識她?”黃布上畫著一張巨大人臉,長得還算可愛。當然,她就是馬麗。

“認識。我也見過你,你們也見過我,上次去醫院那次。”

雲小風點點頭,似乎是有這麽個過去。

“那你——”

忽然,一陣北風吹來了半遮半掩的門板,咣當一聲敲打在一旁的鐵撐子上。雲小風的話就此打住。

“是她!”

轟隆……

忽然,一個巨大的雷聲從他們的正頭頂炸了開來,世界突然在喧囂中逐漸安靜下來。

第二天,應該是初一,以雲小風的屬相來說,她不該出門的,但這次她真是耐不住了。

警局。

一切算安靜下來。

“你好,我找馬才警長。”

雲小風環視一周,辦公室裏星星點點的幾個值班的人,最裏麵坐著的就是馬才。

“您好,我想問問你,朝陽中學裏的那個宋萌真的死了嗎?”雲小風從背包裏掏出一疊資料來,“元宵節過後我就要去B市了,這個案子是不想結了嗎?”

馬才有些納悶,嘴巴輕輕動了動。

“嗯?”

他的樣子有些裝腔作勢,“這案子已經結了,你怎麽還來?”

“結了?”

雲小風用極其奇怪的眼神看著馬才,“你說的是馬文?”

“當然。”

馬才平靜地說,“馬文被處決了,上個周的事兒。”

雲小風表情有些異樣,她忽然覺得這個馬才似乎是個極度自私的人,他故意在找人背這個案子的鍋,然而發現了所謂的苗頭,卻又一腳踢開所謂背鍋的那個人。

“為什麽?”

雲小風將那疊有虛假情況的資料放在馬才的眼前。

“你是不是自從馬文被懷疑凶手後,就故意給我一些有問題的資料?張湖張玲,還有這個宋萌。”雲小風似乎為這些天煞費苦心破獲的與原本毫無相關的線索而憤懣。她不知道這個馬才為什麽要這樣做。

“因為,因為你隻是一個協助人員。”

忽然,馬才站起了身,丟下了這句話,他做著個下班的姿勢,向一旁走去。

“等等!”

忽然,伴隨著穿在傳來的陣陣鞭炮聲,雲小風叫住了馬才。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馬才微微扭過頭,表情有些詭異:“哦?何出此言?”

雲小風繼續說:“你知道嗎,世界上有一種鬼怪叫做倀鬼,為虎作倀,引虎吃人,您就不怕嗎?”她其實在暗示什麽,但似乎她又覺得自己的話對一個警察來說有些滑稽,

“倀鬼?”馬才的眼光突然斜向一邊,這個方向看去,他真的陰險萬分。

“倀鬼?嗬嗬,真是期待呢,你會引他來?”

雲小風搖搖頭,“不會。但是,你就說不定了。”

突然,馬才爽朗地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辦公室的百葉窗吹進刺骨的寒風,有些空****的辦公室裏戾氣橫生,她是第一次覺得警察局也是這麽的寒冷。

與此同時,捏著雲小風通靈的紙張,肖安背著背包,順著城裏的老街,走進了一個極度黑暗的地方,他的身後一直跟著那個黑影,昨天在雲小風門前出現的那個人。

“萌萌,你怕嗎?”

肖安看了看她,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