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會動的樹

醒來後,雲小風發現自己正躺在火堆旁的帳篷裏,外麵的天光微亮,他打著哈欠,下意識地拉開帳篷的一角,外麵的冷風驟然吹了進來。

他冷得一哆嗦,定眼一看,發現火堆依然燒得熊烈,火堆旁邊坐著一個女人,側對著他,麵龐似乎並不怎麽像研妹,倒是比她多了幾分成熟和妖嬈。

“你一夜都沒睡啊?”

雲小風跨出帳篷,緊繃著身子打了一個哈欠,研妹轉頭看了他一眼,連忙將肩膀上滑落的肩帶和衣服拉了上去,她一笑道:“這還不是你們這兩個主子害得?我……我還真困,你來守著,我要睡了……”

說完話,她就站起身準備向雲小風的帳篷裏鑽,雲小風看著她麵容憔悴,眼睛下長出深色的眼袋,似乎是天氣太冷,火堆太熱,加上熬了整整一夜,極度不舒適的環境促使出她的這般模樣的。

“幾點了?”

進帳篷前,研妹回頭問道,雲小風抬手一看,已經是五點過半,倘若說天亮在七點左右,那她定不會睡得太好,於是他便笑嗬嗬說道:“才淩晨二點多,你還能睡些時間,咱們七點啟程,你放心,這兒我守著就行。”

劃拉一聲,研妹就鑽了進去,大約不到三分鍾,她熟睡的呼嚕聲就傳了出來。

雲小風坐在火堆邊看著帳篷,心想,這麽看似一個拘謹的女孩兒,睡起覺來還真是不拘小節,這麽巨大的反差,倘若內心不夠強大的老公,恐怕新婚當晚就要退婚不成。

他又看了看天空,剛剛才說兩點半的天,這時候的東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又對著手表看了半天,這個世界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入冬的季節,五點就已經泛了天光,再想想其他事情,似乎這點兒細節又不值一提了,所有事情都沒有規矩可尋,包括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到底是自個在山中繞了一圈,還是那棵大樹會走動。

他回憶著那些記憶,程馨兒似乎是一個萬分危險的缺口,因為她的父親就是所謂“晶石入夢”的開拓者。

也就是程官。

他是第一個主動入夢的人,再夢裏構架了四個世界,最後卻因為一係列的謊言被拆穿,從夢世界裏一跟頭摔了出來。

為情,為愛,為家,為人,為權,為利,還是為何物。

至今也沒人明白,程家程官到底為什麽要入夢去,難道就是為了尋找入夢的訣竅?為了尋找到那些夢發出異常電磁波並使人永遠沉睡入夢的晶石?

還是什麽?

雲小風依然要去尋找。

他也不知道所謂的黃晶石礦在哪兒,他也隻是誤打誤撞發現了桃田子穀的墳墓就是藍晶石礦的埋藏地罷了,但畢竟藍晶石隻能讓人從夢中走出去,而黃晶石卻真正的讓人入夢。

雲小風心想,大概現在所有的跟蹤者和密謀者都是在等待他尋到黃晶石礦的埋藏地吧。

幾個小時後,天大亮,雲小風一看表,已經八點五十多分了,研妹依然睡得熟,但一想三個多小時又能睡得多清醒呢?

這時,程馨兒卻打著哈欠從帳篷裏走了出來,她一見雲小風正看著她,便問道:“你看我幹嘛?哦,還有,你一夜沒睡嗎?”

雲小風搖頭回道:“不,我五點起來的,你應該謝謝你研姐,她熬到五點才睡的。”

程馨兒轉頭看了一眼研妹所睡得帳篷,裏麵輕微的呼嚕聲自然在響,她便揉著惺忪的雙眼坐在雲小風的旁邊說:“昨晚發生什麽了?那花香是什麽東西?”

提起這兒,程馨兒忽然想起了那棵被雲小風提早做了幾號地大樹,她忽然搖頭道:“難道我看錯了?我們怎麽又碰到那棵樹了?”

雲小風拍了拍褲腿,將腳腕上鑽進的樹葉扯出來,邊說:“你沒看錯,那確實是那棵我做過記號的大樹。”

程馨兒一聽,下意識像那樹的位置看了看,卻並沒有發現什麽,那便沒有樹,不過地上糟亂的枯枝敗葉倒是像經曆了一場搏鬥一般。

“沒有啊?為什麽沒有了?”程馨兒忽然指著那邊問道。

雲小風也看了看那裏,卻並沒有驚訝,他點頭道:“沒有還不好?這說明了我的其中一個判斷成立了。”

“你的一個判斷成立了,你什麽判斷?”

“嗯……大樹會動。”

程馨兒如同被雲小風打了當頭一棒,她仍然不明白什麽事大樹會動。

雲小風便細心解釋道:“還記得昨晚嗎?我們前去探探那大樹,可誰知那真是我們之前做記號的那棵,你研姐問我這是怎麽回事兒,我就說:我有兩種猜測,一種呢就是我們入了迷宮,這又走了回來,二就是,這大樹會動。”

程馨兒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恐懼,她的目光不斷看向那邊空出來的空地,說道:“今天大樹不見了,所以你就判定大樹會動?”

“嗯,”雲小風點頭示意,“不然怎麽解釋?”

程馨兒嘴巴一撇,眼睛看向一邊說:“那也太扯了吧,大樹會動,樹這落地生根東西,你說它會動?難道不是你們昨天看錯了?”

“一個人看錯了是看錯了,那我們三個人都看錯了嗎?”

雲小風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反駁了一句,可不知道為什麽,從他的表情裏,似乎看出了某些慌張和不安。

幾個小時後研妹醒了,三個人再次又開始了征途。

好不容易尋找到記憶中的墳地,卻四處都沒尋到桃田子穀墳墓的位置。

他們累了,就坐在一座墳墓前休息,忽然聽見有人在小聲的呼喊,聲音越來越弱,他們嚇得不輕,連忙四處看看,最終在不遠處的一個地坑中看到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雲小風準備下去扶起她,但在仔細看看她的麵貌,他停下了動作。

程馨兒叫他猶豫就問道:“怎麽了?為什麽不救她?”

雲小風搖搖頭向後走了幾步道:“留不住了,她已經死了。”

“死了?你怎麽知道?”程馨兒反駁道。

雲小風指著她的腰間,那裏纏著一條漆黑的蛇,那是一種毒蛇,一滴蛇毒完全能斃命一頭成年公牛,雲小風更是無能為力,就跑將蛇殺死,將她撈起來,她也活不了幾秒鍾的。

“那是毒蛇。”雲小風對程馨兒說,“滴毒可斃牛,她已經沒救了。”

他皺著眉頭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四周道:“我們也小心一點為妙,倒是奇怪,這荒郊野嶺的,這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