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修羅本就是入魔之物,我改換身軀之後,沒準便能瞞過血河,讓其視我為魔物,不再侵蝕。”

引動魂魄,金武的身軀立刻起了變化,獠牙外放,筋肉盤紮,腦門上麵也生出一對彎月般的銳利尖角來。

是立成一頭血修羅。

本來這般融魂再造的舉動,金武不會在人前施展,但眼下情況緊急,再加上有血河做掩飾,便不得不為之了。

“哈哈!果然是入了魔!想不到呀,想不到,以你的修為,居然能成一頭血修羅,實在是想不到!”

竄入血河的血魔器靈瞧見金武身軀變化,一時沒有往別的地方像,隻以為金武被血河侵蝕神智,已經墜入魔道了。

欣喜之下,血魔器靈也少了逃竄的心思,而是往回一折,要毀了這個讓他差點功敗垂成的人。當然,此時已經是頭血修羅了。

金武的心中,則是鬆了口氣。

並非是由於血魔器靈不退反進,而是因為他能夠清楚的查知到,血河對其的入侵是驟減,真的是將他當成了一頭魔物,而非其它的異類。雖然魔性依舊是往金武的體內走,但是同之前比起來,是遠遠不如的,至多是比血霧的魔性積累速度,要快上那麽幾倍。

換句話說,金武以目前的狀態,沉浸在血河裏麵,即便什麽抵抗都不做,想要墜入魔道也得有近一月的時間才成。足夠逮住這血魔器靈千萬次的,時間極為充盈。

“我既然未曾入魔,那麽你便無處可逃了!”

金武心中暗喜,冷視折返過來的血魔器靈。

血魔器靈被其目光掃中,頓時一驚,心中暗道不妙。“壞了!這人未曾入魔,我掌控不得他的心神!”

血奴是因為血河侵蝕心神,墮落成魔的,而血魔宮則是由血河為主體,耗時久遠煉製而成的。

這頭器靈做為血魔宮的化身,可以說他本身的一多半,便就是血河。

雖然由於法王的手段,禁錮了魔根,使得其實力大減,但是憑著血河的聯係,依舊是能夠控製所有還在血魔宮中的血奴。

對於這頭器靈來說,血魔宮就相當於一件更加精妙的血河圖,所有的血奴通通在他的掌控之下。

像金武這般,是靠著《奪魂再造大法》變化成血修羅的,隻是頂著一幅皮囊,他又怎麽能夠控製得了。剛剛一時欣喜,沒有立刻察覺出這點來,現在明白過來,血魔器靈是驚駭非常。

“你…你這是什麽手段!”

變化身軀,改頭換麵的手法,說起來不算是什麽稀奇的事情。無論是妖類,還是人類,都有不少這樣的寶貝和功法,便是血魔器靈自己,也知道四種以上的魔道手段,能夠變化成血修羅的模樣。

可是那些變化,盡皆都是障眼法而已,與金武早先還在地元界的時候,巍山少主等用的蜃珠類似。

與金武這般不但模樣變了,實質也變了,連血河都察覺不出來變化,實在是有雲泥之別,一個天一個地的。

“莫管我是什麽手段,今日看是誰逃不掉!”

血魔器靈已經到了跟前,金武豈會放

過他,揮手出去,直接揪住了他的脖子,往上一帶,是飛離出水。

出水之前,金武盡去魂魄,一抖身子,震開無數的血點,還是原來的麵目。

血魔器靈滿臉震驚的看著他,心中的驚訝溢於言表,而他更想要做的,就是從金武的手上掙脫,調來血魔力士,一巴掌轟死這個異類!

呼!

金武身上的魂火一起,呼呼的火焰聲,就在血魔器靈的耳邊炸響。

從被金武扣住的脖子上,血魔器靈更是感到有一股可以毀滅一切的火勁,是直鑽入他的身軀當中,不由得大驚失色。

而在火焰之下的金武,帶著玩味的笑容,說道:“我還道你一直不親自出手,是藏了什麽詭計呢!原來真的是實力不濟,隻能靠著血奴來撐場麵,真一動手立刻便要露陷。眼下這種情形,該如何去做,便無需我教你了吧!”

“你!”

血魔器靈怒火騰起,幾乎遏製不住。

他身為血魔宮的器靈,自從誕生的那日起,便就是高高在上的,即便是受了磨難,也無人膽敢小覷了他。可是現在居然被人威脅,而且還是一個連法音都未修煉出來的人。

“呃,若是以前,你這般修為的螻蟻,我心念一動便不知道要碾死多少!現在居然膽敢在血魔宮中威脅我!”

