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血色

“小……”

吱——

房內的那灘紅血邊,那個渾身黝黑的屍體邊,那個拿鐮刀的古怪忽然看向正在門外偷窺的李久久。

“吱吱——”

它像是注意到了她。

糟糕……

被發現了?

可是,雲小風……雲小風被殺了!她被解肢了!四肢的斷痕中不斷冒著血液,骨肉相連的位置紅色的息肉在不停跳動——她真的死了?她死了?

怎麽辦?是夢嗎?是夢嗎!

李久久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如此血腥的場麵,她的呼吸漸漸粗重,那個沒有眼睛的怪物,手上捏著滴著鮮血的鐮刀——真實!

她死了!她是真的死了!雲小風死了!雲小風死了!

“哢嚓——”

轉眼之間,門縫的位置突然顯出那鬼怪的惡臉,它的黑色的額頭下,那雙滿是血紅的眼睛正順著那細小的門縫盯著她……

跑!快跑!

李久久驚悚地吼叫起來,身體的自衛反射直接讓她瘋狂的跑動起來,電梯……電梯!

她下意識跑向電梯,電梯的紅燈顯示著20層的位置,可是他這裏是15層,怎麽辦!樓梯!走樓梯!

她喘著粗氣,大跨步跑著,順著貼了大理石地板的樓道,一路趔趄,一路碰撞地向樓下散去。她不敢回頭,那樓道的位置窗戶極其狹小,沒有讓人舒心的光線可以射進來,她瞬間覺著世界都是黑暗,整個世界都是恐怖的!

跑……

她的腦海裏不斷顯現雲小風被解肢的畫麵,鮮血噴湧一米之高,四肢被硬生生砍斷並撕裂掉,鮮血從地板上蔓延開來,屋子裏黝黑的地方,那張漆黑的臉,手拿著滴血的鐮刀,它似乎還在笑,它在為殺人而笑!

到樓底,世界瞬間明亮起來。

她看著整個喧鬧的城市,似乎沒有人意識到剛剛那個漆黑的屋子裏竟然發生過如此暴力和慘烈的事件——有人被解肢了,雲小風被解肢了,而且還是被一個被世界公認不存在的鬼怪解肢的!

她的冷汗從額頭流至下巴,脖子上被蟄起緋紅的印記。

乘出租車,飛快去了城邊的壽司店裏。

而此時此刻,壽司店裏的胡苗苗還在盤算著如何來做今晚的晚飯,她手中捏著一盤壽司,一邊放在顧客的麵前,一邊轉身對子牤說:“今晚吃什麽?還有,小風呢?一早就不見人呢!”

子牤抬起頭,也有有些疑惑,看著旁邊的空位置,那是雲小風常常坐的地方,但桌麵上的茶杯仍然是昨天擺放的位置,茶杯裏也沒有新添茶水,她像是從昨天都沒來過這兒。

“她昨天沒回來吧。”子牤低下頭,繼續忙活著手中的工作,說道。

“昨天都沒回來啊……真是奇怪,話說最近梨雨也挺奇怪的,動不動就不在,動不動就失蹤……”她抓起桌子上的空盤子,轉身又說,“你說,這兩個人會不會有奸情啊,小風妹子說好了要做個女人的,可不能再喜歡女人了呢。”說著,她還為如此貪戀百合的雲小風偷偷笑了笑。

“那是,她應該不會喜歡女人的。”子牤低著頭,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

子牤突然腦袋裏閃過一道光亮,心中有種莫名的擔心生起,她像是有什麽異常的感覺。

“嘶……”她停下手中的賬本,抬頭看了一眼正在收盤子的胡苗苗。

胡苗苗也剛好意識到她的眼神,便奇怪地問:“哦?怎麽了?有什麽新鮮事兒要說嗎?”

“不不,”子牤不知所然,遲鈍地搖搖頭,“我怎麽覺得,要東窗事……”

就在這時,她的東窗事發還沒有落音,遙遠的地方就搖晃著一個紅色的身影,那應該是她的外套,口袋便滴落著一張名牌,有點兒像某圖書館的工作牌。

“是誰?”

子牤的語氣變得異常,眼睛犀利地盯著那邊。

“是……李久久吧?”

胡苗苗也向那邊看去。

李久久越走越近,她得臉煞白無血,額頭上滿是汗珠,表情無感,像是遭受了重大創傷一般。

“她怎麽了?”

胡苗苗捏著盤子,從去後廚的路上折回過來,向她走了幾步。

“生病了麽?”

忽然,李久久停下了腳步,她整個人都是鬆垮著站著的,她的身體似乎隨時都可能坍塌掉。

“雲……雲……”

她輕聲喃喃著。

“雲?”胡苗苗怪異地看了一眼李久久,又看了看子牤,此時的子牤已經覺出了不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久久?你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不……”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像是忍不住哭泣了,“雲小風,死了……”

“雲小風死了?”

轟隆——

這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從子牤和胡苗苗耳邊引爆。

死了?雲小風妹子怎麽了能死了?是愚人節嗎?

“不……嗬嗬,不會吧,”胡苗苗故作輕鬆地回道,“今兒不是愚人節,怎麽會死了?”

李久久從口袋裏捏出那個吊牌,這是雲小風在進房間之前給她的東西,那裏麵是一個護身符,上麵畫著斬妖伏魔的圖案。

“她……她真的死了……”

“噗”通一聲,她癱軟在地上,眼睛上下合攏,意識逐漸消失,沒過三秒,她就暈了過去。

李久久的眼角驚出了淚珠,她麵前的子牤和胡苗苗被她這幅驚訝的樣子驚停了動作,她兩眼睛尖銳地看著放在地上的李久久,有些說不出話來。

“紅色的血,紅色的心,似乎,這次真的死了呢。”

夜晚。

黑暗的角落裏,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女人對著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說話,白色衣裙的女人腰肢間別著一支短笛,似乎她就是那些夜裏吹奏詭異笛曲的女人。

“對,她真的死了。”白裙子女人有些無奈說,“我勸過她,不要調查,隻是未能勸住罷了。”

“命。”

紅裙子女人笑了笑,“都是命,何必較真呢?就相當於她說過,隻要重新來一次,就能當一個正常的男人了,這樣又為何不可呢?”

“還是不可。”

“哦?為什麽?”

“因為——”

白裙子女人向遠方燈火通明地方看去,淡淡的光撒在她的臉龐,幽暗的地方顯得微微發藍,她輕聲又說:“因為,你還願意等她18年嗎?十八年,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