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事?”

聽到喪氣話,金武沒有勸解,而是冷笑一聲,“你們要真當成美事,不如現在一個一個站成排,我給你們通通殺了!”

嘶。

林闖倒吸口涼氣,未想到金武說話竟然如此的不客氣。

莫說這些都是脾氣暴戾之輩,即便是心平氣和的人聽到此話,也肯定是勃然大怒,拔刀殺人的。

在場的修煉者有數百,這要是一怒起來,林闖不敢想象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小子找死!”

果然,金武的話音剛落,大半的修煉者們,便怒不可遏,法相皆出,要轟死這兩個放肆的小子。

“哼,連一句話,都聽不得,還說看空的性命,毫不在意。有這殺我的工夫,不如盤算盤算自己,看看如何行事,未準還能留住性命。”

臨危不懼,金武掃視眾人,似乎將眾多的法相給視作無物。

這些修煉者,雖說暴戾,做出來的殺戮,多過他們活著的時日,但是卻沒有一個,是腦子簡單的。從金武這兩句話裏,聽出來一些弦外之音,不由得就是一收手,即便是有幾個腦子一時未轉過來的,也被旁人攔住,沒有轟得下去。

“小輩,你的膽子可真大。”

說話的是一個光頭,皮膚黝黑,在昏暗的地下,都反著亮光,真讓林闖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拿豬油抹過腦袋,否則怎得如此的亮。

這光頭說起來,並非是地上的妖類,而是水族妖類。

原形是九爪墨章魚,橫行海上,可是由於脾氣太暴躁,殺心又重,惹下許多的仇家,其中就有妖類中的大勢力西海宗門。不得已,隻好遠走他方,到了陸地上,安身於刀鋒嶺。

可誰知道方來刀鋒嶺未久,就同許多的修煉者一起,染上了血霧癮頭,再難自製。

眼下是歎了口氣,“唉,要說活命,誰不想呢。我曲墨雖然是個妖類,不講究太多,可也不想回頭墜入魔道,成了血奴那般的玩意。現在這時日,真是生不如死呀。你的話是在理,但沒有用處,盤算盤算,難道就能救得性命。”

說話歎氣,而曲墨看金武的眼神中,卻帶著些希翼。

因為他聽出來之前金武的意思,那就是活命有望!

雖然這件事情,他們已經失望多次,眾多的修煉者,手段是層出不窮,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夠抵得住血霧癮頭。

但正如曲墨說的這樣,隻要有一點希望,誰又想去死呢?

他們現在,就像久病的人,是病急亂投醫,莫管金武的修為才多少,但隻要敢說有辦法救人,他們都能停住腳步,來問上一句才行。

瞧著眾多的修煉者,金武心中暗笑,看來這些家夥能夠在刀鋒嶺這樣混亂的局麵中生存下來,確實是不可小覷了,腦筋轉的比誰都要快。

“救你們的性命,我沒有那本事。你們落難的根源,是在血霧成癮上麵,這一點我毫無辦法。”

金武先說自己沒法救人,而後話鋒一轉,“不過…

…”

“不過什麽?”

無論是曲墨、魑虎這樣的暴躁妖類,還是王文浩這樣城府極深的前君子國大臣,聞言都是眼睛一亮,心說等的就是這兩個字。

“不過要稍稍驅除你們體內的魔性,我倒是有幾分的把握。”金武掃視一圈,輕笑說道。

這話說的聲音不大,若非眾多修煉者,都是耳聰目明,可能還會有些身在外圍的,聽不太真切。

可就是這不大的聲音,聽在他們的耳朵裏,卻如同是初春炸雷一般,滿滿都帶著福音的。

他們落入如此窘境的源頭,是因為血霧成癮沒錯,但血霧要不了性命,真正讓他們絕望的,是在血霧中日久,體內積累的魔性日厚,便會墮落入魔,成了血奴。

如果真能夠驅除體內的魔性,那即便不是根除了病症,也是救了性命!

不過驚喜之後,眾多的修煉者,也有些懷疑,“你真的能行?”

“成與不成,試試便知。隻是有言在先,我這法子,需要催動薪火,小輩實力不濟,一天至多是用上兩次而已,今日誰先來,可得想好了的。”

金武要用魂火,驅除身軀中的魔性,隻要真氣不息,那麽火焰便是不息。什麽一天兩次的話,是在提一提身價,否則一天之內,就將這些修煉者們的魔性,都給除了,哪還能壓得住他們。

“這…老夫先來!”

“什麽你,還有老子呢!”

