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陣銅樓左右搖晃,似是要拔地而起。

“為何?為何!”

威雲台心中的震驚,遠比銅樓搖晃的幅度要大得多,旁人不清楚殺陣銅樓的重要,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能否搶在林義雄之前,奪得血魔宮,全看這殺陣銅樓。隻要是拿到了其中的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張陣圖,那麽在血魔宮不但是來去自如,猶如無人之境,還能夠借著陣圖,大殺四方,所有進入血魔宮的修煉者,無人可擋的。

可以說,誰拿到了殺陣銅樓,誰就是血魔宮的最強之人!

這正是法王,幫著威雲台設下的捷徑,要使得他在白虎府中快速崛起,有望兵主大位的。

“師父,這其中莫非出了變故?”羅月見到銅樓搖晃,也察覺到不對,小心的揣測道。

威雲台拿眼一橫,七殺大旗絞出,“亂猜什麽,隨著為師殺上前去。若真是有人敢虎口奪食,無論是何人,都得讓其後悔有如此賊膽!”

威雲台身上的戾氣,本來就重,現下更是暴戾衝天,與老魔無什麽區別。

銅樓之中。

金武灌神念入地牌,身周有陣圖圍繞。

除了第九層的十二張外,整個殺陣銅樓一共一百零八張的陣圖,都聚集在他的四周。金武抬眼望去,除了能夠瞧見長卷上的墨筆以外,還能夠透過這些陣圖,真真切切的看到陣法之中的情形。

有幾位貪狼騎的弟子,陷在了泥澤陣中;有幾位七殺陣的弟子,被金甲機關陣給困住;又有幾位破軍營的弟子,在火海陣裏苦苦支撐,金武都是看個一清二楚。

“殺陣銅樓這件法寶,可算是巧奪天工了。看來便是魔道中人,絕非隻是如血奴那般渾噩,也有手段高超的。”

無論是之前的血河圖,還是現在的殺陣銅樓,乃至於血魔宮本身,都讓金武見識到了魔道手段的精妙。心下頓時沒有了小覷之意,轉而覺得此番血魔宮出世,恐怕其中還有不少的隱情。

“回頭若是再見林帥,倒是要向他多多請教,這九州界的舊事,我知道的太少了。”

暗付一句,金武抬手招過百葉金光陣的陣圖來,透過其中,直視陣法。

滋!滋!滋!

漆黑的林地,樹木繁雜,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許多金光閃爍,是讓人眼花繚亂。

順著方向,跟著進陣的眾多修煉者,身處閃爍的金光當中,疲於招架。他們的數目雖多,可麵對更多的金光,立刻就是優勢變劣勢,無論金光如何打來,幾乎都能轟得中人。

“王寨主,這鬼陣法,和比先前的刀鋒陣要難闖得多,你給拿個主意吧。”

有那修煉者,稍不留神,便被金光打中,半個身子都給轟沒了,若不是急忙用法域招架,直接就能被轟成了渣。

嚷嚷著,要讓王文浩下決定。

王文浩擋住金光轟擊,沉聲道:“拿什麽注意!眼下洪炎被威雲台的弟子在前麵追殺,我們要是不衝過百葉金光陣,趕去相助。使他喪命人手,我們同樣活不過多少日子的!有這心思,還不如琢磨怎樣過陣。”

王文浩的話,雖然不好聽,但眾修煉者

心中明白,確實是這個道理。

“唉,那就隻好是舍命衝了,這一陣過去,少說也得折損一二十個的,盼著咱有那運氣吧。”

眾修煉者深吸一口氣,打算強衝百葉金光陣。

可是忽然,整個夜色中的林地一亮,所有的金光全消,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半空響起。

“諸位緊隨前來,未有懈怠,我洪炎且記下了。”

“洪炎!洪大兄你也在陣中?”

眾修煉者是多有欣喜,這個救星隻要還活著,那事情便就好辦。

“哈,我雖不在陣中,卻能夠放你們脫身。由前直去,威雲台師徒正同一幹血奴拚殺,你們直襲擊其背,定能夠將他二人重創。到時候,自然能夠見得到我。”

金武未多說什麽閑話,直接下了命令。

命令中帶著威脅,隻有重創了威雲台師徒,金武方才會顯身,否則什麽驅除魔性的事情,那就到今日為止了。

有了這一層的警告,眾修煉者盡皆應下,而他們心中,則是在嘖嘖稱奇。

“這可真稀奇了。被人追殺,不僅無性命之憂,還能掌控這古怪陣法,洪炎真能算得上是有大運勢的。此番進血魔宮,未知要得多少的好處。”

眾修煉者心思活動,飛馳往前。

林闖領著人,壓著一幹威雲台門下弟子,朝天際上喊道:“洪師弟,這些刀口反向的敗類,該如何處置?”

