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留心
城中珠寶行的東側一百米。
水桶粗大的下水管破開一個巨大的窟窿，裏麵潺潺流水，空氣中散布著淤泥的腐臭。
“她叫啥？”
雲小風風風火火地趕到現場，淩晨六點左右的街道還不算熱鬧，路上幾乎看不到有行人走動，遠遠的百米開外一眼便看見梨雨所停的位置。
“不知道，發現的時候沒有查到她的證件，應該有人故意殺害的。”梨雨回答道。
故意殺害的？雲小風驚訝。
“這真是有些讓人納悶，為什麽還有人故意去殺害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她會得罪什麽人嗎？”
“不會，應該和最近的掏心案件一樣，弄不好是畫皮鬼做的好事兒！”
“畫皮鬼做的？”
雲小風暗自搖了搖腦袋。她明白，所謂百鬼中的畫皮鬼是不可能殺害女人的，她之所以存在於世，就是針對那些不貞忠的男人。它以食心為本，專門吃那些喪心病狂的男人的心。
雲小風向前走了兩步，見那女人在下水道破口的地方橫著趴在鐵網上，鐵網早就腐朽的見了紅鐵鏽，在渾濁的廢水衝洗下，也不知道是那紅鐵鏽染紅了其中還是這姑娘的血染紅了其中。
“報警吧……我認為這個那些鬼怪沒關係。”雲小風拜拜手說。
梨雨顯得十分驚訝，她睜著眼睛，咂著嘴巴問，“報警？你不調查了？”
“嗯，不調查了，我認為這是有人下的計策。”
不知為何，梨雨似乎想要留住雲小風，但見她的意圖已決，梨雨卻歎了一口氣，無奈撥通了電話，便匆匆離開了現場。
車上，雲小風定定地看著梨雨的臉頰。
車窗微微打開，車外的微風輕輕吹進來，梨雨的頭發在空氣中飄舞，一雙黑色水亮亮的瞳孔如同珍珠一般注視著前麵的路，她纖細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白皙的胳膊上有點點紅印子，有點兒像什麽紅色的東西粘在上麵過一樣。
雲小風就這樣盯著她，走過一條街，兩條街……
“你看我幹嘛？”在第三條街道的紅燈處，梨雨突然納悶地問。
她的眼神從剛剛的犀利瞬間變得恍惚，甚至還有些一般人沒有的恐慌。她似乎開始害怕這個話語越漸稀少，眼神愈漸通透的雲小風，她覺著這個雲小風似乎越來越深邃，她的心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
“你看我幹嘛？”紅燈過後，梨雨將眼神轉過去，輛車子開動，臉上不禁漏出笑容來，“真是奇怪，小妹子竟然對姐姐感興趣了？你怎麽回事兒？是不是又要除欲了？”
雲小風輕輕搖搖頭，那種動作就像魔怔了一般，輕緩又惆悵。
“不是。”她的回答也同樣輕緩。
“不是？”梨雨奇怪地回道，“那又會是怎麽了？病了嗎？”
“也不是。”
“餓了？”
“……不是。”
梨雨越來越沒了耐心，忽而卻冷靜下來，從口袋裏捏出一顆糖來，“不開心，吃糖……”
雲小風便開始吃起糖來。
“那兒有個咖啡館，去坐坐嗎？”
好久，雲小風叫停了梨雨。
“哪裏有？”
雲小風向車子對麵的那條街指了指。果真，那裏亮著一個招牌，招牌上寫著某某咖啡屋。
“是個新店，我想去喝，你一起嗎？”
梨雨愣了一下，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似乎是有什麽急事兒似的。
自然是分了手，梨雨向家的方向去了，雲小風便獨自走到了那個咖啡屋前。
咖啡屋外麵的牆上貼了棕黃色的波浪紋木板，整個屋子還真有些林中木屋的感覺，隻不過這裏太熱鬧，沒有森林也沒有蟲鳴，有的隻有那些怡人的想像罷了。
咖啡屋的正側方開了一個巨大的落地窗戶。窗戶裏邊靠窗擺了兩張精致的小木桌，遠遠的，雲小風一眼便看見了那其中的一個桌子邊坐著一個人，她一身黑色的夾克，頭發藏在黑色的帽子裏，漏出的一雙白皙的手十分礙眼，似乎，她還戴了一副複古的圓眼鏡，看起來異常文藝。
“她就是那個姓顧的女孩兒吧。你的夢真準。”忽然，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過，她叫顧什麽？你的夢有說嗎？”她接著又問。
雲小風轉頭看了她一眼，是李久久。
“我的夢準，你的定位也挺準的。”雲小風撇嘴調戲道，“小妞，這麽想我的嗎？”
“你才小妞——”久久嗔罵一聲道，“好了，幹正事可以不？”
“當然可以。”
前方的紅燈還有十三秒，雲小風和李久久飛快從人行道穿梭過去，在木屋的五米之外停下來，“滴滴——”一聲鳴笛，她兩同時向後一看，原來是一個小貨車失控，差點撞上了旁邊的護欄，護欄邊正停著一個老奶奶，她的身側正站著一個小孫女。
“真險。”
雲小風轉頭再看木屋時，眼前的那個顧姓女孩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什麽不見了？”她驚炸起來，顯然有些納悶，“怎麽轉眼就不見了？”
“怕是她發現了你吧。”李久久調侃說，“一個渾身怪異氣息的女人，氣勢洶洶地向她走去，不讓人害怕都難。”
雲小風一怔，聞聲，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什麽奇怪之處來。
“對了，人走了，我們去喝一杯怎麽樣？”李久久笑話說。
“人都走了，還要破財喝咖啡，你真不適合這工作……”雲小風拒絕著進了屋子，在剛剛靠窗的位置做了下來。
“你的夢什麽時候可以預知未來了？不是隻能夢到已經發生的事兒嗎？”李久久奇怪地問。
雲小風將臉一轉，自顧自地回了句不知道。
桌上的咖啡杯印記還沒有擦去，雲小風便捏出手紙，輕輕將那印記撫去。
“她應該很喜歡這種咖啡。”李久久看著服務員端來的一杯極度黝黑的咖啡說。
雲小風奇怪，便問她怎麽知道。
她回說：“桌上一共有三個印子，而這三個印子又都擺在一側，看樣子還一直都沒變動過位置，我想，應該是她一同點了三杯的。”她用小湯匙在咖啡杯裏調了調，輕輕在杯邊敲了敲，動作別致又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