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心思
“啥？”
嘎吱一聲。梅林的腳底踩到了枯樹枝，不過她的手還算穩當，湯盆裏的湯並沒有起波瀾。
“你胡說！”梅林並沒有生氣的臉上掛著一絲慌張的表情，她轉移話題道：“你快些幫我找回阿拉木吧，說是吃飯了，謝謝你。”
說罷，她腦袋一轉，就鑽進了正堂裏。
雲小風一愣，心中琢磨起什麽來，忽然門簾又是一動，小護士一手摸著臉，唐突地鑽了出來。“什麽？去找書記啊，帶上我吧，睡了一天了，真累。”
雲小風看著她，心中暗罵道：“還說，就知道睡，你個豬女人！”
但罵歸罵，說出來就又是一種感覺了，於是他害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便將這話咽了下去，改口道：“唉，咱們的研家二小姐，程家大小姐呢？怎麽沒跟你來？”
小護士一撇嘴，又打了個哈欠道：“那家夥比我還豬，沒喝酒，睡得比我還死呢！她還在睡覺，怎麽了？你想她了？”
“嘴貧！”雲小風轉身就像院外走，“我問問而已，要是她是個男人，我也會問的，又不是你說的那種問。”
“唉？我說的是哪種問？”小護士忽然借題發揮起來，“我說你想她了，又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想，你怎麽給我舉一個男女有別的例子？莫非，你心中才有鬼吧！”
雲小風氣得一跺腳，很搖頭說：“怎麽了，我就是喜歡紅梅，這輩子就喜歡他一個，奇怪。你們總把我往別的女人身上撮合，你們什麽意思？你們這些女人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啊？看不慣別人恩愛的男女朋友？”
小護士也一皺眉，雙手一盤道：“誰有病呢？我隻是開玩笑而已，又沒有真的有那種意思，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莫非你自己真是心裏有鬼，被別人幾句話就煽變了心，那你也可真‘渣男’了點兒吧！”
雲小風腦袋一轉便不理會小護士了，小護士被晾涼在一邊，覺著心中有些陰霾不散，便連忙追上去轉移話題道：“你甭給我擺臭臉了，男人嘛，都懂的，不過我要給你討論討論其他事情，比如村長阿拉什的殺妻案，我覺得有蹊蹺，你呢？”
雲小風猶豫了一下，本想著不再搭理小護士的，但又因為她說的話題也正是自己感興趣的，便沒有控製住自己，和她聊了起來。
雲小風邊向村外走，邊說道：“村長為什麽要殺害他的妻子？我聽一個村民說，是他奸殺了自己的植物人妻子。”
“奸殺……自己的妻子？”小護士一愣，覺著有些不可信，“自己的妻子……也能算強暴嗎？”
雲小風道：“法盲。婚內強奸早就成法了，你還真是白讀書了。”
小護士被雲小風罵得一臉難堪，她癟了癟嘴，便聽雲小風又道：“難不成村長昨晚上，酒後亂性了？”
“不會。”
小護士立馬搖頭反駁道：“五十歲了，還那麽有興趣？”
雲小風噗地一聲假笑說：“你怕是不知道老色鬼的來由哦。隻能證明那人更年期來的晚而已。”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一聲嘈雜的吵鬧。
雲小風和小護士下意識向那便看去，一群人圍著一個三米來高的木樁子大聲吵鬧，有些人指指點點，有些人捶胸頓足，有些人用鋤頭鏟子向那木樁子砸，有些人卻直接在地上的黃沙摸出拳頭大的石頭，狠狠向丟向木樁。
再走進些，發現木樁子上被捆著一個隻剩下寬布褲衩的男人，她的胳膊上，胸膛間，臉上頭上，處處是淤青和血漬。
“他就是阿拉什！”忽然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將這兩人嚇了一跳。
“聽說了早上的事兒，真可怕，這裏沒有普及法規真可怕！”程馨兒又說道。
雲小風和小護士一見是她，便舒了一口氣，小護士轉頭看了看那邊說：“真無法想到，一天之前還被尊敬的村長頓時被全村唾棄，真替他覺得不值。吐痰！”
“對！就該這樣！讓你不珍惜自己的老婆！在上麵掛七天七夜都是算少的！”程馨兒也跟著迎合道。
雲小風讓這兩位走前，自己在他們身後慢慢反思著，真是隻有女人才會明白女人對吧？男人永遠弄不懂女人，也是因為他們大多隻會物化女人對吧？真是可憐，為什麽自己能體會到那種異性的心理變化？
大概也是因為自己當過幾年的女人吧。
雲小風這下算是釋然了，他完全不會為自己曾經是個女人而苦惱，也不會因為自己突然從男人變女人，又從女人變男人而覺得自己是個人妖變態，因為他體會到了一般人體會不到的感覺，那種被世界異性對待的感覺，那種思索自己如何對待異性的感覺。
甚至有那麽一刹那，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可逆轉地”變一次性別，體會別人體會的感受，吃盡別人所吃的痛苦，或許這樣才能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人”吧。
來到人群之前，小護士和程馨兒也和他們跟著大罵阿拉什，語句能有多變態就有多變態，倘若正常時罵出那些話，雲小風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甩她們兩巴掌，但這時候，似乎真是應景，這種話，這種人，再合適不過了。
“連自己妻子都殺的人，真是無藥可救了。”
雲小風隻是簡簡單單的示意了一句如此，他將之前對其奸殺案的質疑完全拋下，現在他隻想做一個指責者，畢竟這是一個以民為本的世界，我們要做的就是鞭打黑暗，讓世界和平下來。
夢……
雲小風第一次覺得夢也能這麽的現實。
他走到另外一堆人旁邊，那裏更多的是女人和小孩兒，她們圍著的便是那個被阿拉什行刺的妻子。
“逝者安息，她叫什麽來著？”
雲小風曾記得阿拉什之前介紹過他的老婆，可是恍然之間忘卻了，這時候見她的遺容時，又不自覺地問了起來。
但似乎他的問題並得不到眾人的肯定，甚至有女人直接回頭歎息。
雲小風做了一個恭敬抱歉的雙手合十，正準備悄然離開的時候，卻聽見一個人回答了他。
“她沒有名字，她是阿拉什年輕時，阿拉什父母給她找的一個孤兒妻子，沒名字的。”
“孤兒？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怎麽有孤兒的？”
“不是，聽說是城裏來旅行的，遭遇了災難失了憶就被他們收留，最後就成了他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