留著這些人,林闖原先是準備押去見自己父親,往白虎節堂告威雲台一狀,要請兵主問罪威雲台。現在金武直接糾集眾多修煉者,要開始對付威雲台了,這狀八成是沒必要去告的,人證自也沒有必要留下。

“殺了,有膽朝同門動手,便有喪命的準備,盡皆殺了!”

金武冷言一句,斷絕了這些七殺陣弟子的性命。

聽聞要殺自己,這些人亂作一團,有開口叫罵的,也有狠言威脅的。

“洪炎你好大膽!我等皆是七殺陣弟子,威將軍的門人,你竟然敢不告而誅!難道便不怕白虎節堂問罪!”

一個七殺陣弟子強著脖子,朝天吼道。

這話未能嚇住金武,而是提醒了林闖,他心思轉動,勸道:“嘶,洪師弟,若是這樣殺著他們,恐怕還真有後患。不懼有人告密,但隻怕威雲台下狠心,推出弟子羅月,自認其朝你動手,而後再同洪師弟要人,便難辦了。”

“哼,血魔宮中危險重重,我怎麽知道他威雲台的弟子死去了何處,此事林師兄無需擔心。這些人,今日非死不可!”

金武動了殺心,也不用林闖來動手,直接是驅動陣法,一連串的金光齊聚,當頭朝著他們轟下來。

百葉金光陣的威力不凡,之前無人操控,僅憑著陣法自身的運轉,就能夠使得眾修煉者灰頭土臉的,現在由金武運轉,其威力何止增了一籌。

“啊!”

一幹七殺陣的弟子,毫無抵抗之力,直接在金光中化作飛灰。

灰飛煙滅,眾修煉者瞧著空****的焦枯地麵,是暗暗吸了口涼氣。

“嘶,這洪大兄八成是拿到了陣圖,下手果斷非常。現在他若

是朝我動手,我能抵擋的住嗎?”

眾修煉者論修為,都在金武之上,而且還高了不是一點半點的。

可是捫心自問,他們卻沒有多少把握,能穩穩勝過握有陣圖的金武,起碼是在這陣法之中,絕無什麽機會的。

“不知道洪大兄拿到了幾張陣圖,若是多的話,此次血魔宮的爭搶,未準還有他的一份!”

暗中心思亂動,眾修煉者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他們現在說起來,同金武算是綁在了一起,要是金武能夠奪得血魔宮,連帶著他們也會水漲船高。

而擔憂的,則是這樣下去,隻怕真要受人統轄,再無逍遙自在的日子了。

“唉,想那麽多做什麽,本就是身受血霧之害了,即便不受人約束,也早不存在什麽自在日子了。”

眾修煉者心裏歎息,依著金武的命令,往前直去。

轟!

七殺大旗擺開來,威雲台殺意騰騰,絞殺了十多頭的血夜叉,要逼近殺陣銅樓。

一旁的弟子羅月,猛地身子顫抖,跟著抬頭直視威雲台,雙目中含有血光,“一點小事而已,將軍何故如此急躁?”

聽著這平靜,卻顯得高高在上的話語,威雲台知道是法王來了。

劍眉一挑,威雲台冷道:“法王你乃擎天巨魔,這血魔宮在你眼中,自然是件小事。可對我威雲台而言,卻是一件大事。沒了血魔宮,你想要脫困,怕又得多費一番手腳了。”

“哈哈哈。”

笑過兩聲,棲身在羅月軀體中的法王,是厲光乍現,掃得威雲台汗毛立豎,方才說道:“上天入地,想要本法王去死的,不知道有多少位,可膽敢譏笑本法王的,你還是第一個。陣圖之事,是本法王有失在前,就不同你一般計較。霸刀殘片的事情,本法王說過,並不急在一時。你想要在白虎府出頭,也得有點耐性才是。”

“血魔宮雖然是一件大禮,卻不是唯一的。沒了陣圖在手,你想要奪血魔宮,已經無多少機會,幹脆撤出血魔宮。本法王調一批血奴上來,肆掠四方,你領些兵馬,掃平了它們,也是件大功勞。夠你在主帥位上,牢牢坐穩了。”

聞言,威雲台的心下一沉,看了法王一眼,眉頭微皺。

這法王的來曆,他稍稍有點了解,絕非是個好說話和甘為他人做嫁衣的角色。

他暗諷了法王一句,法王非得不氣,反而是再送上一份大禮,這樣反常的情形,讓威雲台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你如此幫我,究竟有何目的?若是為了霸刀殘片,本將此次回山,晉升主帥之位時,就能夠幫你取來,何故非要連番助我。”

“本法王可不是個白送禮的人,隻是你若不坐上白虎府兵主大位,這霸刀殘片本法王卻不敢接受。”法王蔑笑答道。

兵主!

這兩個字在威雲台的耳中一炸。

之前法王透露過要助他登上大位的心思,但那時威雲台,隻是一聽,並未深究。現在看來,法王竟然是真的有這個打算,要讓他威雲台,成為白虎府的兵主。

“兵主!我威雲台真的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