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變化
“老師，您看這次的怎麽樣？”
千子的眼神裏散出一抹從未有過的興奮，她手中捏著一副顏料還未幹透的畫作，並恭恭敬敬地遞給麵前的一個帥氣男子。
這個男子便是秦老師，而畫上的那位便是那個叫路易斯特魯的老藝術家。
千子提交任務，老師批閱成果，這一切似乎都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對於有一個人來說，這一切卻變得越來越詭異——
邊薇。
邊薇站在遠處地一顆鬆樹下，她的眼神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她覺得很奇怪，那是什麽？
她湊近了些看。
小指頭的指甲裏似乎藏著什麽紅色的東西。她扣了扣，很堅硬，似乎是鑲嵌在上麵的一樣。
這是什麽？
她還是疑惑。
“邊薇！走啦！”
忽然，遠處的千子叫醒了正在發呆的邊薇，邊薇應聲回應，抬頭便向著她走了過去。
東嬋咖啡廳。
正午十三點。
“籲——真累……累好久了呢！”千子靠著靠背椅，雙手伸展，從兩側劃出兩條弧線，最後邊一副無力的樣子將其自由下垂著。
“累？”
邊薇咂了咂嘴吧，她努力想了想昨晚上的事情，她似乎瞬間忘記了關於昨晚的所有事情。
她疑惑：“怎麽會累呢？你昨晚幹什麽了？”她點了點麵前的咖啡杯，發出當當的響聲。眼睛也從杯子挪向千子，看著她喜笑顏開的樣子，邊薇總覺地這其中似乎有什麽不對。
她的眼睛劃過千子白皙的臉龐，從鼻梁的鼻影一直到眼角，就在眼球的位置，她突然愣了一下。
她眼睛裏的藍色印記呢？
沒錯，這也許是邊薇覺著不對頭的地方。
千子眼睛裏的藍色印記竟然不翼而飛了，但千子說過，她得軀殼裏藏著兩個靈魂，藍色印記便是代表另外一個靈魂的存在，可如今的藍色印記沒了，這又預示著什麽呢——是千子裏的另外一個女人沒了——還是，千子沒了？
邊薇的腦袋瞬間一團漿糊，她不敢掉以輕心，她見識過千子身體裏的那個女人，那種冷漠，那種眼神裏的冰刺，那種天生就有的讓人無法呼吸的氣質，她真不想讓這樣一個人霸占千子的身體，因為對她來說，千子是善，那個女人便是惡，而作為惡人的朋友，時刻都會承擔被出賣的風險。
“我可不想被你欺騙。”想到一半，邊薇忽然這樣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和她對麵的千子，搔搔腦袋，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千子的身體一怔，似乎被嚇著了，她忽閃忽閃眼睛，連忙問道，“怎麽了？邊薇是怎麽了？從今一早你就很奇怪呢……”她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溜煙坐在邊薇的旁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昨天午後喝壞了米酒？”
邊薇看著如此獻殷勤的千子，卻又說不出任何質疑她的話來，她看得出千子並沒有變得如她所說的那樣冰冷，黑暗，莫非，是那個女人被千子悄悄趕出去了？
可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她真是毫無印象。
邊薇看了看一臉憐惜的千子，卻忽然一笑，她捏起咖啡杯，輕輕放在千子的嘴唇邊說，“真是對不起，你應該常常這個味兒的呢，我在邊薇的記憶裏看到，這杯咖啡是她最喜歡的，她似乎認為這輩咖啡可以讓她忘掉一天的疲憊呢。”
她非常溫暖地一笑，千子停頓一下，眼神裏流露出一種奇怪的味道。
“真的嗎？我可以用嗎？”千子回問。
邊薇並沒有回答她，反而，她們的腦袋卻靠得越來越近，咖啡杯裏的白色泡沫呈現一個笑臉狀，在手肘的微微搖晃下，竟不斷地變換著表情。
“真可愛。”
千子的眼神注視著那杯咖啡，忽而又挪向邊薇的臉龐。
“真可愛，我說的是你。”千子微微一笑，笑得詭異，笑得妖媚，這笑——“是要相愛的嗎？”
她將紅紅的嘴唇放在咖啡杯的邊沿，穩穩地品嚐了一口，她沒敢說話，隻顧著感受味蕾的絲毫變化，從苦到甜，最後變成悠久的醇香。
“真美味——”
忽而，千子離開邊薇的身旁，輕飄飄地坐回她原本的位置。
“我說真美味，是你的味道呢。”她悄悄一說。
“我的味道？”
邊薇饒有興趣，便奇怪地回問，“真是奇怪，為什麽是我的味道呢？難道咖啡不美味嗎？”
自然不是。
千子搖搖頭，手指點了點咖啡杯，發出同樣的當當聲。“當然不是，”她說，“我從你的杯子上嚐出一種奇怪的味道呢。”
她停頓好久，又喝了一口，閉上眼睛，似乎正用心在感受她所體味的味道。
“什麽味道？”
“嗯……”千子側著身，悄悄看著邊薇，“男人的味道！”
什麽？
聽見這幾個字時，邊薇被嚇了一跳。
“男人的味道？”
她咂了咂嘴吧，眼睛看向一邊，“不會吧，你不會是……”
“當然……”千子微微笑，“當然一切都可能嘍。”她又喝著咖啡，嘴巴和眼睛斜著看著邊薇，“可能是自己變成女人之前的那段時間真是磨壞了自己的性格吧……單身久了，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孩兒，似乎都想做些特別的事情呢。”
“什麽？”
邊薇雙手捂著自己的胸部，突然覺得世界真是可怕，平時防個狼也算正常，現在怎麽叫女人也得防了？
她心中動了動，漸漸搖頭說：“不行不行！堅決不可以，我是一個小姑娘，怎麽能和一個女人好上？我可不想……”
吱丫……
話說一半兒，咖啡廳的玻璃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邊薇的目光猛然看向那邊，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發散亂，臉龐漆黑，如同一個乞丐的老太太正站在那裏。
“誰是雲小風！”
她忽然吼了起來。
她昏黃的眼神四處搜尋著她所要尋找的那個人，長袍的衣角散開長長的棉絮，她輕輕一動，那些殘敗的棉絮就四處飛舞。她就像一個經曆某種巨大災難一般。
“誰是雲小風！”
忽然，那老人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