血魔器靈怒視金武,心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金武沒有動怒,而是驅使的火勁,往血魔器靈的身軀中深入一分,燒去了他一層皮肉。“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將血奴驅散,否則我手一抖,約束不住火勁,將你給燒個幹淨便不好了。”

“哼,我乃是血魔宮器靈。你若不想來個玉石俱焚,讓這件重寶與我一道被毀,就最好客氣著點。我還能夠指點指點,讓你在血魔宮裏得一些無關緊要的寶物,否則我要是身死,你什麽都得不到。”

器靈與法寶,同生同滅,共有一體。

這血魔器靈知道金武等進來的目的,就是奔著血魔宮和其中的其它寶物來的,所以哪怕身處人手,他同樣是有恃無恐,無懼金武的火勁。

因為他壓根就不相信,金武能夠舍得血魔宮這件寶物。

“你倒威脅起我來了。”

對於血魔器靈的依仗,金武是不禁搖頭,魂火一裹,拽著他直入殺陣銅樓。

銅樓當中,鎏金鐵頭正在連連跳腳,為金武擔心,也為自己擔心。

“怎麽好,這怎麽好呀。洪大兄一聲不響的自己個竄了出去,以他的修為,不說是血修羅了,便是血夜叉怕是都對付不了。這出去有何作用呀!”

鎏金鐵頭垂足頓胸,如此動靜,不能說全是虛情假意,惺惺作態,但也不能說是全為了金武,更多的還是想著自己。

金武一死,殺陣銅樓失了操控,他們接下來便要步後塵了。

砰!

忽然大門一開,金武揪著血魔器靈回來。

鎏金鐵頭眼前一亮,驚訝之中正要說話,金武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

“你等安守一層,不可輕動,勞王前輩、鎏金鐵頭

、魑虎你們幾個,照看一二。”

留下一句話,金武拽著血魔器靈是直上九層,閉了殺陣銅樓的大門。

金武交代不多,但意思卻是十分清楚,就是要讓這近百位修煉者,盡數留在一層,不得出,也不得上樓。

而他帶著血魔器靈上去,自然是要奪血魔宮,成為器主的。

“這算是把我等給拘拿了?”

被赦令留在一層,難免就有那心思繁雜的修煉者,開始抱怨起來。“我等護著他洪大兄一路來此,死了多半,現在他拿了器靈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

聽著四下的抱怨聲,王文浩心中冷笑,這些修煉者打的什麽主意,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哪是什麽被留在一層,心下覺得不忿,壓根就是也盯上了血魔宮,打著血魔器靈的想法。

而這想法,不光議論的那幾個修煉者有,其餘的修煉者心中多少也有點,便是王文浩暗中冷笑之餘,也不禁是念頭微動。

所以他並未開口訓斥,隻是眼睜睜的瞧著眾修煉者由議論,有改向吵鬧,乃至於有集結準備上二層的跡象。

他想等等看,若是真有願意當出頭鳥的先動起來,勢必會引得眾多的修煉者盡隨,倒時候他王文浩混在其中,未必就沒有得手的機會。

一層的動靜,瞞不過九層中的金武,連著被拿住的血魔器靈也聽到了些聲響。

“哈哈哈!”

他大笑數聲,是帶著十足的譏諷意味,“你雖有手段拿住我,但或許便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聽見了嗎?那底下的可都吵翻了,你剛剛點出的三個管事的,可是一點都沒動靜,說不準也是打著一樣的心思。嘖嘖,要不我倆打個商量。”

“你便別做什麽白虎府的弟子了,留在我血魔宮中。這殺陣銅樓我也不要了,由著你執掌。天下廣大,天上更是無窮,你我有這座血魔宮,廣招弟子,我為內主,你為外王,立下一方基業來,何不美哉!底下那些各懷鬼胎的家夥,都給煉成血奴,老實聽話,比起現在不強上許多?”

血魔器靈眼珠轉動,要與金武共享血魔宮。

“哈!”

聞言金武也笑了,“你這個器靈已經在我之手了,血魔宮之主當是我一人而已,何須與你共分。而下麵那些修煉者,不足為懼。”

抬手在身前點了幾下,九層的陣圖飄飄而來,金武伸手一揮,十二張陣圖極速竄下,落在一層到二層的樓梯口上。

隔著層層的鐵壁,金武朝下說道。

“你們做慣了惡賊的,真是教而不善,我與你們驅除魔性,也算是救過你們的性命。到了現在,還許多的惡心思,有那要奪血魔宮的,便自己上來,我看看今日,究竟你們當中,還有幾個能夠活著!”

這些修煉者在打金武的主意,金武何嚐不在打他們的主意。

本來金武隻想要借力而已,但現在身處血魔宮,身處殺陣銅樓內,真是他的實力最強的地方,所要的便不再是借力,而是徹底的順服!

不服者,不容其活命!

服而不順者,也不容其活命!

(本章完)