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皮鞭
“小朋友好啊，你認識我是誰嗎？”
“是……是……”
自此就沒了音訊。
這個寒冷的初夏之夜，雲小風複習坐在租房的樓頂，星星點點的星光從遙遠的宇宙射來，耳畔吹過微微帶著濕潤氣息的河風，這是從遙遠的城邊大河吹來的。
“小風，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告訴你，你願意聽哪個？”
胡苗苗從樓邊的鐵架樓梯走上來，她皺著眉頭，表情有些沉鬱。
“噓，別說……”
雲小風並沒有看向她，而是半睜著眼睛，側著耳朵，傾聽風拂過她耳畔的聲音。
過了好久，雲小風才繼續說話。
“小紫不見了吧。”她輕聲問道。
胡苗苗表情更加難看，她盯著雲小風的側顏，那微微濕潤的地方反射著微微的星光，她也不知道雲小風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你怎麽知道的？”她問。
“是夢。”
果然，是夢。
胡苗苗坐在雲小風身邊，眼睛暗暗地盯著她手上緊緊握著的一隻黑色頭繩。
“這是小紫的？”
“對。”
這就是當初送小紫離開這個世界時，小風送她的紅頭繩，被鬼魅的戾氣刺成黑色，如今卻又回到了她的手裏。
“火車上的意外，我想應該是她帶走的。”胡苗苗看著遠方發光的天際，她有些無奈，她暗示的那個人雲小風心知肚明，自然兩個人提及此事的時候，總是隻言片語無法說出個確切的所以然。
“你去尋找她嗎？”胡苗苗又問，她將手在雲小風的肩膀上一拍，輕輕說，“她的地點應該可以找到的，應該就是城邊的那片黑森林裏，你曾經去過，當初降服黃鼠狼精的時候，你去過。”
雲小風有些頓愚，愣了又愣，眼睛看向一邊，“不去了，紅姐自然不會讓我找回小紫的，她帶走了我身邊太多的人，我無法對那些曾經對我如同親人一樣的人做出攻擊的姿態。”
“那怎麽辦？”
雲小風站起身，深深歎了一口氣：“我相信她不會難為小紫的，至少那孩子還隻是個孩子呢。”
屋內。
雲小風開門瞬間便被驚住，眼前的一幕讓她驚掉下巴，子牤上身露出背部，麵對著大門，背對著正堂，跪著，她的背後正站著白舌老娘，白舌老娘的背後立著巨大的白娘雕像。
“說！你是不是和那女人串通一氣了？”
啪——
一道重重的皮鞭抽打在子牤的背部，雖然是在背麵，看不見抽打痕跡，但這刺耳又尖銳的聲音早就讓人膽寒幾分。
“小紫是不是你送走的？說！”
白舌老娘的麵部猙獰，她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猙獰模樣，誰都不會想到一個將近九十的老奶奶還能有這種氣力和怒火，手中的皮鞭捆綁著黃色的符紙，這是專門打妖魔鬼怪的武器——這是……想要了她的命嗎？
“我打死你個賤貨！我……”
“等等……”
就在一記重重的皮鞭再次下落之際，雲小風上前攔住了白舌老娘的視線。
“白舌老娘，你曾經說過對待我們，就像對待自己的子女一樣，你如今怎麽表現出一副上司和下屬的生疏樣子呢？”雲小風淺淺地質問道，雖然語氣輕緩，但句句如同火上澆油。也因此，似乎白舌老娘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
“我……”她被氣得哽咽，皮鞭子重重的抬了起來，“你讓開！”她大聲呼喊咒罵，“要是不讓，我就連你一起打！”
蠻橫。古老。不變通的性格。
“打！”
啪……
雲小風並沒有退讓，這一記重重的鞭子重重得勒在雲小風的右手臂膀上，她單薄的外套直接被撕裂，沒過幾秒，就滲出了紅血來。
“老娘。”
噗通一聲，雲小風跪了下來，她和子牤背對著背，子牤身體痛苦的抽搐她感知得一清二楚，她輕聲說，“小紫是不是被她送走的，在沒有弄清真相前，一切都是猜測，這樣屈打成招，小紫仍然還是離開了，為什麽不利用這些時間計劃一個解救她的措施呢？問題已經發生了，問題發生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怎麽解決才重要，您說對不對呢？”
雲小風捂著滲出紅血的傷口，環視了一周，周圍的人個個低頭頷首，他們似乎沒有一個敢大膽說話的，有些皺眉，有些嘟嘴，有些顯然有些無奈甚至想要逃離這個房間。
“你……”
白舌老娘顯然被氣昏了頭腦，她的身體開始發抖，眼睛裏充滿了血絲——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個老惡魔。
啪……啪……
之後便再也沒有言語了，世界也就剩下一陣陣皮鞭的抽打聲。
最後收尾的時候，雲小風清楚地聽見子牤小聲地抽泣，這是如此長時間的第一次抽泣。
她一直認為子牤是一個驕傲自滿，堅強自傲的人，她應該永遠都不會哭吧，這下可讓她誤會了，原來在堅強的人也會被皮鞭抽得流淚。
房間裏。
燈火微亮。
雲小風和子牤一並躺在**，由於受傷的位置不同，子牤趴著，雲小風則是躺著。
“哎，你說這種皮鞭老娘到底是怎麽想得呢？這會死人的……”她頓了一下，噗嗤一笑，“哦，不不，是會死妖的。反正我是人，也不會被抽死，你倒不一樣了，那符紙一定很火辣悲痛吧。”她說著，眼睛瞟向子牤背上發黑的傷口，這就是被符紙侵蝕的地方。
子牤不說話，反而又抽泣起來。
雲小風笑道：“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牛鬼，還會被幾下皮鞭抽哭呢。”
“才不會。”一聽如此，子牤停了一下，反駁道，“作為一隻牛，我挨過的皮鞭當然不止這些，我才不會被抽哭呢！”
“那為什麽？”
“為你啊，笨蛋。”
噠，噠，噠……
空氣安靜很久，桌上的鬧鍾發出“噠噠噠”的響聲，似乎世界都在享受如此一般的靜謐。
“我……我明天要去一個地方，我有這個疑惑解不開……”
雲小風看著天花板，迅速改變話題道。
“什麽疑惑？”子牤回問。
“嗯，我需要一個幫手，你受傷了，梨雨離開了，這下我真不知道要讓誰跟我一起去了。”
“你要去哪兒？帶上胡苗苗不行嗎？”
“胡苗苗……？”
吱丫——
就在此時，房門被胡苗苗推開了，她捏著一副醫療用品走進來，一臉疑惑有輕鬆地問道：
“誰？誰叫我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