一聽名額有限,頓時修煉者們就無論真假,先爭下來了再說,個個都要金武在他們身上試。

抬手虛按,金武待場麵安靜下來之後,笑著說道:“既然我有把握能夠驅除魔性,諸位沒必要如此著急,反正已經耗過數月了,也不在乎這幾日。今日一試,就選兩位魔性日重,快要墜入魔道的,好看一看我這法子,究竟能不能將人給救回來。”

要動手救人的是金武,他提出來一個標準,一時間也沒有修煉者開口反駁。

依著這個要求,不多時就推出來二位,其中一個,正好是之前放出法相,要轟金武的魑虎。

上下打量這個魑虎幾眼,金武心說難怪了,這個妖類殺心本來就重,對於魔性的侵蝕沒有多少抵抗之力,能夠撐到今日,已經是他用心護著腦袋,未讓魔性上頭的緣故了。

隻是若再不驅除體內魔性,再有個四五日,估計便守不住了,非得魔性入腦,墮落成魔不可。

“那就是由你先開始了!”

金武手掌一番,魂火燃起,交代道:“一會我便驅動這心火,來燒你的身軀,驅除魔性。你可別殺心驟起,將我給結果了,那便誰都救不了爾等!”

這些修煉者,多得是殺意騰騰的,金武不得不先交代兩句。

魑虎聞言,倒是沒反對,將脖子一伸,“你便燒吧,老子隻當自己是塊木頭,你要除不掉魔性,燒死也是痛快,省得淪為血奴,要是真除去了,那就是白撿一條命,老子給你磕頭。”

“那你就等著磕頭吧。”

抬手一揮,魂火離身,正撲在魑虎胸膛上。

魂火難擋,便是做了準備,隻要被近了身,那也得燎起來,何況魑虎放著任由金武來燒,頓時火焰熊熊,燒的啪啪亂響。

魑虎不是個善類,卻十分硬氣,被魂火燒著,居然連妖氣都不動用,仿佛真是一塊木頭一般。最後在金武的提醒下,才趕緊運起妖氣,修補身軀,否則魔性未驅除,他就真被燒成焦炭了。

以火燒身,驅除魔性,所花的時間未久,大概也就是半盞茶的工夫,魑虎脫去一身焦殼,赤條條的一個大漢,是一言不發。

“怎樣,怎樣?魔性去了嗎?”

見魑虎不說成敗,就是愣在那裏,旁的修煉者是急忙發問。

魑虎被問了兩聲,才回過神來,朝著眾多修煉者,是大聲的喊道:“成了,當然是成了!老子體內的魔性,隻這一燒,就已經盡去,雖然癮頭還在,不能說日後再無憂愁,但起碼這一兩月裏,老子是入不了魔的!哈哈哈!”

幸喜的大笑數聲,魑虎才忽然想起來,猛的跪在金武麵前,依照之前的話,真是磕了三響頭。

“你救我魑虎的一命,那魑虎我就不能對你無理,之前衝撞了你,是我不對!”

魑虎恭恭敬敬的磕頭,金武卻不認為這個殺星,會真的在同自己賠罪。不過是因為自己能夠驅除魔性,他一時無憂,幾月之內,卻照樣有入魔的危險,到時候還得有自己出手,方能夠救治。

磕幾個頭,換一條命,這筆買賣他魑虎可不虧。

“別有心思,這無所謂,隻要你們還怕入魔喪命,那麽就脫不了我的手掌心。”

心中暗喜,金武緊接著將另外一個,也依法救治一番,驅除魔性。

前後救了兩位,其餘的修煉者,再看金武的目光,那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恭敬、期盼、善意,還有那深深藏起來的歹毒,金武都能夠瞧得到。

旁人的心思再多,金武也不怎麽理會,隻要握住了實質,那就是一切。

直視眾人,金武問道:“諸位現在,還覺得血奴殺上一層,乃是無所謂之事?”

“這…”

眾多修煉者,皆是遲疑,沒有立刻回答。現在性命有望,那麽這事情自然不會是無所謂的,而是極為重要,但讓在場的修煉者,感到難辦的,是在猜測金武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血奴上湧,危及性命,這是件大事。可你二人,若是要以驅除魔性的事情,做為要挾的話,而逼我等與血奴拚殺,此事是絕無可能的!”王文浩直言不諱的說道。

如果金武打開六道命門往上,實力足以和在場的修煉者相提並論,那麽依仗驅除魔性的事情,是能夠直接壓得這些修煉者,不得不屈服的。

而現在金武的實力,遠沒有到那個程度,從境界上來說,比不上在場的任何一個,事情或許就要走向另一個方向。

王文浩看向金武的目光中,深藏著的歹意,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